朱砂紧张的看着他,手心冒汗,正要开口解释。
“明日准你一日休沐,便与他好好谈一谈,探一探口风。”月魇回道。
众人皆惊讶的看着月魇,朱砂赶忙点点头。
月魇又叹息着加上一句:“你并不擅此道,莫三言两语反倒漏了陷,若是有了万一,记得不要与他多做纠缠,明白吗?”
“好。”
千鲤思来想去,还是把多日来的担心说出:“老师他……”
沙华“嗖”的一下转过头看她,这反应把原本沉重的气氛打破,大家都笑了。
见千鲤又不说话了,沙华反应过来,面上又漾起笑容,极温柔的缓声道:“千鲤想说什么便说罢,大家都听着呢。”
云开揉了揉额头:“有点理解千秋为何那般暴躁了。”
将离带头哈哈大笑,千鲤有些羞赧,不敢去与沙华对视,抬首看着月魇道:“不知老师,与玫姐姐可还好?”
月魇瞧了眼眉头跳了跳的沙华,一脸笑意:“千鲤不知,那妇人当日便被震怒中的容成司监,着人押送至守护司受讯了,而你的老师也再得到你得救的消息后,也去往守护司了,怎么?容成没告知你吗?”
收到了沙华一记狠狠的眼刀,月魇不以为忤,悠哉的靠着椅背。
“千鲤,我是怕你担心,那妇人累害你至此,我绝不会放过,且又怕他二人再有危险,所以还是去到主城中安全。”沙华连忙牵起千鲤双手,慌张的解释着。
这一回,连扶廊、莲茶都有些受不了,大家别开脸,心里都暗暗同情与这两人连日相处的雀引千秋来。
“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只是玫姐姐她,她毕竟是老师的妻子,我怕老师担心她…”
“我知我知,我今日就传信过去,先缓了对她的惩处,这下你可安心了吧?”沙华将千鲤的手掌捂在自己胸口。
感觉隔着几层袍服之下的心跳依旧强劲有力,千鲤惊的立刻收回双手,沙华也不在意,言笑晏晏的瞧着羞涩中的美人。
“我要窒息了。”火将离起身一声大吼:“小爷被逼成孤影独犬!啊——”
“散去吧,吾也觉得难以呼吸。”随着月魇一声令下众人起身。
“唔唔!!!”一旁的角落里,浮凰被一道金光束缚在椅子上,挣扎着始终开不了口。
云开摇了摇头:“算了算了,给她解了封印吧。”
月魇回身道:“可知错?”
浮凰疯狂点头,月魇扬手解了那封印。
终得解脱,浮凰揉着坚硬的手脚脖颈,想反驳上几句,对上月魇那阴沉的目光,最终瘪着嘴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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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魇在房中的卧榻上闭目养神,不时轻咳几声,一旁的炭火是将离与扶廊特意送来的,久燃不灭的术火烘烤下,整个三间卧房都暖洋洋的,月魇推开了身上盖着的薄毯,也未睁眼:“进来吧。”
门外原本极轻微又有些踟躇的脚步声瞬间停住,不多时,房门被轻轻推开又关上,然后又恢复平静。
月魇皱了皱眉头,睁开眼望了过去,朱砂咬着唇低着头,犹豫着将手中端着托盘放在中厅的圆桌上,转身就要退下。
“拿来吧。”月魇撑着起了身,斜做在卧榻边,深紫轻纱外袍于长发垂在榻沿,凤目瞧着眼前盆中的火苗。
朱砂转身端起托盘搁到卧榻旁的几案上,先将两瓶药剂递给他,月魇瞧了她一眼,见她始终垂着视线,朱红的唇瓣紧紧抿着,月魇抬首喝下药剂。
递上擦嘴的帕子,朱砂又端来一小碗梨汤,月魇接过,此时温度正好,两三块黄润的梨儿卧在清透的汤水中,月魇再次看向朱砂:“你熬的?”
“是,啊不是!”朱砂别开脸。
月魇拿着瓷勺舀了舀,将梨汤搁下:“我不喝来路不明的东西。”
“不是的,这个,这,这梨汤是,是千鲤教我熬的,里面所有东西绝对没问题!”朱砂说着终于抬头,对上月魇的目光后,再次肯定道:“我保证。”
月魇看着眼前的朱砂,总觉的那颗心又开始狂跳起来,总是这样,一见到她便无法平静下来,再未说话,月魇慢慢将梨汤喝完。
眼见着朱砂端着托盘缓缓退下,月魇突然开口:“朱砂。”
朱砂停在门前,可是身后半天都没有回音。
朱砂慢慢回身看过去,月魇正要开口,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朱砂急忙将东西放下,跑过去轻轻拍着他的肩背,又抚着他的胸口帮他顺气:“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怪我都怪我,肯定的前几日在河边吹了一夜冷风,人都说医不自医,这怎么办?我不通医术,便只有莲茶给的这两瓶药剂,他明明说你服过便会好的?这下怎么办?我…”
不待身前已渐哽咽的话音说完,月魇止了咳嗽,一把将朱砂拽过,朱砂一时重心不稳,扑倒在卧榻前的软毯上,呈跪姿立在月魇身前,她惊慌中直起身来,正对上月魇那双夺人心魄的凤目,朱砂瞬间呆住了。
“那天夜里,我还暗暗发誓,既然你我在一处总是互相伤害,我又无法忍受你与别的男子走近,如此还不如分开后各自安好,可是,我一见到你,便离不开眼,心里总念着你,我惩处你也好,教训你也罢,其实都是幼稚可笑的作为,我以为这样你会离我远远的,而我也再不会因你而伤神。
可是,我月魇做不到啊,从前所有的事无论怎般为难,我都能一一解决,但是对上你,我失了冷静、理智,总是情绪失控,朱朱,你告诉我,怎么办才好?”
朱砂怔怔看着月魇,好久好久,她心中挣扎着,最终,突然捧着月魇的手抚在自己脸颊边,有些哽咽道:“从前我什么都懵懂,我不知体会别人的感受,冒冒失失叫人烦恼。
我现在知道错了,我再不会那般了,这数月来我真的每一天每一夜都在想过去,想从前,想了许多许多,我现在尽力在改变,之前我的无意之举伤害到了你,还请你原谅。
上一次,你说我们和好吧,这一次,换我,月魇,我们和好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