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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古希腊思想家对生死的思考(1)

希腊人创造了古代世界的灿烂文明,古希腊哲学家开创了人类哲学思想发展的先河。有人称,希腊的科学和哲学是“世界的导师”。古希腊哲学家在思考世界万物的变化规律时,对于人的生死问题,也提出了深刻见解。我们有必要回顾和考察古希腊哲学家对人类生死认识的真知灼见,以资今人参考与研讨。

1.泰利士的万物有灵说

泰利士是希腊第一个得到“贤者”之名的人物。他的生卒年月不详,有一种说法是公元前585年的时候,他已经四十岁左右,即所谓“鼎盛年”。据史记载他还在达马西亚做过雅典的执政官。

泰利士是一个热衷于观察自然现象的人。他发现了小熊星,还测定了太阳从冬至到夏至的运行,指出月亮只有太阳的1/120。他还向埃及人学过几何学,并在一个圆里画出了直角三角形,他为这件事还宰了一头牛献祭。

他是希腊哲人中第一个肯定灵魂不死的人。他认为那些被称为无生命的东西也有灵魂。他用琥珀和磁石有吸引力来证明无机物也有灵魂。他认为物质的引力似乎就是灵魂在发生作用。

泰利士还苦心寻找万物的“始基”,也就是万物的本源。最后他把水看成了万物的本源。理由是“万物都以湿的东西为滋养料”,热本身是从潮湿中产生,万物的种子都是潮湿的,“水则是潮湿的东西的本性的来源”。这是他从观察经验中得出的感性认识。他看到热的东西也要靠湿来维持,死的东西就干燥了,凡是种子都是湿的,所有的食物充满着汁,从而把水看成潮湿的本源。

他认为整个世界是有生命的,万物充满了神灵。他赞同海洋之神“奥克安诺”和海洋女神“德蒂丝”为创造万物的祖先。可见最大的神与海洋有关,与水有关。

看来,泰利士一方面精心观察和思考自然界,包括天体与地球及其各类物质,然而由于观察手段和科学基础知识的限制,只能以猜测的方式作结。最后他断定水为万物“始基”,灵魂为万物的本性和动力,从而陷入了神灵崇拜之中。

2.赫拉克利特的命运观

赫拉克利特(鼎盛年约在公元前504~501年)是希腊最杰出的辩证学者。他是一个傲慢的人。他攻击赫西阿德、毕泰戈拉等学者,认为这些学者博学而不智慧。他认为希腊英雄史诗的作者荷马也不智慧,应当把他从奥林比亚赛会中驱逐,并且加以鞭挞。他非常讨厌放逐了“优秀”人物赫尔谟多罗的爱非斯人。他说:“爱非斯的成年人都吊死,把他们的城邦让给未成年的少年去管理那就对了。”他晚年讨厌和人们在一起生活,就隐居到山里吃草根树皮过活,60岁时去世。

他的哲学观是辩证发展的哲学观。他认为世界的本源是火,“火产生了一切,一切都复归于火”。他认为宇宙是有限的,只有一个由火产生的世界,经过一定的时期又复归于火,永远川流不息。他用对立统一的观点看待运动,认为在对立物中,有一种引向产生的,就是战争与冲突,有一种引向焚烧的,就是和谐与和平。世界有上升运动和下降运动。火浓厚起来变成液体,水浓厚起来变成土,这是下降的运动。土融解变成水,水形成其他一切,这是上升运动。他认为运动是绝对的,一切皆流,无物常住。他把万物比作一条河流,断言任何人不可能两次走进同一条河流,因为第二次进入这条河流时,它已经发生了变化,同第一次的不同了。

他从世界万物的“始基”是火的一元论出发,提出了命运观。他指出:“一切都为对立的过程所主宰,一切都充满着灵魂和精灵。”他认为命运就是事物发展的必然性。他还寻求主宰命运的本质因素,认为本质因素叫“逻各斯”,是一种以太的物质,是创造世界的种子,是确定周期的尺度,人人的命运都由这种“逻各斯”主宰。

他提出了实用主义的幸福观。他说幸福在于人们找到快感,牛找到草料吃的时候是幸福的,驴子宁愿要草料而不要黄金,猪在污泥中取乐。幸福因物而异,因人而异。

赫拉克利特提到神,认为神是普遍存在的,神是日又是夜,是冬又是夏,是战又是和,是不多,又是多余。神变幻着形象,和火一样。神比人高得多,“人的心没有智慧,神的心则有智慧”。最智慧的人和神比起来,无论在智慧、美丽还是其他方面,都像一只猴子。在神看来人是幼稚的,像成年人看儿童是幼稚的一样。

在承认神存在的同时,他断定有灵魂的存在和灵魂的转化。他说:“我们生于灵魂的死,灵魂生于我们的死。”就是说灵魂来到我们的身体中,灵魂死了,我们生了,灵魂一旦离开了我们,灵魂又转生了,而我们死了。他还认为肉体可以复活,并且认为是“神促成了这种复活”。

生死是轮回的,“不死的是有死的,有死的是不死的;后者死则前者生,前者生则后者死。”这里说的“不死的”是指神,“有死的”是指凡人,但神和人都不是绝对会生或死,而是相互转化的。

赫拉克利特除坚持生死是命运所定外,还崇拜一种英雄式的死亡行为,可称为英雄死亡观。他认为英雄死亡实际是“升天了”,“变成了活人和死人的警醒的守护者”。

他颂扬战争,指出“战争是万物之父,也是万物之王,它使一些人成神,一些人成人,使一些人成奴隶,使一些人成为自由人。”他称赞战死的灵魂,认为“战死的灵魂比染疫而亡的灵魂纯洁”。

3.解说灵魂的毕泰戈拉

据史书记载,毕泰戈拉的鼎盛年是公元前532年至529年。他年轻时离开了故乡,参加了希腊和外国的神秘教派。在埃及,他进过一些神庙,学习关于神灵的秘密。他后来在意大利的克罗顿为意大利人立了法,收了门徒,他出了名。

他主张和谐的生活。他断定饮酒伤身,反对过度的事,不应劳动过度,饮食过度,色欲过度。他认为朋友之间一切都是共有的,“友谊就是平等的人”。他的门徒曾把财产放在一起共用。

毕泰戈拉对数学特别感兴趣,终究成了一位数学家。他发现了单弦的原理,发现了直角三角形斜边的平方等于其他两边的平方和,他为这一发现的成功还举行了“百牢大祭”。

据说,他是“第一个发现灵魂轮回的人”,他宣称灵魂依照命运的规定,从一个生物体中转到另一个生物体中。他认为灵魂是由热元素和冷元素组成,它与生命不同,生命是可以死的,灵魂是不死的。他把灵魂分为三个组成部分:表象、心灵和生气。动物只有表象和生气,但没有心灵,只有人有心灵,因而动物没有灵魂。他认为灵魂的位置分布在从心到脑的部分,心里的部分是生气,心灵和表象是在脑子里。灵魂的理性部分是不死的,其余的部分则会死亡。

他认为整个空气里充满着灵魂。灵魂有善的,也有恶的,人有了好的灵魂就会幸福。

他断言:“一切都服从命运,命运是宇宙秩序之源。”由于他相信命运的绝对性,又陷入了神秘主义的泥沼。他让人们小心翼翼地听从命运的安排,拘谨地生活。他给自己和别人提出了许多生活的禁忌,例如,不要用刀子拨火,不要使天平倾斜,不要坐在斗上,不要吃心,不要与人共抬一件重东西要把它放下,要经常把行李卷好,不要在指环上面刻神像,要把锅在灰上留的痕迹抹去,不要用火把揩拭座位,不要朝太阳小便,不要在大路上行走,不要轻率地与人握手,房子里不要有燕子,不要养脚爪有钩的鸟,不要在剪下的指甲和头发上、小便和行走,不要用利刃,出门到外地去的时候不要在边境上回转。

他把天上和人间看成两个不同的世界。下界的空气即地球上的空气是不动的、不卫生的,浸沐在其中的一切事物都会死亡。上界的空气,即天上的空气是运动的、纯洁的、卫生的,浸沐在其中的一切事物是不死的、神圣的。他认为太阳、月亮、星辰都是神灵,因为生命的源是热元素,天上的这些东西都获得了热元素,因而是永远富有生命力的,是不死的。

毕泰戈拉对死并不畏惧,他临死时还坚守信念和规则。据说毕泰戈拉和门徒在米隆家里聚会,一个心怀妒忌的人放火烧了房子,还嫁祸于毕泰戈拉。毕泰戈拉逃走了,但在一块豆子地附近被人追上了。他宁肯被人逮捕,也不肯践踏豆子,并且宁愿死也不愿招供,结果追赶他的人把他及其同伴约40人都打死了。可以看到毕泰戈拉是以英雄的姿态对待死亡的。

4.柏拉图的神与灵魂说

柏拉图(公元前427~347年),出身于雅典的贵族阶级。他早年受过很好的教育,20岁时跟苏格拉底求学,学了八年,直到苏格拉底被当权的民主党判处死刑。他游学于埃及和意大利许多地方。由于他得罪了国王,被卖为奴隶,后被朋友赎回。他40岁时建立了著名的学院,授徒讲学,并写出许多知名著作。他的著作多以他的老师苏格拉底与别人对话的形式表达他自己的思想。

柏拉图的第一哲学观是理念观。他认为现实世界是变幻莫测的,但万事万物则有一个主宰者,这就是理念。一个美的东西其所以美,就在于“美本身”,也就是先验的美的理念决定的。大的东西由大的理念决定,小的东西由小的理念决定,善的东西由善的理念决定。理念是“思想的对象,是不能被看见的”,但它却是“真正的实在”。他指出善的理念是知识和真理的原因,善的理念给认识的对象以真理,给认识的主体以认识的能力。

柏拉图的生死观是以灵魂不死为中心,是灵魂转世观。他认为人的知识是灵魂对以前无数经验的回忆。

他说:“既然心灵是不死的,并且已经投生了好多次,既然它已经看到了阳间和阴间的一切东西,因此它获得了所有一切事物的知识。因此人的灵魂能够把它以前所得到的关于美德及其他事物的知识回忆起来,这是不足为奇的。”

他从灵魂不死,引出了人的生死轮回观:“死是灵魂从肉体脱离,死虽然使肉体腐朽,却由灵魂永久地存续下去而得到永生。”

柏拉图认为“哲学是死的练习”。哲学家只有脱离肉体成为纯真的灵魂时才能掌握真理,“真正的哲学家必须经常地追求死。”哲学家只有认真地考虑死,才能完美地完成死,遇死不沮丧,才能得到永生。

相信神的存在和神的创世是柏拉图的基本宇宙观和人生观。他指出神是“这个世界的创造主和父亲”,神按“永恒不变的模型”创造出世界,世界是最美的,“在一切原因中,神是最好的”。柏拉图认为是神创造了有理性的人。“所以神是这样考虑问题的,他认为在本性上可以看见的东西中,有理性的东西,整个来说,总比没有理性的东西好,而理性不能存在于没有灵魂的东西里面,因此,当他创造世界的时候,他便把理性放在灵魂里边去,把灵魂放到身体里边去,这样,他创造出来的作品才能够在性质上是最美的和最好的。”

柏拉图把神的意图说得很有逻辑,神把理性放到灵魂里,再把灵魂放到肉体里,一件最完善的作品——人就创造出来了。

从强烈的有神信念出发,柏拉图要求人们都要敬神。他说:“我们要对一切不敬神的人宣布,要求他们不要再走邪路而走到敬神的人这边来。”他建议制定法律来处置和审判不敬神的人,对那些亵渎神的人可以处死。

柏拉图站在贵族阶级的立场设计理想社会。他把理想国的公民分成三等,最高的是哲学家,其次是战士,最低的是农工商。他说人的性格也有三个等级,相当于哲学家的是理智,相当于战士的是意志,相当于农工商的是情欲。人的等级是怎么来的呢?柏拉图认为是神创造人时预先设定的。那些适合于统治人的人是神用金子创造的,而统治者的辅助者,则是神用银子创造的,而农夫和手艺人则是神用钢和铁造的。有时金的父母会生出银的儿子或铜铁的儿子,这就要求统治者要保持种的纯洁性,世世代代生出金的后代。他指出掌握政权的应是金的后代,“一旦铜铁做成的人掌握了政权,国家便要倾覆。”这就把奴隶制国家的君主权力神圣化,也把劳动人民被压迫的地位绝对化。用神创世界、神创人的说教,说明罗马的等级制度是在神造各阶层人时就造就了的,是天经地义的。

5.亚里士多德的人生观与伦理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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