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这个世界吹得那么天花乱坠，为什么龙傲天却差点精神分裂？”常亚飞看着银发老者切断了龙傲天和那个泡泡的连接，不禁问道。
“创界是普通人能随便进的吗？别人进入创界用的是豪华终端，他用的又是什么终端？你以为大成文化会给他提供什么设备，一个穷作者，只是利用他而已。”银发老者不以为然。
“切，你骗鬼呢！”他嗤之以鼻。“我仅进入创界三次，就有包括47号、龙傲天等先后多人意识受到创伤，其中大半具有精神分裂迹象，这仅仅是一个终端设备差别能解释过去的吗？”
银发老头摸了摸下巴，犹豫片刻说道：“唔，其实告诉你也无妨。高风险一直是创界的隐忧之一。因为这是一个不稳定的世界，也是一个很危险的世界。
就像你看到的一样，普通人的意识是无法进入这里的。这里被称为意识世界的外太空！因为潜意识是一个混沌系统，存满了不确定性。思维在这里摆脱了肉体的束缚，可以把人的精神力发挥到极致。
与此同时，精神疾病的爆发几率也大大提升，尤其是一种类似于‘思维奔逸’的精神病，比外界要高几十个百分点，可以说，越是高级思维活跃的人，越容易出问题！
可以这么说，创界里不是天才，就是疯子！”
“原来如此。这么高端的一个系统，怎么会如此脆弱？”他有些奇怪。
“一点也不奇怪。你要知道识海是怎么来的就明白了。”银发老者点开一个虚拟窗口，指着其中几个人的头像说：“你大概认识这些人其中的某一个吧！几十年前他们都是世界闻名的黑客。
识海就是大危机时代这些人发起的一个高级脑联网。它的初衷是通过模拟和放大人脑的想象力，来增强局域网的反应能力；在那次可怕的僵尸病毒事件中，僵尸病毒蔓延全世界，几乎感染了所有的记忆网，却唯独没能入侵识海系统。识海因此而名声大噪，引起了科技界同仁的注意。
但后来那几个识海的黑客创始人全都莫名其妙地疯了，后继研究者中的许多人也患上了精神分裂症，住进了脑康复中心。当时的人们搞不清他们为什么会发疯，在排除病毒潜伏等所有已知因素后，就把这一切归咎于识海，识海也因此被称为“疯网”。
由于疯网的凶名，大危机结束后，识海技术就被禁止了。
但识海为研究人类高级思维能力打开了一个窗口。此后关于识海的技术一直在缓慢发展中，还记得游戏世界吗？当初你们三人最后进入的那条大道，就类似于识海的浅层次网络。”
说到这里，银发老者的眼里闪动着骄傲的目光。“因此当虚拟技术发展到一定程度后，我们就重建了识海系统，对外它叫‘创界’。
也正因如此，创界的规模一直不大，始终维持在万人以下，而且对外门槛极高，仅限于极少数精英分子。如果不是这次大成文化为了制造宣传嘘头，龙傲天这样的人根本进不来。”
“这就叫，太精致的东西往往也太脆弱。”常亚飞听完，幽幽吐出一句话。
“你什么意思？！”银发老者的骄傲被这句话打落在地，声音有些恼怒。
“没什么，不过是我对创界的一点看法！”常亚飞看着老者指尖上那棵创界之树，轻轻伸指一弹。“真正的创界不应该只是一棵树，而是一片土壤。而且把全世界的创造力都集中在这里，人类岂不是太脆弱了！”
那棵创界树的模型随着这一弹碎裂成无数光点洒落。
银发老者脸色一变，厉声说道：“不要忘记了，你也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说来说去，终于说到正题了。”常亚飞咧嘴一笑，“李一峰在记忆工场看到的那个光点组成的魅影，是否就是创界？你们删除他的记忆，就是因为他看到了这个！
不过李一峰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啊？既然他根本不知道这些核心机密，你们还害怕他干什么？”
“你错了。”银发老者又变得和蔼可亲。“他的记忆被删除，不是因为他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而是因为他选择了背叛；而你觉醒了他的记忆，现在轮到你做出选择了。”
“我不明白，他背叛了什么，我又要选择什么？”
“你融合了李一峰的记忆，他做了什么，你会不知道？”
“他是过去，我是现在。他过去做了什么我管不着，我只要拿回自己的记忆。”常亚飞说着，往后退了一步。
“你在逃避，逃避是没有用的。”银发老者摇摇头，“身为蓝组的核心成员，你总该知道蓝组的使命吧！”
“蓝组是虚拟世界的哨兵！”他脱口而出。
老者点点头，“不错，蓝组的使命来源于它在大危机时代的历史贡献，那时创界还不存在。创界成立后，为了保证创界和虚拟世界之间的正常循环，蓝组就成了它的守护者。
如果说创界是花，那么虚拟世界就是叶子，如果说创界是人类精神的伊甸园，蓝组就是看园人。
毕竟创界集中了人类世界中最具有想象力和创新精神的大脑，会产生什么疯狂的念头，我们也无法预料，而为了防止创界之花在虚拟世界结出恶果，也需要对其进行监控；
就比如你们虽然无权干涉幻灭俱乐部的主人，却可以取缔他在虚拟世界中的非法链接。
而承担这一双重使命的，就是蓝组。”
“蓝组的使命和我、和李一峰有什么关系？”他撇了撇嘴。
“当然有关系，他们都属于同一个人，同一个组织！”银发老者微微一笑：“蓝组和超脑、创界一样，都是人工智能融合计划的一部分。
基于历史传统，蓝组一直是一个开放的系统，吸引了众多人类精英加盟，包括每年电子世界杯的优胜者。这些人中不乏其他公司的代理人甚至商业间谍，利用蓝组的开放性潜入虚拟世界，互相刺探，打击对手。所以蓝组还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虚拟世界就是你们的战场。
你是蓝组的核心成员，但蓝组不止你一个核心成员。每个大公司都有属于自己的核心成员。但是由于监测者们的初始记忆会在任务执行过程中不断重写，最后变得真假难辨。我们需要一个真正知根知底、掌控在自己手里的核心人物，而你就是最恰当的人选。
因为我们拥有你的全部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