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宪多多少少是有些强迫症的，一件事情若是不能尽快解决，他便会钻牛角尖一直想下去，这就养成了一个坏习惯，在想事情时总喜欢拿着笔在笔记本上乱写乱画找灵感的习惯。
站起身从书柜里取出一沓纸，这是萧清远买来让沈宪和刘淳，抄书练字用的，买的多了些一时也用不完。
从中取出一张纸铺在了桌上，又在砚台上倒上些许水，拿起墨棒慢慢的研磨起来。待得墨汁均匀，提笔蘸墨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一连五张纸密密麻麻的挤满了字儿，放在一块儿一个也认不出来，简直涂成了一团黑。
这若是被别人知道，沈宪这样糟蹋纸笔，那些买不起纸笔的人家，骂一句败家玩意儿都是轻的，说不得能跟他拼命。
唉，沈宪叹了口气。不经想到前世老听别人说创业难。自己往往嗤之以鼻，想着若是能有一定资金支持创业，他一定会比他们干的都好。
可现在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自己这边儿，资金方面还有当初拜师时师傅给的那一锭黄金。可就是想不出好法子来。
难道自己还真只是个搞技术的料子？前世就是个闷头死干的技术员，年年得奖，年纪轻轻就被评为省级技术骨干。
上能电脑绘图，下能站机操刀。若是给他一台电脑和车床不敢说能造出飞机、大炮，但是手枪、猎枪之流的随随便便就可以做出来。
可这终究只是空想罢了。首先就是这些原材料就是死穴更别说电这一致命因素。
嘿，这是想到哪去了？自嘲的笑了笑，刚才自己思路开了岔子，将笔放在笔架上隔起来，将手搓热，捂在了脸上。
点着油灯写字他任然还是不太能适应的了，太费眼睛了，这才一小会儿，眼睛已经开始发痒，干涩。
嗯？有了。正在做着眼保健操舒缓眼睛，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沈宪连忙重新取出一张纸，拿起笔，这回没有写字反倒是画了起来。
刷刷几笔一个人物简笔画就已经出现在了纸上。画中上的人是一个女子，真是沈宪在三阳是看见的允蓝儿。
看着纸上的画，沈宪琢磨了一下时间。画这样一幅画大概十来分钟的时间。若是把纸裁三十二开大小，那不是更节省时间。
每天晚上挤出时间画，至于素材，前世那些各种明星网红美女多的是，要什么样就有什么样的。
画的多了十张装订成册，拿去漱芳斋这样的青楼场所去卖，定会炙手可热，男人么，哪有不好色的，看见漂亮的女人会不动眼珠子？除非他是个断袖。
想到这里，沈宪便干劲十足，从手臂上取下自己的小到，开始裁剪纸张。直到脑袋里问问轰鸣声传来，这是大脑已经宕机的前奏，将桌子整理干净，这才上床睡觉。
就这样一连熬了十多宿，沈宪才画了五十本的小画册。
“哥，我有个赚钱的法子你想不想听？”兄弟两刚出了萧清远的院子，走在回杨柳巷的路上，沈宪神秘兮兮的问向刘淳。
“当然想啊，弟弟你说，我听着。”
“但是出了你和我以外谁都不能知道，就是师傅和姨娘还有姨丈都不能知道。”沈宪叮嘱完刘淳又接着开口。
“咱们晚上等姨娘他们睡着了，就偷偷溜出去，去淑芳斋门口卖画。”
“行，哥听你的。”对于沈宪卖画这个主意，刘淳想也不想便答应了下来。
虽然西赵也是有宵禁制度的，那一般是在都城长安和一些重要的城市实行，像江城这种小县城，宵禁基本就是摆设，有差役巡防就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事了。
“哥，咱们走吧，房间里看不见有灯火，姨娘他们肯定已经睡了。”刘淳支着沈宪爬上了刘家小院的墙头，往院里观望。
“你小心点，别弄出声音。”沈宪踩着刘淳从墙上慢慢滑了下来。两人各揣了十本装订好的画册，跑出了杨柳巷，往漱芳斋跑去。
普通的老百姓一到天黑，为了省钱，连灯都不点，直接上炕，除了睡觉，还是睡觉。这有钱人就不一样了，对他们而言这生活的多姿多色是从这夜间开始的。
夜晚江城街上的热闹劲，一点也不比白天差多少，尤其是一青楼妓寨为主的那块区域。更是热闹喧嚣。
因着一些酒楼茶肆和青楼妓寨形成了相互补助的关系，时不时会有客人让龟奴来置办酒菜，所以到了这个点上依旧开门营业。
奔驰而过的马车，提着灯笼的行人，或散漫或疾步在街上往来而过。
沈宪和刘淳来到漱芳斋的时候，独属于漱芳斋的三层木楼上彩灯叠嶂，门口外面已经车水马龙。
不断有人从车上下来或者刚从漱芳斋出来，里面不断传来一段段鼓乐吹笙夹着这女子独特的柔美的嗓音。随之便是男人们阵阵喝彩叫好声。
门口站着的两个龟奴，对着进进出出的人点头哈腰，奉承人的好听话一句接这一句。
透过敞开的大门便可略窥得一二，入了门便是一间大堂，中央一座舞台，大堂内的桌椅基本是围绕着那座舞台摆放。
舞台上的女子在随着音乐翩翩起舞，二楼三楼则都是单独隔开的包间，朝着大厅这一面是没有门窗的，不过都用纱幔遮了起来，这样倒是可以增加不是隐秘。
来这里的人当然不是为了就看这舞台上没什么兴致的普通表演，不过大庭广众之下，大家都是有些身份的，也不好做的太过分。
若是真想深入了解，漱芳斋这三层木楼后还有单独小院落。遇上心投意合的姑娘，便有龟奴领着去。
沈宪和刘淳站在街对面，看着眼前的漱芳斋，啧啧惊叹，谁说古人不会玩的，就是这夜生活，一点也不比他前世差。
“哥，咱们进去。”
“这，这咱们能进的去吗？”刘淳有些疑虑的看看沈宪。
“试试不就知道了。”沈宪拽着刘淳就往漱芳斋的大门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