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乔荞侧身对着许西蒙站着,不动,也不说话。垂下了眼,那瑟缩的模样,看得许西蒙心里呲呲的直冒火。他反手将门锁了,开始朝她走近。她果然有反应,抬起的眼睛里雾蒙蒙一片。
藏着什么意思?许西蒙一眼便看到了她心底,她在犹豫!在后悔!在愧疚!恐怕还在想着归还!
归还?他唇角勾起,露出讽笑。只穿了件薄毛衣,还觉得发热,他将袖子往上拎了一些。发着冷笑道:“说吧,想说什么,现在就说出来。我听着。”
他走近,她便往后退。不经意便退到了墙角。脚跟抵到硬处,再落不下去,她抖着唇才吐一个字,后脑登时撞到墙壁上。惩罚的,凶狠的,毫不留情的吻就落了下来。啃咬,厮磨,将她的舌尖缠过去,抵死的缠绵。直到她喘不过气来,直到她哭了出来。许西蒙放开她,略带薄茧的指腹在她红肿的唇上流恋,低头去吻她咸涩的眼泪。
不禁叹息:“你的弱点在哪里,她太清楚,我不能让你有那样的念头。”探手扣住她五指,将她整个人搂紧在怀里。随即感受到她的颤抖和压抑的哭声。她仍旧哭不出声音来,极细微的,猫儿般的低泣。
“乔荞,有我在,不必忍。”他松手去摸她的脸,沾了一手湿。推开了,捧了她脸颊抬起来,那一双眼睛早已肿得不能看,他很心疼:“再哭三十秒。”白乔荞一噎,愣在那里,随即是暖得再度要落泪。伸手,紧紧,紧紧抱住他:“西蒙,西蒙,西蒙……”一遍遍喊他的名字,却再没有别的言语。她要怎么舍得,她要怎么办……
她的摇摆徘徊都落在他眼里,从白露出现,她的一举一动,无不显露她的心虚和意图退让。他不是生日礼物,由不得谁让来让去。项链给了她,他认定的,便只有这一人。一个是强势的认定,一个是极度的不安。除了彼此体温的安慰,再没有别的办法。没有温柔缱绻,也没有缠绵悱恻,只有占有和给予。她的身体柔软如水,让他欲罢不能,他的刚强霸道,叫她次次沉沦。到极致时,她昏倒在他身上。如此激烈的****,于彼此,都是头一次。他还在她身体里,温柔抱她进房。许西蒙低看她眼皮红肿,脸颊泛着激情后的粉色,落下一吻。如果她不够坚定,如果白露的出现会让她想要退离,他便只能替她做主,替她下这个决定。
披衣下楼,卢志森还在和白露说着话。见到他下楼来,白露站起身来,他身上只罩了件T恤,颈上有一排细小的牙印,不显眼,但因他穿了白色,又是无领子的T恤,便显得异常清楚。走得近了,还能嗅到他身上,女人的气味。白露的笑容便有些衰落。她没再往前走,站住了脚,问:“乔荞好点了?”
眼睛里有盈盈的水光。
许西蒙瞥了她勉强的笑脸一眼,点头,客气回应:“没什么大碍,累了。”
后两个字完全可以不必说的,他非要讲得这样明显。卢志森便起身,道:“我得回医院一趟,先走了。”得许西蒙点头应允,拿了包便往外头去了。
偌大的厅里忽然就剩了许西蒙和白露。天气仍旧冷,下人着了火炉。红彤彤的火焰跃跃燃动着,许西蒙站在炉子当口,米色长裤上也都是火光。他不说话,亦不回身。白露便只能见着他的背影。
她忽然扑过去,从身后牢牢抱住了他:“西蒙,你真要这么对我?知不知道,我在南岳受了多少罪,千辛万苦回来,只是为了再见你。为什么你却对我这么冷淡,我很伤心,我很难过。”
许西蒙两手放在裤袋里,一动不动。这炉子的火烧得他眼睛有些不大舒服,脸孔绷得极紧。白露便伏在他背后哭,眼泪将他的T恤透湿了,发凉。胸前是火热的烫,后背是湿冷的凉。
待她哭了一阵,他空出一只手来,将她扣紧的十指从腹部一根一根手指掰开。
回过脸来。那张面孔,如此纹丝不动,白露也曾见过,那是他听闻乔荞在梁箴楼上一夜未下时的表情。狠,冷,绝。白露往后退了一步,凄然的喊了一声“西蒙”。
他从鼻端哼就一声,冷道:“露露,你认识我这么久,应该知道,我不喜欢有人撒谎。”
“在南岳出了车祸?”
他嘴角一勾,露出讽刺:“那班飞机直飞南美,你却能在南岳出车祸,本事不小。”
白露登时软了下膝盖,诚然,她知他没这么简单相信,却没料到他居然手脚这么快,立时查了过来。倒也不是没有准备,只不过对着像他这样的人,太过镇定自若,反而是最大的破绽。她理了下情绪,顺势跌坐到扑着羊毛毡子的地板上,苦苦的笑出来:“我本不想瞒着你的,可是……你要我怎么说得出口?我是去了南美,在南岳,也不是出的车祸,甚至,我一早知道回来后和我联络的人是你,却偏偏还要去求肖容华带我来见你,西蒙,你不知道我的苦楚,我要怎么告诉你,这近两年的时间,我无时无刻不想见你,又不敢见你的心情……”
她不是个爱哭的女人。甚至厌恶只会哭哭啼啼的女人。可倘若女人的眼泪是不错的武器,她也不会弃之不用。
一个明艳动人的女人,一旦哭起来,比之平日更具有诱人的本钱,他许西蒙纵是铁石心肠,总还有三分泥性。她有意哭得时间久了些,却也不见他的阻止,可见,他对她的解释还是有所期待的。白露缓缓收了眼泪,柔弱的看他:“如果我有原因,能不能让我回去之前陪着你?我会尽力成全你和乔荞,但是,求你,也给我一个回忆。经历了这么多,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你了,可……”
许西蒙不耐烦再听她说这些,截断她的话便问:“究竟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