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你的嫂子是南岳的公主!”
叶明真喝断轲岍,视线在触及到白乔荞那张脸的时候极快一闪,她对着叶轲岍道:“马上把这个女人给我带走!别弄脏了我许家的地方!”
“姨母!”轲岍急忙看了白乔荞一眼。她睁着眼睛只望着叶明真,没有过多的情绪,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也像是屏蔽了这一切,她本人只是个留在这里的躯壳。可装得再好,还是有破绽,轲岍瞥见她耳朵上泛红,那是极端忍耐之下的缘故吧。
他再喊了叶明真一声:“表哥让她留在这里等他回来,你不能敢她出去。”
“我不说第二遍,你不带她走,我会请人来送她走,选前者还是后者,你自己看着办。这个家,还轮不到他许西蒙做主。”
“你和表哥的关系还不够糟糕吗?姨丈都同意了嫂子,你又何必非要跟表哥对着干?试着喜欢他喜欢的女孩子,姨母,这样你们母子的关系才能有缓和的机会啊!”
轲岍尽力劝说着,可叶明真半点也没有松动的迹象。反倒是听到他说许兴邦也同意了这个似曾相识的面孔,叶明真深吸了口气,脸色更加晦暗。
他们父子,好,他们还真是父子,喜欢的女人都是相似的模样。如今是合着伙儿来对付她了。好,好极了!她二十多年前能把那个女的赶走,二十多年后,她也还会是赢的那个人。休想!乔素萍也好,白乔荞也好,谁都休想抢走她的位置!抢走她的男人,她的儿子,她的家!哪怕是她不要,也休想夺走!
她冷笑着,忽然伸手去拉白乔荞,轲岍立即上前阻止。叶明真一眼望过去,抬手,指尖指到到他眼珠子前,竟要戳进轲岍眼睛里。叶轲岍被制在当下。
她握紧了白乔荞的手臂,用里全部的力气,眼神一瞬间变得凶狠,阴冷讽刺的笑:“想进我许家的门,就凭你!你陪我儿子睡了几次?要多少钱?说,我给你。一次十万够不够?”
“姨母!”
“这是许家的家事,叶轲岍你给我滚出去!”
轲岍忙上前握了白乔荞另外一只胳膊:“好,我带她走,带她走行了吧。你放手。”
叶明真眯起眼睛讥讽的望着白乔荞:“干脆点,一共多少?一百万?一千万?”
忽然放开白乔荞的手,从屋子里走出去。叶轲岍看乔荞脸上僵着,之前竭力维持的镇定都已消散不见。她僵在那里,手在发抖。
无论是谁,被当面用钱砸过来,都会不好受。更可况姨母的态度,一时间如此恶劣,叫人难懂。轲岍想着还是先把人带走,稍后等和姨丈商量之后再做别的打算。他也不知道叶明真突然出去是又想要做什么,当务之急是赶紧带白乔荞走。也顾不上再问有没有要带的了,他拉着白乔荞就朝外走。
“嫂子你别急,我姨母她之前不知道你,都听被人胡说呢,你别放在心上。咱们先到医院那边去,哦,老三现在好忙着,大概也顾不上咱们,要不,咱先去表哥的公寓。他在百河道有一套公寓,平常也不怎么去住……啧,不行,姨母她知道那地方。”
他边走边说,白乔荞就和木偶一样被他拉着往前走。
西蒙的母亲会是这样一个态度,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从他们在一起开始,他就不怎么提到他的父母,乔荞心里有数,他的家里不会同意。而今见到他的父亲,许老先生虽然不怎么说话,人也长得严肃冷酷,可对她还是和蔼的。她便在心里想着,他的母亲就算一开始是不同意,反对的,也不会过分到哪儿去。可她刚刚听到什么?要多少钱?她被当成了什么?她和西蒙之间被解读成了什么?
她也就算了,她的孩子呢?
太难堪。不!她舍弃了所有,任性自私的想要拥有的一切,怎么可以落到如此难堪的地步?她甚至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那么傻,好像她果然成了那样的女人,就站着遭受她的指责,凭什么?凭什么?
叶轲岍快步走着,忽然身后的人使劲甩开了他的手。他停下来,颇为诧异的望着白乔荞。
她问,深吸着一口气:“轲岍,你平时都喊我什么?”
叶轲岍头疼急躁到难以言喻的地步,他抬着手按在额头上,五官都要皱到一块儿。嘴里那条舌头僵硬了半天,哦不,是滑动了半天,他咬牙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嫂子……”
“我不能什么都不说!”
不等轲岍说下去,她转身往回走。叶轲岍头都要炸开了,他们就非要在他面前闹起来么?到时候他是帮哪一个好,他们有没有想过他啊?
叶轲岍赶紧跟上去:“嫂子!咱别在这时候和她一般见识行不?我记得表哥上飞机之前跟我说过,如果你不想在这里待,他还有个地方能让咱去,要不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她不听,直往前走,叶轲岍想想没办法,愁得不行,快走两步拦在白乔荞面前:“嫂子!别闹了,算我求你。”
“轲岍,你觉得是我在无理取闹?”
“啧!不是!我就是……”他两手抓了头发,找不到话来说,绞尽脑汁才道,“你刚刚也看到我姨母那人了,和她正面冲突没好处,我们还是先避一避,有什么事等表哥回来,不不,等我姨丈来解决不是更省事?”
“果然你姨丈也被这张脸给收买了。”
叶轲岍浑身一震,抬着手连连在自己嘴巴上打了几下。他回过身去,勉强的对着叶明真笑:“姨母,您给我个面子,别再和嫂……白小姐计较。”
“你有什么面子?”叶明真沉着脸,她眼里还有一丝对那张相似脸孔的忌惮,却被浮冰的目光遮挡住。她伸手推开叶轲岍,将一张支票摔到白乔荞脸上:“我就当我儿子是玩了个高级鸡,拿了钱马上给我滚,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那一张支票打到脸上的力道并不重,甚至只有微微一小阵风吹到脸上,还不及她在风雪里所受的折腾的万分之一。然而,痛却是难以计较的倍数。
就连叶轲岍也是瞬间变了脸色,瞪着眼望地上那张支票,又看叶明真高昂的脸孔:“姨母你……”
白乔荞忍了半晌,眼珠儿往上顶了一会儿,才不叫那委屈难忍的眼泪掉下来。她弯腰去捡。轲岍抓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