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凑过去捏着她的脸蛋闻了闻。陌生的气息,让人立即生出恶心。白乔荞想也不想一巴掌挥出去,再度被截住。
“还没女人敢打过我。”
“变态!打的就是你!”
她张口照着他手臂就咬下去,竟然咬得那样准,偏偏在他的伤口上。还未上药,她一口咬下去,将他露在外面还未结疤的一小块血肉都咬得模糊。肖容华眉头骤然紧起,手下没轻重,挥过去,竟将她整个人都打得飞了出去。
白乔荞就觉头部受到重击,身体腾空,脱离的地面,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后背撞到貌似是墙壁还是壁橱一样的硬实处,再滚落了下去。她本就折腾得够了,体内陆似君打入的安眠药成分也为完全排出,这样一来,人就再度昏了过去。
肖容华握着手臂,血从指甲里渗出来。那是放血的伤口。梁振东确实是只老狐狸,他并非没有信用的人,这几天在梁振东安排的住处住着,他是处处小心,竟没有想到还是着了他的道儿。梁振东竟是将会上瘾的药剂放进了他平日常戴的手表表带里。而做着一切的人,恰恰是曾和他推荐陆似君的贴身特助。那人他用了有五六年,向来得他信任,这次,居然……
他低头看地上瘦得没几两肉的女人,抬脚踢了踢她,毫无动静。不耐烦里,他蹲下来,手凑到她颈边要去扶她起来,指端无意下触到她的呼吸,竟是一惊。缓慢虚弱得过分,随时都能停止般。
肖容华一下将她抱起来,踢开门大步走了出去。——————————————————我是分割线————————————————
所谓姜还是老的辣,梁振东在败局已定的情况下,依靠梁箴和陆似君两人,就将颓势给扭转了回来。许西蒙等人原先的计划,是得到南岳国受皇命的公主和国内太子爷两人的支持,名正言顺扫了他这颗雷。而他先是让梁箴诓骗了许西蒙,置许叶卢等人于死地,使随卢泽成回国的南岳公主联络不上他们,太子爷知失去庇佑不得不再度躲藏难以现身;再由从陆似君这条线,给肖容华下了毒,这样一来,肖许两人互难相顾,倘若能引起两人内讧是最好的,即便不行,只要有一人遭了毒手,梁振东便能全力对付另外一个。这也是他建议、帮助陆似君把白乔荞藏到肖容华房子里的目的之一。只是,他没有料到的是,许肖两人命能这么大,都逃过一劫。可即便如此,他也还不担心。依照许西蒙这么长时间不露面的情况看来,许西蒙的伤应该不轻,至于肖容华,他的弟弟还在梁振东手上,也不担心肖容华会轻举妄动。
“年轻人,死就死在不够绝。”
摇着手里那杯功夫茶,浓黑的眉微动,在梁家大厅里,梁振东听着来人的汇报,半身靠在沙发上,姿态异常放松。
“许西蒙的婚礼原计划是定在昨天,昨天下午他母亲出来见了记者,说是媳妇儿前段时间遇上车祸,还没痊愈,要将婚礼推后。”
“肖容华的行李箱还在住房里,人却有几天没见了。”
“梁少爷暂时也还没有下落。”
一连三个人汇报完,他依然镇定的饮着他那杯茶。坐在他一侧的陆似君便问道:“梁司令,您不担心梁少爷吗?”
“担心什么?虎父无犬子。他是我儿子,用不着别人去救他。”
陆似君含糊的应了一声,若有所思的垂目看他手上的一枚戒指。出来的时候也一起带出来了,只是,他转了转指环。梁振东眼角已瞥着他好一会儿,将一小杯茶都慢慢饮了,才出声道:“成大事的人,最忌哪三样你知不知道?”
陆似君闻言,转着戒指的手停住,阖手将另一只手放到了掌心里捂住。
“小陆,既然你父亲交了我这个朋友,选了我这条大道,有些话我要跟你说一说。你是听,还是不听?”
看来是特别好商量的态度,可实际意思却是一种逼迫陆似君选择的态度。陆似君不是不清楚,他不能有犹豫,几乎是立即就微微笑了,非常谦恭道:“梁司令请说。我洗耳恭听。”
梁振东微露满意的睇着他点头,一字一字缓慢道:“忌儿女情长,忌妇人之仁,忌当断不断。”
“做大事,一定要心狠,心狠才能走得更远,更长久。”
陆似君一句话在胸口,竟是想问梁振东,他是不是连梁箴那个唯一的儿子都要放弃了。可他没有问。梁振东说这几句话的意思,已经再清楚没有,最后,能登上胜利宝座的只要是他梁振东,那么,牺牲谁都是无关紧要的。
后悔?他开始有些后悔。回国之初,他全心全意的想要救乔荞,直到知道她已经跟了许西蒙,复仇的火焰一下子就燃了起来。先是犹豫不决,到父亲通过梁箴找到他,当时他和白乔荞第二次见面,他挣扎之下,还是用了梁箴给的催眠药,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嫉妒和复仇的火焰越烧越旺,他不惜伤害起那个他曾经深爱的女人。将美好的往昔彻底掀翻。什么为了引出许西蒙才追求她,什么订婚也是为了利益,都是他胡扯的谎言。如果她不能再爱他,让她恨他,恨透他也是好的,至少,不会在时间过后,就冲淡了他在她心上的影子。可是,陆似君现在有些后悔,梁振东起先保证过,会保乔荞的安全。说让她藏在肖容华那不为人知的住宅,一是为了掩人耳目,二是为了离间许、肖两人,引他们内讧。待计划成功之后,梁振东答应他,会还他一个完完整整的白乔荞。
可梁振东他,竟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打算救,又怎么冀望他会去在意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白乔荞?
待来人都散了,梁振东招了两名心腹到内书房商量要事,陆似君拖着步伐回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他双眼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房内没开灯,伸手难见五指,现在是深夜近十二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