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终于到了,这是孩子们最兴奋的事情。
冯光玲却为此而伤脑筋,问陈玉华:你的孩子放假了,干什么啊?陈玉华说:如果我在家的话,让他帮着干农活,这我不在家,就让他上补习班去。
冯光玲看着玩耍的两个孩子,说:看来,不能叫他们耍疯了,是得找个地方拦住他们。
冯光玲的决定当然遭到了两个孩子的反对,尤其是老大陈大海,那个刚上初二就知道谈恋爱,大着胆子敢和女生开房而被举报的顽皮小子。个子差不多和冯光玲一般高了,左手拿着弹弓,右手拿着棍子,戴个墨镜,后头跟着一帮小兄弟,当然也有陈小超。俨然是个黑社会老大。
当冯光玲要求俩孩子报什么补习班时,陈大海鬼笑道:亲爱的老妈,我可告诉你,现在谁都不让学生随便上补习班,老师更不敢开培训班,一举报,哼,抓住了就要上断头台。
冯光玲骂道:什么狗屁,自己不好好学,还净找理由,不行,非上不可,明年你就考高中了,这个成绩能考上吗?
陈大海拿着弹弓一摇,说:我还要研究怎么发射导弹呢,还上什么高中啊。
冯光玲抓起一根木棍,就要打陈大海,被潘月英挡住了,说:这是咋了,孩子难得回来,刚回来,就较上劲了,大海,听你妈的,反正在家没事,庄里孩子还知道干活呢,你这里也没活干,上上学,多学些东西,不好吗?
陈大海撩起腿就想跑,被冯光玲一把拽住,说:今天不说明白,哪里也别去。
陈大海牛劲上来了,说:上学都上够了,放假了也不让闲着,还让上学,再开学,学校我也不去了。
冯光玲被彻底激怒了,手里的棍子,打在陈大海的身上,骂道:怎么生了你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你就气死我算了。后面跟着跑的那帮孩子,看见老大被打,早就做鸟散状。
潘月英赶紧拉着冯光玲,叫道:你这是干嘛啊,哪有这样对孩子的,他不听,你说说他,也不能打啊。
陈小超吓得躲在一边,说:妈,别打哥了,我们都去学习就是了。
陈大海大义凛然的样子,指着小超,说:你个叛徒,不是说好的,要一致对外吗,你个汉奸,以后,不和你玩了。
冯光玲把棍子扔了,搂着小超,说:还是这孩子懂事。
潘月英则拽拽大海,说:好孩子,自己的爹娘哪有不疼孩子的,老人都是为了孩子好,听你妈的话,你大了就知道了。
陈大海叹口气,说:唉,当个孩子容易吗,当个姓陈的孩子就更不容易。
陈树建听到了,笑着说:嗯,这孩子,有出息,从小就知道不容易,大了就知道更努力了。
冯光玲摇着头,说:还表扬他呢,都把我气死了。
陈树建拉着陈大海坐下,说:大海啊,你爸小时候,也是个调皮鬼,不知道学习,你看,你爸现在干什么,整天累死累活的,他的同学呢,考上大学的,不是教授,就是在北京和省里市里当大官,还有的上了国有大企业挣大钱的,你不好好学习,下来能干什么,到你妈厂里来干活吗。
陈大海说:爷爷,我现在就长大了,长大了,就要干大事。陈树建说:你现在才多大,这个年龄就是好好学习,不论干什么事,都需要知识不是。
陈大海还是被冯光玲赶去上补习班了。
陈小超呢,要学跆拳道,说是要和同学比武,冯光玲不同意,要陈小超去学音乐和绘画,陈小超赖着说:我不学,那是女生学的东西。
正在俩人争执不下时,冯光玲大爷家的二妹冯春梅来了。
冯光玲看见冯春梅来了,笑着说:春梅啊,好歹放暑假了,不然,你难得来一次。又对陈小超,说:还不叫二姨。陈小超叫道:二姨。
冯春梅摸着陈小超的头,说:大姐,我真是好久不来了啊,看,小超都长这么高了,走在街上都不认识了。
冯光玲指着小超,说:刚把大海赶去学习了,这不,还在为他的事在吵呢。冯春梅说:大姐,你这是,孩子刚放了假,就安排着安排那的,家长都这样子。
冯光玲叹道:不这样,又能怎么样,留着孩子不是在家闹,就是去社会上惹事,还不如找个地方把他们关起来。
冯春梅也叹口气,说:这就是我们中国人教育孩子的方式,以应试教育为主,忽视了孩子的天性,这个年龄本该是玩耍和探求知识的年龄,我们倒好,一味的按照自己的秉性,来锻造孩子,结果,教育出来的孩子,都是书呆子。
冯光玲笑道:你啊,当老师的说话就是不一样,我也知道这样不好,但也没办法,人家都这样,不是有句话叫,不能输在起跑线上吗,我这些个孩子早就输在起跑线上了,你说怎么办?
冯春梅说:大姐,你想让小超学什么?冯光玲说:他是想学跆拳道,学那个干吗,净惹事,我是想着让他学音乐和绘画。
陈小超提腿抬胳膊的嗨嗨着,说:我就是要学跆拳道,和他们比武,看谁厉害。
冯春梅笑眯眯的看着陈小超,说:嗯,还蛮有那么回事呢,大姐,我给你们俩和个稀泥吧,你俩的各取一半,学跆拳道和绘画,一个文一个武,怎么样?
冯光玲无奈的说:你这当老师的,就会和稀泥,也不帮我说说孩子,唉,也只能这样了。陈小超噘着嘴,说:学了跆拳道,还学画,累死我了。
陈小超出去玩了,冯光玲把冯春梅领到自己的办公室,泡上茶,说:你和李律师联系的怎么样了?冯春梅说:还是那个样。冯光玲说:你们见了几次面了?冯春梅说:还不就是安排的那一次吗。
冯光玲惊讶的看着冯春梅,说: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吧,你们只聊天,没见面?
冯春梅摇头说:对啊,我也忙,他也忙,反正没见面,就是聊天也不多,谁知道怎么回事?
冯光玲给冯春梅倒上茶水,说:春梅,和我说实话,你觉得李律师这个人怎么样?
冯春梅忽闪着大眼睛,说:说不上来怎么样,你说他成熟稳重吧,也有点,你说他谈吐幽默吧,也有点,你说,唉,怎么说呢,印象吗,一般吧。
冯光玲笑着说:你们当老师的,谈个恋爱也这么麻烦,你和他接触少,我呢,就是你姐夫惹了事,别人说是找个律师帮着方便,我和他才认识的,这也接触两三个月了吧,觉得这人吧,实在肯干,不虚,工作扎实,现在流行的说法呢,叫靠谱,嗯,是个靠谱的男人。
冯春梅喝着茶,说:我们就见了那一次面,微信上聊天也不多,就是聊也没有多少能聊的,聊着聊着就没得聊了。
冯光玲点着头,说:看来,你们还是接触太少,彼此都缺少了解,现在你放假有空了,可以多和李律师见面联系,我只能和你说,这是个好青年,不能错过了。
冯春梅说:嗯,我们多联系一下,看看吧,人还是看缘分,没有缘分,硬拉是不能在一起的。
冯光玲说:你大叔家的小燕子也在这里,她也二十六了,你大叔急着让我给小燕找对象,你也三十了,大爷大娘不也是急吗,也对我说过多次,唉,你们呢,就是叫人操心的货。
冯春梅笑道:大姐啊,你也是,听他们胡叨叨,你也是个操心的命,我和小燕还都不大,急什么。
冯光玲说:还不急呢,我像你这大么时,大海都能打酱油了,你看你们,还是耍孩子心,别说是现在生孩子的少了,都是你们这些不结婚,就是结了婚,也不生造成的。
冯春梅笑道:这是国家的事,你也操心啊。冯光玲说:今天你正好在这,我打电话给李律师,看看他有空吗,我们再一起吃个饭。
冯春梅摇着头,说:我们都是大人了,不用专门安排见面,我们会联系的。
冯光玲也摇着头,说:你和小燕一样,她说有男朋友了,我说,你把他领来,我们看看,到这也没见人,到底有没有,谁知道啊。
冯春梅笑道:大姐,厂子的事还不够你操心的,还挂挂这么多,小燕子你不用操心,她满有心计的。
冯光玲叹口气,说:小燕子这孩子啊,看着脑子还灵巧吧,谁知道找了个什么样的啊,叫她领来看看,可是一直没领来。
十四
王本宁那里。为五星级滨湖大酒店制作的装修材料,已经全部交付使用,而且反应良好。这下,王本宁和生产经理刘天堂高兴的,马上叫人放鞭炮庆贺。王本宁还决定,晚上在饭店摆几桌,全员出动,喝酒庆贺。
工头马占宝对喝酒不感兴趣,对原先王本宁承诺的,把这次生产的全部利润都给工人,他倒是很急,找到王本宁讨要说法来了。
马占宝抽着烟,走进办公室,看见王本宁正在和刘天堂说着话,故意大声咳嗽一声,说:我说亲戚妹子经理啊,说好的,给我们的钱呢,怎么没见啊。
刘天堂抬起头,说:老马头,你干活不急,要钱倒是挺急的啊。
马占宝把烟灰弹到地上,撇着嘴,说:我又没问你要钱,你插的什么话啊。
王本宁扭着胖身子站起来,给马占宝倒杯茶水,说:马大哥,
先喝口茶,大热天的,先别上火,这不是早就说好了,把这次所有的利润都给你们,可是,人家宾馆还没给钱呢,钱来了,立马就给大家,怎么样?
马占宝喝口茶,又吸口烟,说:不怎么样,他们给不给钱,和你有关系,和我们没关系,我们把活干完了,你就得给钱,不是?
刘天堂挥一下手,说:老马,你看,你们还是亲戚呢,一点也不给面子,穷追猛打,要钱比要命还急啊。
马占宝呸道:你说的啥话吗,这是我自己要钱吗,那是十好几个工人问我要钱,我哪来的钱,我不问你们要,问谁要去,啊?
王本宁又给马占宝续上茶水,说:马大哥,谁叫你是我亲戚呢,妹子还需要你,在工人们那里沟通一下,只要钱来了,我立即发给大家。
马占宝把没喝完的茶水泼到地上,说:我可以回去做做工作,但你们得赶紧的筹钱,又不是多大的钱,手里就没有了?
王本宁说:好大哥,钱是有啊,可是都占着不是,你没看见到处都是货,哪个不是钱啊。
马占宝走后。刘天堂说:我说,你别把这次的利润全给他们,你看,怎么样,上门讨要来了吧。
王本宁笑道:你要马儿跑,就得给它多吃草,再说,这个帐还不是我们算,三折两扣,也没多少了。
刘天堂摇头道:你当是那些工人,特别是你那个亲戚是傻子啊,这个账你得好好算算才行。
王本宁说:晚上好好和他们喝酒,先庆贺一下再说。
晚上,王本宁在红叶大饭店定了六桌。高起利早就听说要搞庆祝招待,他虽然不是本厂职工,但也算是常客,也就来了。
天刚见黑,除了值班的,全体人员都来了,饭店立时热闹了,像是过节日一样。饭店外灯笼高悬,彩旗飘飘,还挂一横幅,上写着:热烈祝贺国宁商贸公司再创佳绩!
王本宁和刘天堂走在前边,一批工人跟在后面,马占宝和他那批工人,边走边指着横幅说:这是写的咱们,应该写上我们的名字。有个工人说:写这个也没用,还是给钱实惠。
宋善国腿不好,拄着双拐,由高起利护着,姗姗而来。走到饭店门口时,宋善国抬头看看横幅,说:小高,这是我们挂的吗?高起利点点头,说:可能吧。宋善国摇头说:写了些什么,狗屁不通。
高起利笑道:宋大哥,你把刚才的话,到酒席桌子上说给王总听。宋善国用拐杖猛戳一下地,说:她懂什么?
大厅内灯火通明,六桌酒席全坐满了,王本宁、刘天堂、宋善国和马占宝都在主桌,高起利因为护驾宋善国,也享受主桌待遇。
王本宁站起来,在五颜六色的灯光映衬下,这个女人虽然有些肥胖,但今天打扮的仍然雍容华贵,往那一站,就像一尊佛。
王本宁清清嗓子,说:今天,我们欢聚一堂,为的是庆祝我们公司在五星级滨湖大酒店项目中展示了我们公司的实力,这就是,我们生产的铝型材彩色薄面装修材料,第一次打进了高档装修市场,这是里程碑式的,这标志着我们今后将进入全国乃至世界高档装修市场,我们的业务将由此扩张到建设市场的高档领域,我提议,为了这个美好的时刻和更加美好的未来,干杯。大家都鼓掌欢迎。
马占宝翘着大拇指,说:妹子经理,虽然你的话有些曲里拐弯的,但说话水平确实高级了不少。王本宁举着酒杯,说:喝你的酒吧。
现场顿时举杯换盏,杯盘作响,喝的喝,吃的吃,谁也不甘落后。
马占宝端着酒杯,说:妹子经理,和你喝一个。王本宁说:要喝,大家一起喝。马占宝执拗地说:就咱俩喝。
王本宁端着杯子,只是碰了下嘴唇。马占宝却喝了一大口,说:你这喝的不行,再喝点。
王本宁说:我说大家一起喝,你不听,来,我敬大家一个酒。
除了马占宝,大家都举起杯,刘天堂说:老马,你这是搞特殊啊。马占宝点上一支烟,说:刚才我喝了,现在轮到你们了。
高起利轻蔑地说:咱们喝咱的,管他干嘛。
马占宝吐一口唾沫,说:你小子,算哪根葱,又不是这公司的,还选着你来了。
高起利故意把杯子举得高高的,说:我是来喝酒祝贺的。
马占宝又吐出一口唾沫,说:哈,不就是拉几车料吗,腚眼子夹根扫帚,就冒充起大尾巴狼来了。
高起利把杯子中的剩酒泼向马占宝,叫道:不就是个亲戚吗,有啥了不起的,哼。
马占宝把手中的烟一甩,站起来,就向高起利这边扑来,被刘天堂一把拽住,说:哎呀,老马,喝个酒还要动手动脚的,快坐下吧。
马占宝指着高起利,说:你没见那小子狂上天了。高起利也要起来,被宋善国一把抓住,说:你也是个惹事的。
王本宁又端起酒杯,说:我看你们啊,是酒喝得太少,来,每人一大杯。说着,猛地喝了一大口,呛得她连着咳嗽了好几声。马占宝这会猛地喝完了杯中酒,把杯倒过来,说:看,我喝的,一滴不剩。
王本宁喝了这桌,又去其他桌子转着喝酒去了。刘天堂也随着去转桌了。高起利对宋善国说:宋大哥,你也不去转转?
宋善国拍着腿,说:它不让啊。高起利说:我扶着你啊。
宋善国摇着头,不无伤感地说:还是算了吧,以前喝了老辈子酒的了,现在还是老老实实呆着吧。
王本宁转完桌回来时,已经喝的摇晃着肥胖的身子,打着手势只顾傻笑,高起利赶紧给她倒杯茶水,说:喝多了吧,喝点水,解解酒。
王本宁打一下高起利,说:谁,谁说喝,喝多了,啊。宋善国独自猛喝一口酒,哼道:喝的那个熊样,不能喝,就别喝。高起利听见了,说:宋大哥,你说的是谁啊?宋善国吃口菜,说:还能是谁啊,你还看不出来。
喝完酒,吃完饭,大家乱哄哄的走着。王本宁走路都晃着,高起利想要去扶着王本宁,刘天堂早就上手了。
高起利只得还是扶着宋善国,来到自己的车前。看见王本宁和刘天堂在办公室门口说话,便走过去,对王本宁说:王经理,你先喝着水,一会送走宋大哥,我就回来。
等送完宋善国回到公司,高起利马上下车,想找王本宁,却见王本宁刚上了刘天堂的车。高起利刚要叫喊,那车却溜得的跑了。
高起利赶紧开上小货车追赶,怎奈,他的货车撵不上小轿车,眼看着小轿车跑向了刘天堂住的小区。高起利把车停在小区外,懊恼地拍了拍方向盘。他知道刘天堂老婆孩子都在南方,就他一个人住在这里。高起利拿起手机想给王本宁打电话,想了想,又把手机放下了。
第二天一早,高起利来到王本宁的办公室。王本宁说:哈,这么早来干嘛?
高起利故意说:昨晚喝多了,一晚没睡着,你呢,没喝多吗?王本宁揉揉眼眶,说:唉,谁说没喝多,到现在还难受呢。
高起利又说:宋大哥呢,他好像也喝多了,没闹吧。王本宁看一眼高起利,说:是你送他回去的吧,他才能睡呢,一晚都在打呼噜。
高起利把玩着一个茶杯,说:是吗,你昨晚,没去别的地方?
王本宁敏感地看看门口,说:你什么意思?高起利冷笑道:没事,可能我昨晚看花眼了,有人拉着你进了龙东小区。
王本宁脸上马上飘过一片红晕,还别说,虽然王本宁已经四十多了,但由于保养得好,或者本身的原因,她的皮肤细腻光滑,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
王本宁揉揉眼眶,说:你可能真的看差了。
高起利说:那是刘天堂的车,我能看差了?还有那人和你一样,还有…
王本宁骂道:你这家伙,也学会盯梢了,真他娘的不地道。
高起利哼了声,说:怎么样,还是承认了吧,做贼,能不心虚吗?
王本宁骂道:放屁不是,那是我们在研究事。
高起利点着头,冷笑道:好啊,大半夜的,研究事,研究事还研究到床上去了,了不起。
王本宁拿起桌上的一把小尺子,打着高起利,骂道:净胡说八道。
高起利也不躲,任凭王本宁打着。王本宁打了几下不打了,高起利一下抱住王本宁,说:乖乖…
王本宁推着高起利,说:你咋啊,这是在办公室,注意影响啊。高起利使劲拥着王本宁,说:我不管,你就是我的。
王本宁使劲挣脱开,喘息着,说:别这样,好不好,我和他只是工作关系,没有他,这里的技术和生产怎么办?
高起利说:你不是给他很多钱吗?
王本宁撇着嘴,说:钱算什么,很多人出钱比咱高,他都不去,知道为什么吗?高起利摇摇头。
王本宁理了理有些乱的发,说:这个你不懂,但你会明白的。
高起利急了,抓住王本宁的手,按到自己胸膛上,说:王姐,你知道我的心。
王本宁抽出手,点了高起利额头一指头,说:我当然知道啊,还是咱俩好,和他也是没办法。
高起利拥抱着王本宁,说:王姐,我怕失去你。
王本宁拍拍高起利的后背,说:怎么还像个小孩子样,好了,外边要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