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光玲因为厂子停产,生活全乱了套。这次停产和上次因环保检查而停产有着很大不同,那次虽然停产十多天,但那时鸭苗发放的时间短,这回则不同,已经依次按时间进入了回收期。
发放鸭苗和饲料的蒋天明一天打好几个电话,都是催促冯光玲赶紧开工生产的,说再不回收,马庄事件就要重演了。
冯光玲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跑了好几个杀鸭厂,看看能不能借人家的地方杀鸭。可是多数都在赶着宰杀,也只有利用晚上的时间了。
好在杀鸭厂彼此都有同情心,谁也有落难或者被查着的时候。在人家那里干了一晚,由于对环境不熟悉,对人家的设备掌握的不熟练,一直干到第二天人家快上班了,才干完。
弄的冯光玲和人家说了许多好话,那个厂的老板倒是没说什么。可是,当工人们走进车间时,满地的污水还没消退,大家怨声载道。
冯光玲决定不去那个厂里干了。
冯光玲的一切活动都没有逃脱梁京天的耳目。因为刘成花这几天都在她的几个相好工友中转悠,这些是她在杀鸭厂时特意结交的。除了那个特别铁的崔静文外,还有三四个关系很不错的。刘成花就轮着转,打听消息。又把消息传给梁京天。
梁京天看到已经把冯光玲玩的筋疲力尽了,这时候,梁京天笑嘻嘻的亲自登场了。
梁京天打电话给冯光玲,冯光玲看到是梁京天的电话,气的不接,任凭电话在那里固执地响着,她已经猜到梁京天的用意了。
但梁京天一再打电话,冯光玲想把梁京天拉黑,但最后还是接了。冯光玲没好气地说:你想干吗?梁京天嘿嘿道:你的电话真难打,忙什么。
冯光玲也不说话。梁京天只好又说:我知道你这些天上火,终于叫人查着了哈,这就是不出钱,不出血,抠门的典型下场。
冯光玲哼道:甭幸灾乐祸,你也好不到那里去,背着一屁股债,看人家怎么收拾你。
梁京天也哼道:我这一切还不是你造成的,这回知道山神爷爷的家伙是石头的了吧,你再钢精,也是一查一个准,说停就停,怎么样,领教了吧。
冯光玲呸道:早知道是你这个家伙了,有事明着来,藏着掖着背后使绊子,算什么鸟东西。
梁京天冷笑道: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到了你该出血的时候了,不然,后期你难看的时候还早呢,现在一个环保,一个食品安全,那个都要了你的命,不信走着瞧。
冯光玲骂道:你就是个头上长疮脚下流脓的家伙,坏透了,你到底想干吗?
梁京天说:我想干吗,你还能不知道吗,我那钱呢,二百多万呢,你装傻咋的。
冯光玲说:我们之间没有经济纠纷,也没有恩恩怨怨,你这些都是凭空捏来的,得了幻想症,狂躁症,就缺狂犬病了。梁京天说:你别不识好歹,你的厂子照这样办下去,最后也是稀溜溜哗啦啦。
冯光玲咬着牙,说:就是那样,也不用你管。说着,啪关了手机。
梁京天还是一个劲的打着电话,陈玉华听见了,说:嫂子,你的手机是咋了,老是在响啊,怎么也不接。
冯光玲说:甭管他,这是那家伙在骚扰。
陈玉华说:一直打电话,占着手机,别人电话也打不进来,还不误事啊。
冯光玲拍一下脑袋,说:看我。说着,按下手机,又把梁京天的号码拉黑了。
陈玉华说:你这是暂时性的,他不会再找个手机,或者换个号码啊,所以,有问题就要解决,别回避,如果是他举报的,问他要什么条件,能答复就答复,不能的话,也不能闹的太僵,一旦叫他盯上了,老是举报你,就是没有大问题,也很难一直正常干下去。
冯光玲叹口气,说:遇上这么个无赖,你说怎么办?
陈玉华说:他不是要钱吗,那就花钱买平安啊。
冯光玲斥道:对这种人,你还花钱买平安,还不如把钱捐给慈善机构呢。
陈玉华说:那除非你不再干了,你比较一下,是给他的钱多呢,还是由于他的举报而造成的损失大呢,这个账一算不就清楚了。
冯光玲说:他讹你,你就拿钱堵他的嘴啊,那不是助纣为虐吗,怕他举报就不干活了?
陈玉华说:现在举报很简单,打个电话就中,市里不行,就往省里打,还能直接到中央,以前我在玻璃厂时就经着这样的事来,咱们这样的厂子能经得起查吗,查查那个没问题啊。
冯光玲叹口气,说:先别理这家伙,我们先把污水处理好再说,处理好了,他举报不就没用了。
陈玉华嗯道:难道刘成花就是他派来,给他通风报信的,但又不像啊,这几回也没通知她,她也没来干啊。
冯光玲说:他派来的可能性很大,怎么早不来晚不来,我不是说过,来的正是时候,唉,就是刘成花不来,他照样还是举报。
正说着,蒋天明打来了电话,说:今天,打了你好几个电话,老是正在通话中,忙着干啥了?
冯光玲说:还能干什么,都是梁大坏蛋在威胁我。
蒋天明说:又是他,举报也是他吧,想办法收拾一下他才行,一直这样不就完了,想好今晚怎么干了吗,鸭子都等得不耐烦了,排着队等回收呢。
冯光玲沉默了会,说:我再联系看看,还能去哪里干,就是能去干,也比我们平时干的少多了,鸭子回收多了,一时半会也宰杀不完,你还有什么办法吗?
蒋天明说:没什么好办法,又不能让养鸭户继续喂着鸭子,那样一是没饲料供他们,二是养鸭户也不办,鸭子到期,越喂越折本,如果宰杀不了,那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鸭子卖给人家厂子,唉,这一来那损失可就大了。
冯光玲叹口气,说:最好别走到那一步,如果真那样,不光我们损失大,别忘了还有我们的客户呢,他们也等着鸭产品,再不行,我们找到厂子,给我们代加工,也比卖给人家强吧。
于是,冯光玲除了联系晚上哪能干点外,还联系哪个厂子能搞代加工。可是,联系一圈下来,除了能晚上去人家那里干些外,他们都在加紧干自己的,没有多余时间搞代加工。
更雪上加霜的是,仓库里的存货不多了,南方一客户打电话来要货。冯光玲只好把货发给了对方一半。那一半是为杨林邦留着,他那里也该要货了。
果然,前脚刚给南方发了货,杨林邦就来电话要货。以前,冯光玲恨不得把仓库清理干净,现在看着往外发货,她都心疼得慌,恨不能多留下一些。
冯光玲已经没有退路了,赶紧想办法加紧生产。但自己的厂子不能干,只靠晚上蹭人家那里干一点,显然不能满足鸭子回收,还有客户的需要。
冯光玲已经被搞得焦头烂额了,厂子再停下去,她都要疯了。环保隔三差五的白黑来查,根本不可能有机会生产。
冯光玲让高文国拿了些处理过的污水,去环保局化验,虽然有了改进,但还是超标。环保的人说,如果不是有人举报,这样的污水指标,正常干是没问题,其他杀鸭厂不都在干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