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别激动,咱们有事慢慢商量。”
塔基心有不甘,猫着腰,一点点接近埃里克。他在寻找一个绝佳的距离,瞬间爆发突到埃里克近前,一击必杀。
除了簌簌的风声,别无他响。
埃里克一颗心跌落到了谷底。他一直冷冷看着塔基缓缓靠近自己,同时尝试着拍打安娜的脖子和捏住鼻子,想让她醒来。
可惜失败了,任凭埃里克如何尝试,安娜依然保持着匀称的呼吸。哦对了,捏住鼻子阻塞呼吸,只能让安娜面色绯红罢了。
为了不让她摔落,埃里克不得不用手掌托着她的小脑袋。
对面的混蛋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埃里克了然于胸。
不能再犹豫了,得不到安娜的回应,埃里克下定了决心。可是埃里克没有注意到,在他捏住安娜鼻子的时候,她的右手中指轻轻抽动了两下。
迟则生变,如果让安娜落在对方手里,或许会更加残酷。
就在埃里克狠下心来要行动的时候,异变却发生了。
早在十几分钟前,埃里克和约翰去追安娜没多久后。
在克罗镇的入口处,这里来了客人,一行共十三人。
他们骑着马匹,身上披着银白色盔甲,腰间配着宝剑,头盔顶上一抹樱红流苏随风飘扬。为首者更甚,是个留着胡子的男人,银白盔甲两肩上和胸口上是狮子头,背后红色披风如此耀眼。
这是一行人的队长。
男子的左边是旗兵,那面狮鹫旗已经说明了一行人的身份,他们是王都贝尔德莱的人。塞尔维王国王族的家徽标志,正是狮鹫。
男子右边则是一位白袍青年,一脸倨傲,不屑打量着前方的克罗镇,他眼中落后和贫穷的地方。
和克劳斯高度相似的制服,区别在于他左边胸口上的徽章,那是一枚银叶子形状的徽章,表明青年牧师的身份。
这群人,是王都贝尔德莱派来克罗镇的救兵,迟到了的救兵。黑死病已经被埃里克解决了。
“萨尔德曼,要去这克罗镇的银焰教会看看吗?”
为首的男子一手拉着缰绳控制马匹,遥望克罗镇,向一旁的白袍青年说道。
那名青年叫做萨尔德曼,是贝尔德莱银焰教会的一名执事。贝尔德莱的伽蓝大教堂,是负责整个塞维尔王国家银焰教会的分教堂,地位仅次于总教堂。
他摇了摇头,样子十分轻蔑与傲慢,“乡下教堂,没什么好看的,赶快开始工作然后离开吧。”
“赶紧把事情办完吧,怀特!”
说完,他便吆喝着,策马先行一步,浑然不把旁边疑似领头的怀特放在眼里。
萨尔德曼原来是想在这乡下镇子检测一下自己的修行,顺便显摆一下,享受他人的敬畏和尊崇。
可是这克罗镇太烂了,道路坎坷崎岖,空气比王都那边湿润的多,让他完全不适应。现在萨尔德曼已经没了其他的想法,只希望快点办完事离开这镇子。
他挺郁闷的,这事是自己主教委派给他的任务。萨尔德曼是被逼的,这是逃不掉的工作。在克罗镇办完后还要从这镇子的教会神官那里取得凭证,证明他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怀特盯着萨尔德曼的背影,眼睛眯了眯,只露出一条缝隙。塞维尔王国几百年了,王族开枝散叶。
对于萨尔德曼坐下的那匹银雪精灵,怀特更是羡慕不已。
那是居住在维伦那的精灵精心培育的战马,他们传承着自远古以来的养马技艺,培养的马匹受到所有人类、半身人和精灵的青睐。
坐骑贩卖这个产业,唯有塔兰塔平原的半身人能够与之相提并论。维伦那精灵的战马,塔兰塔平原的小个恐龙,声名在外。
萨尔德曼坐下的那匹马,毛色纯净,体格健硕,一眼便看的出来是匹好马。
维伦那出产的马匹,马蹄铁边缘上都铭刻着维伦那的城市标志——一个对称的双海马图案。
王都这种地方,那是贵族大臣多如狗,皇亲国戚遍地走。一个不小心就会惹到大人物。
区区一个执事,萨尔德曼在王都也就是个芝麻人物,平日收敛锋芒,现在也就能在这乡下克罗镇和他一个小队长面前显摆。这次对克罗镇的援助,萨尔德曼是出力救人的,队伍指挥权在怀特手里。
可萨尔德曼这小子,越俎代庖,隐隐不把他放在眼里,让他非常不爽。
深吸一口气,他一声令下,十几人的护卫队“蹬蹬”驾着马,也跟了上去。
然而,镇子的光景和他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农夫在田垄间挥舞锄头劳作,牧场主挥舞着鞭子,驱赶自家牛羊。阔绰的庄园主指挥着自己手下的农夫干活。
进了镇子,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外地来的旅者随处可见,这哪里像是黑死病散步的地方。
怀特见了,不禁皱眉,难不成这克罗镇的牧师谎报疫情?可这对那牧师有何好处?难不成是脑子抽风了自己作死?
于是怀特招来一名士兵,在他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那银甲士兵听了,连连点头,下马跑到路边,随便找了位老伯,在那叽叽喳喳问了些事,回来报告
“队长,这镇子上居民的黑死病已经被人治好了!”
银甲士兵说这话时,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怀特不禁差诧异,看了眼旁边的萨尔德曼,问道,“谁有这种本事?这个镇子的牧师吗?还是碰巧来此的大医师或者炼金术士?”
银甲士兵连忙摇头,回道,“不是,是克罗镇的镇长,叫做埃里克·塞德雷斯。”
“埃里克·塞德雷斯吗?没想到克罗镇还有这样的人才。”
这位怀特队长喃喃自语,将这个名字复述了一遍。
他对一旁的萨尔德曼说道,“怎样,牧师有没有兴趣和我去看一看那位埃里克镇长?”
萨德尔曼轻叱一声,满不在乎的样子,“我才没兴趣浪费时间,如果怀特队长非要去的话,那我在镇子外面等你。”
他的目光四下扫了扫,一脸厌恶,“这种地方,只会脏了我的鞋!”
说完,萨尔德曼便驱策马匹往来时的方向离开,也不和怀特再打好招呼。
怀特心里顿时就不爽了。这些个贵族老爷和神职人员都是一副德行,目中无人。用埃里克的话来说,就是骄傲突破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