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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问罪

路上,和约翰交谈了一番后,埃里克大致猜到了为何他会被拉进乱葬岗扔了!

银焰教会那该死的牧师兼神官--老头克劳斯·科洛弗,竟然认为他是黑死病产生的罪魁祸首!??

按照那老头的逻辑,自己即镇长位,触怒了天命诸神,故此降下灾厄,以作警示。

对此,埃里克笑笑不说话。天命诸神会关心他一个小小的镇长?闲的蛋疼吧!

大象会在乎脚下一只蚂蚁?别逗了!说是塞维尔国国王大人即位,诸神都不一定感兴趣!

总而言之,埃里克·艾诺回来了,镇长的位子也该交回到他手上。

埃里克身上发脓的伤口已经清理了,患鼠疫而长出的黑斑也自行消退了,手腕缠好了绷带。

在私人医馆就诊时,在餐馆里大嚼牛肉时,这特殊时期,埃里克已经引起了镇上居民的注意。

兰德尔医生、好运餐馆老板罗塔、还有仅有的几位客人,大白天的活见鬼了,一直追问他是不是埃里克镇长。

埃里克只说自己还活着,真相后面会告诉他们的。一时半会这事解释不清楚,要说服他们费时间。

一路上,行人寥寥,对着埃里克和约翰指指点点,并交头接耳

“见鬼了!我没看错吧?那不是埃里克镇长吗?”

“是的,你没有看错!我用足足一磅黑麦面包和你打赌!那就是埃里克镇长!我参加过他的就职典礼!”

“这......”

“埃里克镇长不是染上了黑死病了吗?”

特殊时刻,敢出来晃悠的人,胆子很大了。

坐了一会,出来围观埃里克和约翰的人越来越多,而且人群中渐渐起了火药味。

“克劳斯神官不是说了吗?这次的黑死病爆发,是因为埃里克镇长。”

“镇长?嘿,我看他就是个灾星!上任没几天就引的天怒人怨,真是辜负了我们的信任!”

“唉,我早就说了,安德烈执事是克劳斯神官的人,选他为镇长不是更好吗?”

“说不好啊,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定埃里克镇长背地里,嘿嘿~不知道干了多少龌龊事情也说不定呢!”

......

他们的话越说越难听,让约翰的脸色跟着难看了起来。

“少爷!......”

埃里克摆手让他打住,淡淡说道,“放心吧!不用理会他们!”

“那些躲在人群里非议别人的小人,如同阴暗潮湿角落里的蛆虫一般,不值一提!”

埃里克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他就是要让那几个躲在暗地里的混蛋知道他强硬的态度。

此话一出,人群里几个人顿时脸色变了。

他们没想到埃里克在这种被视为公敌的情况下,竟然还敢如此嚣张!

克劳斯安在埃里克头上的罪名可不是说笑的!

在这个乡下克罗镇,银焰教会的神官克劳斯,就是最大的权威!

人群也因为埃里克的一席话骚动了起来。

很快就有人忍不住跳了,直接跳出来挡在埃里克和约翰的面前,指着埃里克的鼻子大骂。

“都怪你这灾星,得罪了伟大的诸神,让大家收你连累,受到了诸神的惩罚!”

“啪!”

埃里克丝毫没有犹豫,一个箭步上前,直接甩了这青年一耳光。

青年的名字是康拉德,是镇上有名的混混无赖,整日不学无术也不劳作。他的父母对他颇为头疼,除了供养必要的生存钱粮,几乎不再管他。

据说康拉德打算等二十岁成年服兵役的时候,看能不能留在军队里混日子。

这种性格,也难怪他会跳出来和埃里克作对。镇长和混混,总有点小摩擦嘛。

康拉德捂着火辣辣的脸庞,竟然直接被埃里克抽倒在地了。

他一脸不可置信,被在场的人视为公敌的埃里克,悍然对他动手了!

“你,你这灾星,竟然敢打我!”

埃里克闻言,眼神一冷,散发出一种摄人的气势。

康拉德下意识爬了爬,希望煽动情绪,借助众人的力量对方对付埃里克。

他指着埃里克,大声说道,“大家,快出手制服这个灾星和他的恶仆!将他们送到克劳斯神官那里去!”

众人对康拉德或多或少带着鄙夷的神色。

不过他们不得不同意,康拉德说的很对。埃里克是克劳斯神官亲口认定的灾星,是这场灾难的根源。

他们决定齐齐出手抓住埃里克,并将送到克劳斯神官那里。

埃里克早有察觉,某些人已经打算动手了。

一旁,约翰紧张不已,身体却纹丝不动,和埃里克站在一起。

这让埃里克直接认可了约翰这位仆人。

他略微停顿一下,将双手负在身后,朗声说道

“各位,不用你们动手我也会前往克劳斯神官所在的教堂!”

“我知道,你们对我有些误会,而且这误会现在很难洗清!”

“但是,到了克劳斯神官那里,到了教堂,我相信我能给你们一个交代!”

“就算你们信不过我,克劳斯神官,他的处理方式也许会符合你们的期待!”

说完,他低头看向康拉德,继续讲道

“某些混蛋将自己的私人情绪参杂其中,想要利用大家,这拙劣的伎俩,一看便知!”

康拉德脸色一变,原本挨了一巴掌红肿的脸,更加难看了。

他连忙继续怂恿道,“大家不要停这个灾星胡言乱语,他肯定想让我们放松警惕然后逃跑!”

“我们一起上,制服他和他的恶仆啊!”

可惜,无论康拉德如何扯着嗓子呐喊,都没人听从他的意见。倒是有几个人身子动了动,最后在如此安静的氛围下,终究没敢站出来。

埃里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并将这些人的名字一一记在心底。

这些家伙和康拉德差不多,都是平日不得势又招人厌的货色。只是康拉德选择了站出来自讨苦吃,而他们选择了退避。

埃里克和约翰,两人都将双手负在身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哪有逃跑的意思?

没人想被康拉德当枪使,和强势的埃里克作对。

说到底,康拉德一个混混,威信还不如现在的埃里克。他指挥不动任何人。

这样,康拉德叫喊了一阵,终于是明白了这一点,身体颓然垮了下来。他的行为与小丑无异。

出糗,是他平日作为的报应。

埃里克可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他身上。一巴掌的教训已经足够了。如果康拉德不服气,他不介意继续动手。

他招呼着约翰,继续上路。方向,确实是银焰教堂。

这样,其他围观者也就没有动手,跟的继续跟着。也有人惧怕疫病之威,先行散去了。

黄昏时分,克罗镇银焰教会教堂,也是克罗镇最漂亮瑰丽的建筑。

教堂类似哥特式建筑,尖塔高耸,内外多用十字拱、立柱和飞券支撑,建筑高耸而空灵,装饰繁华。这栋克罗镇最漂亮的建筑,正与天边那抹自然的造物--晚霞,遥相呼应。

就埃里克个人认为,教会是极端虚伪的存在,以信仰为遮掩,尽干些肮脏龌龊事。

主教们住在繁华的教堂里,一边就着红酒享受美味的土豆和烤牛肉,一边向自己的信徒宣称,“要奉献,将身心和财产交给神,享受精神的愉悦。”

试问,肚子都填不饱,贫穷的信徒真能感到精神愉悦?

不过,这个世界的教会好像不太一样?

西面为教堂入口,拱形门上方,银焰教会的标志是如此醒目。正如其名,大小适中的箭头上雕刻着银色的火焰。

中央大厅,两侧钟塔夹着中厅的山墙,最里立面的正中央为绚烂的玫瑰窗。

埃里克和约翰没有被守卫拦着,成功进入了教堂。

昼夜交替时分,是做祷告的时候,埃里克来的很及时。

依旧跟在埃里克身后的,从最开始的近百号人到现在,不过寥寥十几人了。

祈祷室和圣坛在东端,隔着老远,埃里克便听见了信徒们虔诚的祷告!

那蕴含着丰厚情感的话语,直穿透墙壁,飘进埃里克的耳朵里

“伟大的医疗女神,请您赐予您的忠实的仆从打败疾病的解药。”

“疾病之神啊,我愿意为您献出我的全部包括灵魂,求求您对我丈夫的惩罚撤去吧。”

凡人诵念神之真名会被视为渎神行为,且会为诸神所感知人,直接给予其惩罚。

很中二的发言,有蛮族祭祀祷告的味道,听的埃里克尴尬癌都犯了。不过他看到祈祷者虔诚的表情,全身心的投入,就收敛了自己嘲笑他们的想法。

情到深处,发自肺腑。医疗女神米莎凯和疾病之神魔吉安,天命诸神之二,前者是善良的神,后者则是以散播疾病为乐的邪恶之神。

戏剧性的是,这两位神还是死对头,而信徒却在同一间教堂里分别向两人祈祷。嗯,只能说信徒是临时抱佛脚,算伪信徒吧。

身后跟随者有人小声嘀咕

“这灾星,到了这都没有一丝忏悔的意思么?”

......

埃里克在一旁默默听着,克罗镇人口不过一千七百多人,只有一位一级牧师。而那位牧师也就是教堂的神官克劳斯。

即使他透支神力,没日没夜的拼命干,也救不了全镇的人。

一名穿着纯黑色长袍的青壮男子,一脸悲怆,双目中写满了悲伤,擦着埃里克的肩膀往里面走。

他胡子拉渣,头发看起来乱糟糟的且十分油腻,眼睛里布满血丝。明显是生活规律紊乱导致了他的现状。

埃里克隐约听见了,他嘴里不时会念叨着“玛丽~玛丽~”。

想来,那个叫玛丽的女子,应该是他的妻子吧。灾难依然在继续,而他前来教堂,是为逝者祷告,还是在为生者祈福呢?

爱人被疾病所折磨甚至夺取生命,自己的生活依然要继续,残酷又现实。

唉~生命诚可贵

“没想到你还活着!埃里克!”

一道苍老的生音从外面响起,惊醒了埃里克。

来人一老一少,两袭白袍,胸口是银焰标志和别针。来人正是神官克劳斯和执事(神官备胎)安德烈。

望着那张熟悉的苍老面孔,埃里克理了理自己从裁缝店暂借的衣衫,鞠了一躬,笑容满面

“拖您的福,我和乱葬岗的诸位“同伴”在通往九幽的道路上赛跑,可惜我倒行跑了回来,这才勉强活了下来。”

九幽也就是前世地狱或者黄泉的意思。埃里克嘴里的“同伴”是谁,不言而喻。

面对埃里克暗暗的嘲讽,克劳斯默不作声,盯着大厅正面的银焰标志老半晌,才开口道。“埃里克,抱歉了,我也没想到你还能活着。”

尚存的观众大为吃惊。

克劳斯神官竟然向灾星埃里克道歉了。难不成里面真有什么隐情?

“不过,你确实应该死了才对,怎么会死而复生呢?”

对方会向他道歉,这让埃里克略感诧异。这老头和自己那便宜老爹关系不差,对自己本来也还不错。

不过出于某种不可知的原因,克劳斯不支持自己当选镇长,搞得两人关系略微僵硬起来了。

是克劳斯先动手的,原来的埃里克如此认为的。

然鹅,镇长实权并不大,相对性不大。

镇长是单纯的个体,没有自己的管理组织。他是个光杆司令加另一种意义上的傀儡打工仔。

税收所得,不在埃里克这个镇长手里。他只是负责统计人口、清查账簿和组织缴税,上交给王都贝尔德莱的来使。这也是个关键的问题。没有财政就没有政府职能。

话说回来,埃里克继任镇长,是帝都贝尔德莱城派遣督察的决定,克劳斯仅提供参考意见。

克劳斯的意见与埃里克相左左,所以原主心里多多少少不爽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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