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随着入侵者来到这里的,带着一些这个世界没有的东西,我并没有抗拒这种改变,她的到来让盖亚大帝曾经交给我的一些东西有了一些变化。
魔族有和人类相似的东西,多年来和人类作战的我们,现在却在和人类一起抵抗魔族。我不知道这样的联盟意味着什么,但是这样的联盟却如此存在着。
翠鹧大概是没想到,她是她的师父为了认识我而放出来的一个媒介。每次看着她肩头落下的蝴蝶,看着这片荒芜的土地,除了监视我想不到这只蝴蝶身上的魔力是用来做什么的。
只是他们的信任义无反顾,她的心思又是单纯得像是个单细胞生物,纵使我怎样暗示,她应该都不明白我对那只蝴蝶有多介意。
直到翅膀被撕碎时,我才知道这只蝴蝶,竟然就是她那师傅的真身。我的翅膀只是铭文载体罢了,要吃下去的话,当然会很困难吧。只是肩胛骨上的疼痛感让我有些喘不上气来,流光很快就来治疗了,其他的战友自然是将那“入侵者”团团围住,却是她肩头的蝴蝶化作了人形。
“翠儿?”那男子仿佛是没注意这周身的环境,还是有空去关心他那徒弟的。然后他们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蝴蝶的簇拥中,消失了。
这是我们第一次认知到新的魔法,空间系魔法。我等不及痊愈了,毕竟翅膀也不会再长出来的,只要铭文还在,组织又何必在意我的存亡?我一路向南寻觅,却一直未能再找到那对师徒。我们继续着这样的战争,偶尔也还是会去翠鹧和我一起播种出的花海中去碰碰运气。
的确让我碰到了,当蝴蝶落在我鼻尖的时候,我就知道是谁要和我开这个玩笑。
他大概是将这种神秘莫测当做是自己的一种生活习惯,或者是生存的手段了吧。他现身后,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营造了仿佛老朋友喝茶一样轻松的气氛,他有着一双像紫水晶一样深邃透亮的眼睛,没有戾气,没有杀戮,和那些魔族相比,竟是这样温和。
这样一副等着我说话的架势,我除了迎合,也没其他选择了。
“翠鹧还好吗?”
“她回魔界去了。”
“真的没事吗?”
我望向他眼眸深处,自知其中包含多少焦虑,如若是敌人,此刻自当化敌为友。他的眼不经意间眨了两下,睫毛很长,像是他周身偏偏飞过的蝴蝶的翅膀。
“……我大概知道了你的翅膀是什么事物,但是你如何笃定我愿意救她?”
“因为你眼中,有盖亚大帝给过我的东西,你们就像人类一样。”
“那青鸟小姐有什么条件吗?”
“终止战争,这也是翠鹧的想法吧。”
此刻他眼眸弯弯,将那笑脸下的无限深意,就那样平静的摆在面上,没有波澜,如无风经过的湖面一样平静,却不知这深度中蕴藏的是蜜饯还是刀子。
“她是我的徒儿,她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我看着他的眼睛,心却早就跑到蝴蝶上去了。要是这个世界真的和平下来就好了,不论是谁的心愿。
“她吃掉的铭文叫做‘质能方程’,以后的胃口应该会很大的,像这样的生物到了魔界,应该足够称王了吧。”
“明白了,那我该如何阻止她的暴食?”
“蝴蝶有双翅,暴食的另一边就是节制,等她能够运用这种力量以后,希望不是以魔王的身份回来的。”
倘若站在对方一边的翅膀上,活命,也是比胜利更值得的事情吧,这可是人类身上的东西。他挥挥手,蝴蝶落在他的指间,低下眉眼去看着那蝴蝶,似乎是下了写什么咒术,又让那飞向我,直到飞到我的额头时它又瞬间消散,化作闪烁的烟尘。
“以后这个地方,就叫灵蝶岛了,只有我允许的人才可以通过,魔界的第一扇门由我亲自镇守。”
“……您该如何称呼?”
“庄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