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活?”白小黑心里谨慎起来。他明白罗夏岛绝对不只是个简单的医药公司,否者凯尔西也不会借灰的口说出抹杀之类的字语了。
一想起那个有些冷冰冰的女人,白小黑就本能地觉得她不是在开玩笑。她说到做到。
“很简单,你只需要在夜晚帮忙在大街小巷巡游一下就行了。”森瞳说,“我在找人,线索丢了,不过我锁定了他的活动位置,我一个人是不够的,区域有些大,得有个人帮我。”
“找……谁?”白小黑问。
“说是人也不准确,我在找一条疯狗。”吃肉的叉子在森瞳手里飞速旋转成了一道银光,“乱咬人的疯狗就该被乱棍打死。”
“怎么样?”
“我能考虑一下吗?”白小黑移开了视线。
“这样啊……”森瞳挑了挑眉,“如果你接下这个任务,那么明早就到龙门北环的赛诺雅大街的18号店铺,我在那里等你。”
她说着站起身来,呼叫服务员过来结账。
“早上9点,过时不候哦。”森瞳付过钱,俏皮地向白小黑眨了眨眼。
……
晚上,地下室。
白小黑气喘吁吁地跑回去,一进来就看见阿七在杀猪。
“快,来帮我摁住它!”阿七死命地敲着棍子,可是他身下的野猪壮实的身体十分灵活,扭来扭去的,倒像条打着摆子的鱼。
“哦哦哦。”白小黑跑了过来,帮忙按着野猪的前蹄,还差点被野猪的獠牙给伤到。
白小黑心说怪不得我大老远就听到了极其凄惨的叫声……原来是你在杀猪,亏我一路上累得跟条狗似的。
一番忙活下来,阿七和白小黑终于松了口气。
“妈的,这小杂种真是累死我了……”阿七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那什么精力剂的药效还真是差,才过了一个晚上就没效果了。”
“这野猪是哪儿来的啊?”白小黑满手的血,刚才阿七朝着野猪头挥下的终极一棒把野猪脑子敲破了。
“我也是刚回来,然后就看见一头野猪在我家附近晃悠,我正寻思着最近没钱该吃点啥,食物就送上门来了。”阿七干了一天的工地,回到家又费了老大力气打死这头野猪,虽然很累,不过很开心,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们就不愁了吃的了。
野猪会出现在这里不奇怪,阿七居住的地方位于城郊的地下室,这里原本也是居住区,离城区不算太远,隔了一条台伯河的距离,十几分钟就能进城区。
“一点钱都没有了吗?”白小黑声音有些苦涩。
“算是吧,本来有一点的,不过没差啦,那一点钱有没有都是一样的。”阿七找了一把小刀给野猪去皮。他一边割一边问道,“怎么样,今天找到活儿了吗?”
“还没。”
“没关系,没有ID卡,很难找到工作的……你又没有干体力活的身体。”阿七擦了擦额头的汗,“来帮我把这头猪架上去,今天夜宵咱们就吃它的左腿子,刚才踢我还踢得挺起劲儿……”
……
火焰自炉火里升起,一条野猪腿被串在一根厚实的铁签上,滋滋地往下滴油。
野猪腿在阿七的手里经过的简单地处理,撒上了一些调味料,香气弥漫了屋内。
白小黑用一根抹布裹住铁签的一头旋转,阿七看火候差不多了,便徒手从猪腿上撕下一条肉塞进嘴里。
“烤好了。”阿七调整烤架的高度,让野猪腿远离明火,烤太久就糊了,油这玩意儿阿七可是很珍贵地在使用的。据他上一次买油已经过了接近大半年了。
累了一天,晚饭还没吃的阿七吃得满嘴满手都是油,狼吞虎咽的样子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没有吃饱过饭。
“你不吃吗?”阿七允吸手指,看着有些出声的白小黑说。
“啊,我吃。”白小黑用手撕下一条带皮的肉,很烫,估计只有饿极了的人才会不顾烫手而把食物塞进嘴里吧?
白小黑不好意思跟阿七说自己已经吃过了。其实那盘炭烤牛肉他和森瞳并没有吃完,因为量实在是太多了,白小黑怎么也想不到森瞳点的居然是豪华版的炭烤牛肉,怪不得后面服务员还端上来了甜点和冰淇淋,还有饮品若干。
反正都吃不完,早知道打包带回来,还能送给阿七吃。
即使是这样的生活条件白小黑也依旧没有生出回去罗夏岛的想法,因为他现在已经有了依靠,虽然阿七不怎么富裕,但是他只要有肉吃,就绝不会给白小黑干汤喝。
白小黑慢慢地吃着肉,嘴里好像品不出什么味道。
阿七对白小黑很好,就连白小黑自己都觉得有些好得过分了,如果说这是同病相怜的话,那么阿七这个人是得经历过多少事情才不想让白小黑经历跟他相同的事呢?
吃着只有咸味的肉,默默地,白小黑做出了选择。
自己得为阿七做些什么,他把自己当兄弟,自己就不能辜负他。
至少……别拖人家的后腿。
……
次日清晨,赛诺雅街道18号店铺前。
白小黑站在门口,双手插兜,呆呆地看着行人来来往往,时不时地抽着鼻子。
今天天气有些冷,阿七扔了一件外套给白小黑,蓝色的夹克衫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
现在是早晨七点,对面的咖啡店早就开门了。阳光和煦的早晨就应该喝一杯香浓的拿铁,再来一块火腿吐司卷,以美食开始新的一天。
不过白小黑现在手头拮据,所以他的早餐是龙门街头的油条和豆腐脑,味道也不差,反正白小黑是吃得很香。
远远不到与森瞳约定的9点,但白小黑不想让这个工作的机会溜走,能付得起炭烤牛肉的女人给的薪酬想来不会太差。
阳光和煦,可是早晨的空气还是偏冷。18号店铺还没有开门,落地窗看起来从里面被黑色的布给罩住了,一片漆黑。
白小黑百无聊赖,他在漆黑的玻璃上哈气,然后用手指在上面画出一个笑脸,静静地等待森瞳的到来。
……
“真傻。”森瞳轻轻地说。
她跟白小黑不过一步之遥,她在里面看着白小黑傻傻地用手指在玻璃上面画画,觉得有些好笑。
其实这扇看似很大的落地窗是一面单向镜,但并不是纯粹的单向镜。在平常它就是一扇很普通的玻璃,但是在拉下黑色的特质帘布后,就只能从里面看向外面,外面的人会误以为玻璃被黑色的帘布给遮盖了。
这时候森瞳戴着的无线耳机亮了,微微地震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