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耀生光顾着扭头生气，根本没听懂师父说了啥，半晌才回过味来，“啊？”
楚掌门哼了一声，“手拿出来！”
杨耀生呆呆地伸出手，傻傻地看着师父取下手上的乌玉指环，放在了自己手里。
“掌门信物在此。明日起，你便是竞陵派掌门。”
众弟子也听懂了师父的意思，又是一片哗然。
“……师，师，师父？这，这……”杨耀生愣愣地捧着那小小的掌门信物，不知所措。
楚掌门没有理他，匀了口气，“竞陵弟子东方醉，桂辛夷听令。”
“弟子在。”
“弟子在。”
两人闻言跪在了杨耀生身后。
“我命你二人分为左右长老，各领执剑、执业之职，辅佐杨耀生杨掌门。今后竞陵派中之事，你三人一同商议决定。自明日起，竞陵上下以你三人为首。望你三人相互扶持，带领全派上下，将我竞陵一派发扬光大。不贪名利，不求权势，行侠江湖，道义为先。切记祖师遗训：争心不当有，斗意不可无。”
“是。”
“……是。”
两人各自答应了。
“好，好。起来吧。”
桂辛夷扶着东方站了起来。东方脸上说不出的复杂。
杨耀生看了看大师兄，又看了看三师兄，最后看了看师父，手还傻傻地伸着，呆跪着没动。
“起来吧！”
楚掌门又说了一遍，杨耀生还是愣着没动。楚掌门脸上的怒气消尽，带上了几分笑意，看了看东方。
东方会意，走到杨耀生面前想拉他起来，一把没拉动。
东方也实在没力气硬拉，就只好拾起了他掌中捧着的乌玉指环，拉起他的手给他戴上，再用力捏了捏他的手，“起来吧，耀生。”
杨耀生乖乖地听话站了起来，被东方拉着向后转身。
桂辛夷已招呼了众弟子在堂下站好，带头道，“拜见杨掌门。”
竞陵派齐声行礼，“拜见杨掌门！”
杨耀生终于回过神来，被这架势吓得一蹦，“啊呀，你们别……三师兄，六师兄，你们这……都起来啊起来啊！”
众弟子陆陆续续起了身，不知谁叫了一声“好”，竞兮堂内众弟子嘻嘻哈哈哄了起来，大家似乎都觉得“杨掌门”又新鲜又可乐，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杜若遗远远喊了一声“掌门师弟”，闻召予靠着门框憋笑憋得门枢吱吱作响。
楚掌门见了，感到说不出的安慰，心中一宽，猛喷出一口鲜红的血。
“师父！”
众弟子瞬间停了嬉闹，以东方和杨耀生为首扑到了师父身边。东方抬手就要帮师父顺气，桂辛夷瞥见他的脸色忙一把拦住，拉了白镇过来，和自己两个一起，扶住师父运真气半晌，师父才悠悠转醒。
“别费神了……我没有多少时候了……”
“师父！”
“没事，没事……以后你们师兄弟要好好的，好好的在一起……师父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师父你不会有事的！”“师父！”
众弟子喊作一团，有几个小的已经吓得带了哭腔。
阿柒见状也慌忙上前，“散开些，要透不过气的。”又向外喊道，“哪一位去看看水少堂主回来了没有，快去请他来！”
外圈的小弟子慌忙散开了，有两三个跑了出去寻人。
“师父没事……”楚掌门的声音有气无力，“南姑娘，多谢……我还没有谢你，今日好几次差点就让他们得逞了，多亏你。”
“您言重了。”阿柒忙道。
楚掌门摇头，“你们，你们都要记得，南姑娘是我们竞陵派的恩人。”
说完又是一阵咳嗽，一众弟子只能干着急。东方又想上手给师父顺气，这次被师父按住了。
“醉儿……你……你不要怪师父，师父不是不疼你。只是……你是大师兄，这些年的辛苦师父都知道。你总是逼自己太紧，师父……师父不想你被掌门的位子困一辈子。”
东方一下就红了眼圈，喊了一句“师父”，什么也没说出来。
“不像生儿的性子，不在乎这些……生儿，你剑法很有天赋，好好练内功，将来就……咳咳……”
“师父，师父，”杨耀生又些哽咽，“我，我好像稍微懂一点了，你，你再教我啊！”
“好，好啊……醉儿教你就好啦……”楚掌门扔抓着东方的手，“醉儿，你，你以后什么都不用管，家里有老三，外面……竞陵的招牌叫生儿去扛，你就……师父只要你做一件事。”
“是。师父您说。”
“师父要你，看好生儿，看着他。你愿意吗？”
“师父……”东方眨了眨通红的眼睛，“我愿意。我……我会看着他，用我一辈子看着他……生生世世都看着他。”
说完深深看了杨耀生一眼，杨耀生再也忍不住，抽泣一声，抱着东方的胳膊把满脸的眼泪鼻涕狠狠蹭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