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正说着话,铁门哐嘡一声响,是爸爸回来了,木门被撞得猛然一响,一股子酒味儿扑面而来。
“潇潇回来啦,给我抱抱!”爸爸醉醺醺地说着踉踉跄跄朝王潇潇扑去,王潇潇往旁边一闪,爸爸扑了个空差点儿摔倒。
“这么久不见,也不想我,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爸爸仍然嬉笑着,手扶沙发靠背站稳了,又缓缓地坐到沙发上。
王潇潇皱了皱眉头,在她的印象当中爸爸一直都是这样,不论家里发生多大的事情,他总是能把自己灌得烂醉,仿佛贫穷可以借助喝酒解决。
中国是个人情社会,不论做生意的,当官的,谈事情都离不开酒,这是就是中国的应酬文化。
“明明潇潇今天回来,你还喝那么多?!”妈妈神情严肃地责怪爸爸。
“你少说两句吧!”爸爸厉声呵斥。
在王潇潇的印象当中父亲对母亲总是谦让几分,但喝醉酒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仿佛有报复的嫌疑,他会将平时该说的,不该不说的,敢说的,不敢说的,通通像垃圾一样倒出来。
妈妈瞪了一眼爸爸没有说话,默默地走向厨房。原本还算安逸的环境,被爸爸一搅和仿佛显得更糟糕了。
不一会儿屋子里烟雾弥漫,妈妈端了一碗饭出来瞪着爸爸说:“吃完了赶紧进去睡吧!不要抽烟了,抽得满屋子都是!”
“你闭嘴吧,臭婆娘!”爸爸满脸通红,眼睛也红红的,看上去怒气冲冲很是吓人。
王潇潇坐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她从小就见惯了这种场景,但此刻心脏仍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小时候奶奶总会让孩子们去劝架,姐姐一听到父母吵架嘴里嘟囔一句:“又吵架,烦死了!”然后径直出了大门去找邻居同学玩。
妹妹吓得躲到奶奶身后,只有王潇潇无处可躲,傻乎乎地站在院子里听父母互相谩骂,偶尔听到爸爸打妈妈的声音,心里即恐惧,又无助,有时只能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
有时候奶奶会支使她去劝架,王潇潇因此直接被爸爸一把抓起丢出门外。幼时的王潇潇在父亲眼里不像是孩子,倒像是个破旧的布偶,说丢就丢。
王潇潇吃过一次亏自然不敢再去,可奶奶才不管她敢不敢,每次父母吵架还是硬逼着她去劝架,然而每次都是同样的结果(被丢出门外),运气不好的时候还要被踹上几脚。
王潇潇回忆起童年所遭遇的这些,心里即悲哀又无奈,她叹了口气悄悄地夺门而出。
外面的空气清新,寒冷,王潇潇的老家昼夜温差大,虽然此时只是傍晚,微风拂面也足以使人浑身打颤,她想回去添身衣服,但一想到那个醉醺醺的父亲又不得已打消了这个念头。
手机震动了,王潇潇打开手机见是一个陌生号码,便接听了:“喂?”
“你在哪里?”手机那头声音微微颤动,仿佛又强自镇定。
“我……”王潇潇听出那人的声音正是杨浩天,她能感受到他的心情,心里不由得一软,然后接着说:“在老家。”
“你什么时候回来?”杨浩天说。
“回去?回去干什么呢?与暖暖共侍一夫?”王潇潇想到这里把心一横,直接说:“我要嫁人了,不要再找我!”随后挂了电话,并直接将其拉黑。
杨浩天坐在阳台上,眼看着夕阳映照在巍峨的高楼大厦上,昔日的风光在此刻看来却是寂寥,萧索,沧桑……
他转身进屋见杨陆过在凌乱的茶几上吃着泡面,心里更是觉得有寒风袭来,他打心里心疼女儿,想带她去吃大餐,但身体却始终提不起精神,他感觉自己疲惫急了。
有些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没胃口吃饭,越是没胃口吃饭,越是懒得不想动,此刻他只想呼呼睡一觉,等一觉醒来,或许将会见到不一样的世界。
夜晚,万籁俱寂,王潇潇躺在床上,屋里漆黑一片,她仰面对着天花板,眼前浮现的竟都是杨浩天的影子,她终于忍不住打开手机去找杨浩天的电话,可是当她翻到了他的号码,又迟疑了。
她也想义无反顾地跟杨浩天在一起,即便是他没有那么爱自己了。可是她也了解自己,这只是一时的冲动,等她回到杨浩天身边,她还是会吵闹不停,还是会喋喋不休,到时候等杨浩天彻底厌恶自己再把自己给甩了?
宁可做他心中的遗憾,做他心头的朱砂痣,让他对自己怀念一辈子,也不要做他身边的玫瑰,久而久之变成了一抹不起眼的蚊子血。想着想着,王潇潇已进入梦乡……
清晨,暖阳自窗户照射进来,爸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昨日嬉皮笑脸的模样全无,此刻是一脸严肃的神情,王潇潇还是比较习惯爸爸的这幅模样。
“起来啦!”爸爸一边看电视一边说,眼睛始终盯着电视机,并没有抬眼看一眼王潇潇。
王潇潇“嗯”了一声,见奶奶坐在爸爸身边想起昨天奶奶要钱的事,立马开口说:“爸,你身上有500吗?”
“干什么?”爸爸终于转头看着王潇潇。
“奶奶要买药,我微信有5000转给你,你给我500现金吧。”王潇潇说。
妈妈听到声音从厨房走出来瞪着奶奶,爸爸一脸不耐烦地从口袋里掏出500交给王潇潇,王潇潇转交给奶奶,奶奶拿了钱立马直起身子走出门外。
“说了让你不要给,你怎么不听呢?!”妈妈压低声音责怪王潇潇,王潇潇沉默不语,爸爸则继续看他的电视。
空闲时间,王潇潇她的按照计划在电脑上直播,刚开始有新人推荐,因此她的粉丝数量还是很多的。只是王潇潇却不怎么会搞气氛,只知道唱歌,歌声虽然动人,但翻来覆去就那几首。渐渐地粉丝也听腻了,也就很少来了。
眼看着粉丝一天比一天少,王潇潇似乎也失去了对直播的热情,不但不能按时直播,连唱歌都懒得唱了,粉丝问她问题她就回答,不问问题她就傻傻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