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念坐于书案前,从书案上拿起两封书信对着摇曳的红烛。从前她不是很明白电视剧里的人与人私谋时来往的函件为何总留着,如今她仍然不明白,是为了威胁对方?还是单纯的只是想要给人留把柄。沈一念挑了一挑眼注视着两封书信一言不发。片刻后才缓缓开了口唤了一声,闪出个着黑衣的女人来,屈膝行了一礼后,肃穆恭敬的候着。
“送与侍御史陈泽玥”她知晓该怎么做,沈一念只盯着烛火将书信递了过去,黑衣人双手接过便隐匿在了黑暗之中。
这两日不会太平。不若去看看她的小相公在做些什么,沈一念想着就换了一身衣裳,戴了一雕花银面具,遮了脸,并不熄书房内的灯,一个飞身便出了朝旭院。
还未等进西华院,便听得里面有男人声音传来。从墙外侧面脚轻点了一下地,依然是那个枝头沈一念双腿交叉着双手置于后脑斜倚树干坐着。院内,南宫玉容带着小厮四五个站于于淳面前,站姿随意昂着首却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刘氏低头站在于淳身侧,金子则在于淳身后衣袖掩着脸啜泣着,从沈一念这个方向看过去不难发现金子脸上的红得有些泛紫巴掌印,下手还挺重。
“哥哥只说怎么处置?”两人似乎已经说了一会子话了,南宫玉容眼也不看于淳不紧不慢地吐出话语。
“一则南宫侧君不必称哥哥,二则金子无错又为何要罚?”于淳立如松柏,宽大的袖子微掩住双手置于腹前神情端庄,眼睛看着南宫玉容。
“无错?私拿王府物品外出,这是盗窃!”一旁的小厮开了口。不等于淳说话,刘氏便上前了掴那小厮一嘴,那小厮啊的一声便捂着脸倒在了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刘氏才在于淳身旁屈膝道“王君,老奴未得您应允先动了手,老奴逾矩,请王君责罚”
“逾矩是该罚”于淳淡淡开了口
“于淳,你敢打本王君的人,你们也不必演给本王君……”这主仆一唱一和,倒钩起了南宫玉容的怒气。他是庶子,府里自然不重他的规矩,嫁来王府三年,他时时都努力着重修礼仪,重学如何知书达礼。但这所谓北齐嫡皇子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不仅是庶子礼仪身份不比于淳,还只是个侧君。
“且慢,南宫侧君错了,若不知,刘爹爹你与南宫侧君道一道”于淳颜色不改。
“是,南宫侧君应到自称本侧君或自称王侍”刘氏也懂,站起身来与南宫玉容解释才低着头站到一旁,却时刻注意着南宫玉容的动向。
“呵,你这样也算王君么?”南宫玉容再掩不住,语气也变得尖酸,抬了手就要打人。
“可本王君,依然是王君”于淳神色淡然,一旁刘氏拿住了南宫玉容要挥下来的手,树上,沈一念才放下手中刚捡起来的小石子。
“本王君不与你争,来人!将他身后的小蹄子绑起来”南宫玉容被抓住了手倒是稍微的冷静了,“那你且让一让别伤了你,正君~”使劲儿挣开刘氏的手,南宫玉容阴阳怪气的,脸上的得瑟劲儿倒是挡也挡不住。
“谁敢!嫡庶有别,本君的人也不是谁动得的!”于淳不为所动语气却坚定而严厉。
“拿嫡庶压本王君,倒成了本王君的不是了,这件事情自有王爷处理”计较不过,告状就是了,甩了衣袖气冲冲的带了人出了西华院的门。
“侧君您的称呼逾矩了……”刘氏的声音在南宫玉容的身后响起,南宫玉容气得跺脚。
身边的张爹爹提过神不知鬼不觉让于淳消失,可于淳是北齐皇子,万一挑起两国矛盾又不是他能担待得起的,故而他回绝了。这凤梧重嫡庶,他是侧君,王府虽是他的天下却也逾越不过。但妻为夫纲,在王爷面前就不怕于淳拿身份压他了。
见南宫玉容出了门,刘氏忙去上了门栓。于淳则将金子带进了房内
“原是孤的不是,不该叫你今天去买蜡烛的”前儿个于淳便想让金子去买些蜡烛再添些秋衣。
“公子如今怎么办?”刘氏关了门端了盆热水才走了进来。将盆放在一旁的架子上,捏了面巾,敷在金子脸上。“可怜见儿的,他们这些没心肝的怎的下手这样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金子去买蜡烛的钱是用他们绣出来的东西换的,不是偷窃,他的人自然不可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他是被禁足了可是他的人没有,就算她来了他也有说的,他也占理。只是动了她心尖尖上的人,若要怪罪,怪他,他也不说什么。想到这,于淳苦笑出声。
“公子,怪奴连得您又要受罪了”金子用一面用帕子敷着脸一面愧疚地看着于淳。
“还说这个呢”于淳用手戳了一下金子的脸。
“嘶,疼。”金子龇牙咧嘴
“还晓得疼,没被打傻”于淳笑了起来。这一笑明媚极了,沈一念真想给自己一耳光,前世是什么眼神。这一笑虽是在夜晚却让人觉得如黑屋里射入了一抹初春的阳光还带着花香。
“若不是孤……”
“公子您说什么?”金子在于淳身旁却没听清于淳说了什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再问一遍。
“无事,你和刘爹爹下去歇息吧”于淳扶了扶额,刚才在院内应付南宫玉容站了许久,他已经没了多少力气,他未痊愈,头也有些晕。
“公子奴陪您在此屋内歇息罢”刘氏在一旁似有话说,金子犹豫再三,嚅嗫了一番还是开了口,他是打算睡在一旁榻上陪着公子。于淳知道刘爹爹和金子是担心他,那人虽救了他,可终究是不知根不知底的。
“不必,如今天冷了,关锁门窗紧些便可,你们自去歇息吧”但他自小就不习惯房内有他人且睡在榻上想必也不舒服,没得这样折磨人的,虽然有些怕于淳还是回绝了。
刘氏和金子自然知道于淳为何不同意,也不多说什么。这主子自小性格也算温和待下人极好,但一点,固执,但凡说过的话难得更改。见着刘氏与金子忧心的模样,若他不答应怕他们也睡不好。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才又道,“金子睡外间罢”
刘氏才舒了口气,金子也喜笑颜开。伺候了于淳睡下,忙整理了东西,回原来的房间内搬来棉絮等在外间铺了起来。
在屋外看着这一切的沈一念不禁觉得好笑,以为这样便能挡得住她,但是吧,原先毕竟还是吓着了他,这可不行哪能这样呢。沈一念在斜倚着树干思考着。
她在这边倒是悠闲的想着如何撩夫,另一边朝旭院内,表面上看似平静的但院内却热闹得不行,风韵也忙着,今晚果然如主子所料。今夜的王府特别是到朝旭院那一路不被人察觉间刻意松了些戒备,总之是有人要来的,就不知都来自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