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凛人,苏执有种如坠冰窖的感觉,来不及多想,本能的向右前方一闪,堪堪避开了。
他御剑站在半空,这时看清了,那竟是一只乌黑的小鸟。
“乌鸦?”他脱口而出。
然后,又觉得不对,因那“乌鸦”竟有三只足,且黑羽上披着一层烈烈火焰。
“三足乌!”苏执震惊。
三足乌乃是一种神鸟,又称三足金乌。
传说中,三足乌为日之精,形态为黑色的三足乌鸦,居于东海的扶桑神树上。
《淮南子*精神篇》中言“日中有踆乌”,这“乌”便是指三足乌,太阳乃是其化身,故而又有太阳神鸟的美誉。
只是,后来金乌作乱,十日齐出,灼烧大地,致使民不聊生。虽然羿神射落了九只,然而祸乱已生,大旱赤地,这恶名还是落下了,渐渐为人所厌恶。
“三足金乌,这里怎么会有一只?”苏执纳闷不已。
三足乌性情暴躁,已然张嘴,喷出一口烈火来,直取苏执立身处。
“一直吸?!还要不要脸?!”
“正好拿你试试我的修为!”苏执道了一句。
才要运转真元,忽地面色变了,紫府之中,真元寥寥。
原来凝聚开天斧开辟紫府时,将真元快耗空了。
嗖的一下便往上方飞去,想要逃离。
只是那三足乌气愤急了,一飞而上,就追了过去。
它原本在岩浆深处修炼,察觉炎气越来越少,开始也不在意,谁知许多日过去,炎气减少的趋势愈来愈大,本就耐心很少的它,这下彻底暴怒了。
“一直吸!一直吸!臭不要脸,你以为是吸奶啊?!”三足金乌喋喋不休骂道。
苏执在前方御剑飞行,只是速度怎么可能有三足金乌快,他又真元匮乏,无奈只能钻入那茫茫山林中,打算借着参天大树的遮掩逃遁。
然而,三足金乌非但速度快,眼力也是极好,一个盘旋,便紧紧追在苏执的身后了,它张开嘴,一道道的火焰喷吐而出。
“不要追我啊!我没吸多少啊!”苏执边跑边叫屈。
“要不要脸?!要不要脸?!”
一棵棵大树被烧着,冒起滚滚浓烟。
“真的不是我吸的啊!都是……都是……”苏执惨着脸,却没法说出都是封字玉牌吸的,他只是顺便蹭了一点。
“有胆吸,没胆认!你究竟是不是个人类?!”三足金乌气得浑身火焰大炽,“你还有没有丁点的节操?!”
“你可是神鸟哎,为何要欺负我一个弱小的人类?!”苏执边跑边回头叫,做出可怜兮兮的样子,企图蒙混过关。
只是三足金乌根本不管不顾,发了疯一般,不停地朝他喷吐火焰。
稍微一个不注意,便被烧了一下,衣衫上现出个大洞来。
一人奔逃,一鸟追踪,这动静闹的可着实不小,到处都是火焰,百兽争逃。
一头新登基的狼王刚登上一块大石,准备啸日宣誓主权,然而一团大火喷来,当即就熟了,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苏执经过的时候,便一把捞了起来,抱在怀里便啃。
他太饿了,好多天没吃饭了。
这时真元稀缺、肠肚空空,这香喷喷的狼肉正好填补他经受蹂躏的疲惫空乏的身心。
前方是一块大石,苏执小心翼翼躲在后面。
但下一刻,大石就变得通红,轰隆一声崩碎,他转身就跑,一道火焰又很亲切地舔了一下他的脑袋。
才长出来不久的头发还来不及与他挥手作别,就又化为飞灰了。
他立马又成了光秃秃的脑袋,浑身烟熏火燎的,衣不蔽体,形象狼狈至极。
“嘎——秃头,吃我一下!”
这一下正着在屁股上,他的屁股窜了火,狼肉撒手就丢,慌里慌张给拍熄了,屁股也裸露在空气中了。
三足乌见了此景,更得意了,嘎嘎地笑着,只是愈发显得刺耳。
“真不是个好鸟!”苏执朝天上喊。
“嘎——秃头,烧你光腚!”
三足乌的双眼都喷出火焰来,然后苏执的屁股又被舔了两下。
“这臭鸟太坏了,专烧我屁股!”苏执心中骂道。
放眼望去,只有大石树木,根本无法躲藏。
原本还有几个弟子往火山处赶,准备到那里修炼,然而几十里外,望见那里浓烟滚滚,猜是火山又爆发了,便都叹息一声,失望而归。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莽莽群山之中,浓烟滚滚,只回荡着一个光头的惨嚎,与一鸟的喋喋不休。
好不容易看到一挂瀑布,水声轰鸣,苏执一猛子便扎进瀑布下的深潭里了,才准备往深处潜,深潭一下就被蒸干了。
苏执愣了一下,撒腿就继续奔跑。
中间又有一头黑熊出来耀武扬威,但是也被烤成了熟食。
苏执很荣幸地品尝了一番烤熊掌与烤熊心。
终于,他听见湍湍水声,转过山林一看,是条大河。
他面色大喜,纵身一跃,落入了水中。
却不往下游,而是逆流而上。
三足乌停在半空,不停地朝下游喷火。
河水蒸干,使大河都出现了断流。
三足乌不见苏执身影,又嘎嘎叫着往下游而去,一路喷火,烧死鱼虾无数。
苏执不敢露头,继续往上游潜泳。
……
落英缤纷,河水平缓,有两个中年人在桃树之下对弈,细看之下,却又有些怪异,因那二人装束打扮竟然一模一样。
非但如此,连面容也一般无二。
若说差别,便只有神情了,一个云淡风轻,一个脸色捉急。
“喂,你能不能快一点?”
“唔,下棋嘛,自然要慢一些好,莫急莫急。”
“能不着急吗?你这一步棋都想了一天了。你看,太阳都要落山了。”
“太阳落了山,会有月亮升起来的。”
“太慢了,太慢了!——你在这慢慢想吧,我去钓鱼去。”
“那……你先去吧。好了我叫你啊!”
神色捉急的便快步走到岸边,瞥见河水当中好大一片白,当即兴奋地把鱼钩甩了过去,“哇,好大的一条白鲢!这么大,今晚可有口福了!”
一提钩,愣住了,“这他妈谁的屁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