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好听慕轻轻这样说,脸上的笑容明显僵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趁着顾厉行和封昊天正在应付记者,轻声对慕轻轻说:“慕姐姐,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慕轻轻看她是个残废,对自己构不成威胁,将信将疑的弯下腰,把耳朵凑过去。
就听见顾安好一反刚才柔弱的模样,用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语气阴沉的说:“我要陷害你了。”
慕轻轻的眼睛猝然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拉起自己的手,然后往侧面倒去,嘴里还大声哭喊:“慕姐姐,你不要这样,我和哥哥是真心相爱的。”
闻言,众人的视线纷纷盯着慕轻轻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来的手,以及连人带轮椅摔在地上一脸无辜的顾安好。
顾厉行扶起顾安好,不敢置信地看向慕轻轻,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
顾安好抹着眼泪,委屈地质问慕轻轻,“慕姐姐为什么要推我?欺负我是个残废吗?”
“我没推你,你怎么摔倒的自己心里清楚。”慕轻轻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她。
顾安好被她盯的头皮发麻,转手搂着顾厉行的腰,继续哭,“哥哥,我知道我有残疾配不上你,你就放安好一个人自生自灭吧!”
“说什么傻话呢?今天是我们的婚礼,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我会一辈子照顾你的。”顾厉行怜爱的为她拭去眼泪,不再看慕轻轻。
顾安好对顾厉行又救命之恩,这就是顾厉行的死穴,要让他放顾安好一个人自生自灭,他根本做不出来这种事。
顾安好就是抓住顾厉行这个弱点,所以一再得手。
慕轻轻看着面前郎情妾意的两个人,两只手紧紧的攥着,指甲嵌入掌心。
封昊天拉起她的手,掰开她的手指,看到掌心的几道血痕,狠狠的瞪了顾安好一眼,收紧拦在慕轻轻腰上的手臂,“推你怎么了?轻轻是什么样的人?你做了什么让她忍不住想推你?我看是你自己人品有问题!”
“妈的!”顾厉行看着封昊天搁在慕轻轻腰间的手,胸中升起一股无名火,上前就是一拳打在封昊天的脸上。
封昊天也不甘示弱,反击一拳。
顾安好不知道顾厉行心里怎么想的,只觉得他跟封昊天打起来的原因是为了她,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只是她不知道刚才慕轻轻“推”她的那一幕都被身后,一个穿着翡翠绿旗袍的女人看在眼里。
慕轻轻着急的看着,却插不上手,只能着急的在一旁喊道:“你们别打了。”
然而两个愤怒的男人此时就像是野兽一样,根本听不进去。
慕轻轻的胳膊被人从身后热情挽住,她回头一看原来是楚璃。
“轻轻,你怎么来了?”楚璃一脸惊喜的看着她,然后又抱歉地对她说:“对不起啊,我怕你来了会不开心,所以没有通知你。”
“没关系。”慕轻轻现在很累,她从来没有这么累过,几乎马上就要倒下去。
昨天那药的副作用扰得她太阳穴像是被锥子扎一样的疼,慕轻轻身形一个不稳,靠在楚璃身上,“楚璃,带我走。”
楚璃点点头,把她的胳膊架起来,就准备扶着慕轻轻回家。
一直注意着慕轻轻的顾安好发现楚璃要带走她,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慕轻轻走。
脸上挂着凄楚的泪水,顾安好装出一副受委屈的白莲花,“慕姐姐,你看看,他们两个都为你打起来了,你还想怎么样?”
慕轻轻的脸色苍白,平时娇嫩的粉唇此刻也失了血色,无力地靠楚璃支撑着身体,只剩一双明亮的星眸还在关注眼前的战局。
“顾厉行,别打了……”
慕轻轻说完就闭上眼睛,身子一软,幸亏楚璃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顾厉行连忙过来抱起她往医院去,顾安好在身后叫住他,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里水雾缭绕,“哥哥,今天是我们的婚礼。”
“安好,对不起。”顾厉行饱含歉意拒绝了顾安好,低头看着怀里的慕轻轻,自嘲道,“我的心,早就被她拿走了。”
说完就扔下整个婚礼现场,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顾安好气结,坐在轮椅上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生出深深的悲凉。
“戏演得真好,要不要给你申请个奥斯卡?”楚璃低声在顾安好耳边轻轻说道。
顾安好的双手紧紧的扣着轮椅扶手,她明明做的十分隐蔽,连顾厉行和封昊天都没有察觉。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顾安好故作镇定,准备伸手去拉楚璃的手。
“我可不是慕轻轻,想害我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少年道行。”
楚璃在顾安好就要碰到她的手的时候,转身扭动着水蛇腰,离去了。
顾安好狠狠的看着渐渐消失的绿色的身影。
封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现场只剩顾安好一个主角,其他人纷纷用或怜悯或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她。
顾父和顾母站在幕后,冷冷的看着她一个人,无助的坐在轮椅上,面对记者们狂轰滥炸的提问。
医院里,慕轻轻躺在病房里睡着了。
医生手里拿着检查报告,面对面前这个阴沉着脸的男人,支支吾吾。
上次他从院长口中得知顾厉行的厉害之后,就天天祈祷不要再遇上他,谁知好死不死,偏偏今天有在他值班的时候遇到了!
“你再说一遍,她的血液里提取到了什么?”顾厉行阴沉着脸,眸子里有隐约火光。
“催……情药的成分……”医生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他真怕下一秒这个可怕的男人就命令手下把他拖去活埋了。
顾厉行一拳打在医生耳边的墙上,医生直接吓得瘫坐在地。
“谢特!”顾厉行简直要炸了,慕轻轻居然被人下了******,那她刚才跟封昊天在一起,下药的人难道是封昊天?
“看着成分的含量,慕小姐应该是昨天被人下的药,现在已经好了。”医生不敢看盛怒的顾厉行,只是结结巴巴说出这个还不算坏的消息,希望自己能够逃过一劫。
顾厉行危险的看着她他,“这件事我希望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是是是……”医生唯唯诺诺的应着。
顾厉行走进病房,看着慕轻轻的睡颜。
慕轻轻的头发都散落在床单上,他伸手抚了抚她的肩头,一层厚厚的粉下乌紫的吻痕显露出来。
顾厉行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他不敢想象被下了药的慕轻轻昨晚遭遇了什么?
握紧拳头,顾厉行简直恨死自己了,如果不是他没有处理好顾安好的事情,如果不是他在慕轻轻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开,那么他和慕轻轻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他不但没有避开这些如果,反而在慕轻轻难产,生死攸关的时候,给了她一纸离婚协议。
当他接到管家的电话知道母亲把孩子带回了家,马上打电话给顾母,放狠话不许母亲跟轻轻抢孩子。
要不是这样,轻轻就连孩子都没有了。
“幸好,还有孩子陪着你。”顾厉行抚上慕轻轻的脸庞。
睡梦中的慕轻轻梦到自己回到和顾厉行以前的甜蜜时光,梦到那次荷兰之行,顾厉行覆她在脸上的手被她拉着蹭了蹭。
顾厉行像触电似的抽回自己的手,慕轻轻肩上的吻痕在他看来格外刺眼,想起跟慕轻轻那些疯狂的夜晚,不知道在封昊天身下承欢的她,是不是也那样妩媚。
顾厉行突然觉得面前的人不是慕轻轻,而是一个无比肮脏的陌生人。
而慕轻轻醒过来正好就看见他厌恶的眼神,低头发现自己早上用粉遮住的吻痕露了出来,她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昨晚的事情,她是被下了药,并非心甘情愿的,但是不可否认,她跟封昊天发生了关系。
一丝慌乱划过她冷清的眸子,一时忘了两人早已离婚,拉起顾厉行的手就欲解释:“厉行,你听我说……”
顾厉行抽回手,痛心疾首道:“不必解释,我知道你受苦了。你的清白被谁夺走了?我替你做了他。”
心如死灰。
慕轻轻冷眼看着他可笑的贞操情节,“顾先生,我们已经离婚,我的清白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封昊天吧?”顾厉行的额角隐约可见凸起的青筋,怒不可遏的咒骂道:“这个禽兽,我非要宰了他不可!”
慕轻轻闻言,先是冷笑一声,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跟他发生关系是自愿的,顾先生着什么急?非要狗拿耗子?”
顾先生三个字慕轻轻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她太恨了,这个男人今天娶了别的女人,还有心思在这里管她跟谁滚了床单,未免太过可笑。
“我知道你怨我,但是也不要这样自暴自弃啊!”顾厉行恨铁不成钢的劝她,“封昊天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他三番两次谋害慕氏,你爸爸怎么死的你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