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姑娘了。”唐县令说完,伸手做请,“那个案子的相关人等还在大堂上等着呢,姑娘请。”“无妨,我那屏风后面有个位置,就是给姑娘准备的。”
“本官有的时候审案累了,就会暂时到后面休息一下。”被凤扶摇的目光盯得不好意思起来,这位唐县令伸手尴尬地挠了挠头。
“走吧。”凤扶摇看着突然象个小孩子的唐县令,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示意唐县令引路。
唐县令带着凤扶摇来到大堂,黑夜一步不落地跟着,唐县令看凤扶摇一副理当如此的表情,心知这位风姑娘的身份恐怕也不一般。
否则如何用得了这种护卫,一看那慑人的眼光,这个护卫就是杀过人,见过血的。
从大堂的后门进去右侧就是一个屏风,屏风很大,与后门没有一丝缝隙,完美的遮挡住了堂上众人的视线。
唐县令安顿好凤扶摇,从屏风的另一侧绕过去,就走到了大堂上,大堂上的众人早已等得急了,只是不敢说而已,此时见到唐县令终于处理完了老妇人的事情,再度上堂,都忙不迭的各自站好,静等唐县令发话审问。
唐县令一拍惊堂木,肃容说道:“堂下何人?哪里人氏?”
堂下跪着的一个汉子低头老老实实地回道:“回大人,小的李二,县城西大街人氏。”
“你何故清早在人家院中出现?”因为之前已经问过案子的经过,而且都已经讲给凤扶摇听了,这个时候这位唐县令就直接开始审问起这个从人家的新房里一早冲出来的汉子了。
“大人容禀,小的与那新妇本是旧识,她因要出嫁,心慌意乱,想要与我私奔,我本是正经人家,不敢做出此等事来,只答应她在她家中与她相聚。当日晚上新房中一直有人,我就没敢出来,一直躲藏在床下,直到今天早上,所有的人都出去了,小的才敢从床下钻出来,谁知道刚一出门,就被一个丫头撞破,就,就,就被抓住了。”
“你瞎说,你胡说八道。”
“你这个混蛋,竟敢污蔑我姐姐,我要杀了你。”
“明明是你想要进去行窃,见到院中有人无法得手,才躲藏进新房的,如今来说这种话,你,你,你羞也不羞。”
堂下听审的有新妇的家人,七嘴八舌地乱了起来,有性急的就要上去对那个汉子拳打脚踢,唐县令一看这乱七八糟的,这还了得。
“啪!”
“肃静!”
惊堂木一拍,堂下众人顿时老实了下来,都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好,再不敢乱说乱动了。
“李二,你说你与那新妇是旧识,可有什么证明?”
“证明?什么证明?”李二疑惑地抬头看着上面坐着的唐县令。
“就是你知道那个新妇的什么事吗?不然怎么说你们是旧识,还是,还是……”唐县令含糊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因为现在堂中都是新妇的家人再就是新郎的家人,所以唐县令才如此问了。如果是有外人在堂下听审,他是断不会问这样的问题的,不然如果让新妇难堪,反而有违他的初衷了。
“你可知道那个新妇叫什么名字?”见堂下的李二愣头愣脑地跪在那里,一副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唐县令只能提问。
“新妇叫崔红鹃。”汉子老老实实地,一听到问话就答了出来,答完还得意地看了看新郎的家人。
新郎的家人看到他如此挑衅的样子,恨恨地想要上前揍他,只是碍于唐县令在上面,不敢动手,只能对那个汉子怒目而视。
见到新郎家人的反应,唐县令就知道这个李二答对了。
“新妇今年芳龄几何?”唐县令接着问道。
“?”李二一脸问号的看着唐县令。
“新妇今年多大年纪?”唐县令见了这张传神的问号脸,这才知道这个不学无术之徒连这句话都听不明白,只好颇为郁闷地换了个通俗的问法。
“噢,多大年纪啊。”李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想这些文人说话就是文绉绉的,直接问多大年纪就得了呗,还芳龄几何,谁知道芳龄是什么东西啊,几何又是什么意思。
“新妇今年十八岁。”
唐县令目视堂下站着的新郎,新郎恨恨地看着李二,愤愤不平极为不甘心地对着唐县令点了点头。
唐县令见连着两个问题这个汉子都答上来了,心里也开始有点没底了,要知道一般女孩子的名字外人都是没有机会知道的,更何况年龄了。这个汉子不但知道,还挺详细的样子,可能,说不定,也许,大概,真的和那个新妇……,认识?
唐县令不确定地想着,但是案子还是要问下去的,断不可能因为这个汉子的两个回答就定案。
“新妇家住哪里?”
“新妇家住在城东的绿柳庄,家门前有三棵柳树的就是。”李二得意洋洋地说道,他说得这么清楚,足可以证明他和那个新妇关系不一般了吧,看你们还怎么说我是小偷。
唐县令见到李二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心里有些没底,又接连问了几个诸如此类的问题,也都被这个李二一一地回答了上来。
正在唐县令犹豫着要不要就此宣判的时候,一个衙役端着托盘上来了。托盘上面有一杯茶盏,唐县令看了一眼这个衙役,没看你家老爷正烦着呢嘛,哪有心情喝茶?
衙役斜着往屏风后面看了一眼,示意唐县令,茶是那位姑娘让人送上来的。
唐县令差一点就要以手击额了,人是他请到堂后的,怎么一审上案子就把人给忘了呢,自己这个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呀。
唐县令取下茶盏,揭开上面的盖子,正要喝茶,忽然发现盖子的内侧写有一行小字。
唐县令看了,心下一喜,顿时就有了主意,对着端茶上来的衙役耳语了一番。
衙役领命去了,唐县令这才若无其事的对堂下等着的众人说道:“既然你们双方各执一词,一会儿咱们就让他们当堂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