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州大学附近有一个名为“石头庄”的小村庄,与盛州大学仅隔一条马路。每月初七、十七、二十七都是市集,附近几个村的人都在这里赶集,几乎和乡镇的集市规模差不多了。石头庄在盛州大学西南角,与排球场仅隔着一条马路,而排球场的墙坏了一个大洞,刚好能容一个成年人钻过去。而如果要从南门出去走到石头庄,需要从大学外面绕半圈,多走两三里路。为了省事,很多学生去石头庄都从那个洞里进出。村庄附近还有一些小饭店,散落在马路两旁,物美价廉,是学生们打牙祭的好地方。
这天逢七,是惯例的石头庄有集市的日子。下午第三节课是体育,中文系的体育课大一学的是太极拳,大二学的是排球,而英文系的体育课学的是篮球,为此,解非凡有些悔恨自己选错了专业,以至于体育课上没少挨批。要是选择了英文系,凭她的身高,怎么也能打进学校的篮球队。可现在呢?解非凡练习排球手法不对,接球总是接不上,被体育老师狠狠批评了一顿:“跟你示范了多少次?手腕用力,你总是手掌来接,使不上力气的。看好了,我再给你示范一遍。”说着,他示范完以后,又手把手教了她几次,总算能勉强接住一个球了。为此,解非凡既难过又自卑:唱歌吧,五音不全;太极拳吧,总忘招式;学个排球都接不住球,至于学习方面,她只能做到及格,奖学金是可望而不及的......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干什么行。
下课后,张菁问解非凡:“下节没课了,你想不想去去集市上买点散装零食,顺便感受一下市井气息。我好久没有去了,想看看那里有没有新增加什么好吃的。”
宿舍六个人,就解非凡和张菁的关系最好,因为俩人都是女汉子,衣服以运动和休闲装居多,并且人生信条就是“民以食为天”,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大餐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两顿。
“好吧,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情。逛完集市还能顺便在附近饭店吃顿好的补充一下今天下午消耗的体力和脑细胞。哎,艺菲、玉涵,你们几个去不去?”解非凡爽快地同意了,还想着拉其他几个人一起逛完集市再去小饭店搓一顿。
“我不去了,话剧团还有排练。”李艺菲一向不喜欢集市,也就去过一次,再也不想去那种尘土飞扬的农村了。
“我也不去了,一会儿约了人。”程玉涵回答说。
“我们也有事,先回宿舍啦!”牛新月和田津津说着,一起拿着外套走了。体育课怕弄脏了衣服,而且运动出汗,大家都提前脱了外套再上课,下课后再拿走。
张菁和解非凡俩人穿好了外套就一起从排球场的大洞里钻出去了。本来解非凡还有点觉得丢人,但是看着旁边好多人都这么进进出出的,而且能省不少路,也就习惯了。反正这也不是狗洞,比狗洞大,比狗洞也高,没有在平地上,大概有半米高,需要两手撑着往上先翘过去一只脚,再翘另一只脚才能过去。
俩人顺利出来后,拍了拍手上的土,看着对面来来往往的人已经准备散了,买东西的都满载而归,赶紧手拉手横穿过了马路,在几个地摊前开始挑选自己喜欢吃的零食。
“哎,老板,烧麦(一种散装膨化食品)多少钱一斤?”解非凡问道。
“三块。”老板一边忙着给其他人称重,一边头也不抬地说。
“上次赶集的时候不是还两块八吗?怎么涨了两毛钱?”不等解非凡开口,张菁就开始跟老板讨价还价了。
“哎呀姑娘,你是好久不来了吧?那都是两月以前的价格了,现在什么不涨呀!等再过俩月就过年了,还得涨几毛呢!”老板一边把称好的烧麦递给其他顾客,收了钱,一边问道:“你们打算要多少?”说着,麻利地从一把塑料袋上拽下来了一个,准备盛出烧麦称重。
“老板,便宜点呗?我们是学生,就在盛州大学。学习生活挺紧张的,而且也没什么钱,不经常来。就不要涨钱了嘛!”张菁还是决定先讲好价格再称重。
老板很无奈:“哎呀,我们这小本生意不容易呀!要不等下给你把零头去了吧!现在进价都涨了,再按原价卖不合适了。”
张菁冲着解非凡眨了眨眼睛,仿佛在说:“看我厉害吧?买东西就得讲价,要不然会吃亏。”
“老板,给我来一斤吧!”解非凡不好意思跟人家讲了价又不买,而且她买东西从来没有讲过价,觉得合适就买,不合适就不买,实在张不开嘴让人家便宜点。
“好咧!喏,这是一斤一两,三块三,你拿三块钱吧!”老板说着,把称好的烧麦递给了她,不等她讲价就主动把零头抹了。
张菁看解非凡买了,自己也就跟着称了一斤,付钱以前又让老板抓了两个才依依不舍地把钱递给老板。
“喂,这么巧?”解非凡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原来是赵飞。她心里不禁感叹:真是阴魂不散,怎么又遇到了?她不喜欢跟别人喜欢的人有任何瓜葛,虽然赵飞不喜欢杨依依,但是杨依依喜欢他是事实,而自己又是个“有主”的人了,不想节外生枝。想到这里,她不冷不热地打了个招呼:“这么巧?你也来赶集呀?”
“嗯,是,哦,不是。哎呀,我都不知道是不是了。我第一次来,听宿舍的人说这个集市可热闹了,吴天喜欢吃这里卖的咸菜,许松也说想来看看。这不刚下课,来得有些晚,人家都快要收摊了。你来买什么?”
“喏?都在这里了。”解非凡晃晃两手的东西,有苹果、瓜子、烧麦,两手都没有闲着,朝着手里的东西努了努嘴。
“看不出来你这么瘦还这么能吃,厉害!”赵飞佩服地伸出了大拇指。
解非凡不想搭理他,扭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