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劝本王了,这套说辞本王听了没有百遍也有千遍。你们个个都说本王的病早晚会好,可是早是几时,晚又是几时呢?”
宋知遥还是第一次见到齐衍离发怒,不由呆住了,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发现说什么好像都不太合适。
于是她抿紧了嘴唇,弯下身子,想要把地上的碎瓷片收拾干净,一双修长的手拦住了她。
“等会儿自会有人打扫,你别动手。”
宋知遥心里感动,迟缓地点了点头,然后听到了王爷说的下一句话。
“本王会和他们说这个碗是你打碎的,反正你一向来都笨手笨脚的,至于碗的钱,就从你的例银里扣。”
奸诈!奸诈至极!宋知遥简直要气疯了,这王爷不去从商真是屈才了!明明碗就是他老人家打碎的,现在不仅推到她头上,还把碗的账也一并扔给了她。
思绪收了回来,宋知遥一想到自己因为那个甜白瓷小碗又要白干几个月的苦力,就恨得牙痒痒。
突然,房门被打开,高超怒气冲冲地背着药箱走了出来。
宋知遥心道不好,连忙拦下高超:“高神医,怎么了?”
高超一改往日的和善笑容,硬梆梆地回道:“你去问王爷。”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宋知遥还是第一次看见高超被气成这样,她跨进里屋,看见齐衍离正慢悠悠地作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把别人气跑,自己倒像是个没事人一样,阎王爷果真是阎王爷。
见宋知遥进屋,齐衍离还饶有兴致地冲她招手:“过来,阿遥,你看看本王这画,画得如何?”
宋知遥没吭声。
齐衍离见状,关切问道:“怎么,有心事?”
宋知遥犹疑着说话:“王爷,倒不是阿遥多管闲事,只是,只是高神医一片苦心,王爷应当领情的。”
齐衍离一听这话脸便冷了下来:“别在本王面前提起高超这个人。”
宋知遥不明所以:“啊?”
“本王说了,从今往后,不许你们提起这个人的名字。”
事情有发展到这个地步吗?宋知遥内心不是滋味,她既不想看见王爷继续消极喝药,更不想看到高超与王爷是这样的关系。
她拉了拉王爷的衣袖:“王爷。”
齐衍离的怒火似乎被这轻轻一拉而消减了不少,但心中仍是不舒服,道:“本王又不是同你置气,你不必这副模样。”
宋知遥想了想,道:“高神医自幼饱读医书,在医药世家中长大,见过许多疑难杂症,偏偏治不好王爷的病。王爷久久不好,神医心中担忧不提,更会对自己的医术失去信心。因此,王爷就算不为自己的身体考虑,也应当为神医的心情考虑一二。”
齐衍离抬眼看着宋知遥,愣了好半晌,才说:“若是把你安排进商行游说客人,倒也不错。”
宋知遥下意识地就想说自己不要去商行,但随后又意识到,王爷这是拐着弯夸她说服人的本事不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