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傻，你是狗吗？”杨润泽抱着他的胳膊在原地转了好几圈，眼里氤氲着一圈一圈的雾气
陈晨不想看他，也不想说抱歉
杨润泽的手机响了，愤懑的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又揣了回去，起身转身就走
“你干嘛去？”
“吃午饭”他说
杨润泽在商场的美食街随便转一圈之后，转进了一家韩食，陈晨就老实的跟在身后。服务生抱着菜单跑过来，陈晨看了一眼杨润泽，恐怕也没什么要点餐的想法，她问了服务生招牌菜，随便上了两个
杨润泽扫了她一眼，欲语还休，依旧瞥着头看窗外
她在前台要了两个创可贴，顺便取了点大麦茶，倒了两杯递给他的时候，他压根没搭理她
她起身强行拉过他的胳膊放在桌子上，印记还在，最深的是她的虎牙留下来的，已经看见血了，她也愣了愣，她根本不记得自己用了多大的力
他抽了两下，她按住没让他动
撕开创可贴贴了上去，陈晨细看了下，这创可贴还是个佩奇
“挺好看，和你挺搭”她端正着坐好，喝了一口大麦茶掩饰一些心虚
杨润泽看了看两条刺眼的粉色和两排整齐的牙印，一把夺过放在桌子上的大麦茶喝了个干净，放杯子的时候，陈晨都以为这根本不是放杯子，这可能是某个案发现场
“13：25的《记忆大师》检票”广播里重复着检票通知
杨润泽起身朝检票口走过去，她抱着一大一小的佩奇远远地跟在身后，杨润泽大步走了几步，又慢慢的放下速度转过身停下来，恶狠狠的盯着她
“你能说句话吗？”
“说什么？”
他用手指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胳膊上的佩奇“你说你说什么？”
“我故意的”
他愣了一下“那你让我应该说什么？”
“想说什么说什么”
“我已经无话可说了”他看着两排牙印挑了挑嘴角“牙挺齐”
他从她怀里把大佩奇抽了出去夹在腋下，转过身去排队，站好对后还回头看了看原地的她，示意她快点过来
这场电影没有可乐没有爆米花，有的就是一大一小的佩奇，和一直牵在一起的手
他的手很大很暖，只是握着就像握住了安全感，握住了幸福，握住了满足。
细细摸，指腹还有也老茧，她在黑暗里皱了皱眉
他在她掌心挠了挠，痒的她想抽走又被抓了回来，变本加厉的放在他腿上
电影好看
他俩抱着一大一小的佩奇，在商场大门口的台阶上一蹲一坐
“接下来干嘛去？”她问
他坐在台阶上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太吸睛，伸着长长的胳膊夹着烟的手楞骨分明，风吹的烟老往回飘，怪呛的。但凡换个人陈晨一定不会吸这二手烟，可杨润泽不是别人的人，她愿意
“不知道”他说“我也没打算干什么，就是想你了，来看看你”
她心里微微的颤了颤，突然有些悲伤的情绪涌上来，这有点矫情
她想非常用力的盯着他就可以把他的一举一动全部都刻在脑子里，因为不知道下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她得学着给自己积谷屯粮，再见不到他日子里，都要靠这些七零八碎的片段温暖孤独脆弱的心灵了
突然他低声说“这么坐着也行”
陈晨看了看来往的人“我其实有点怕鬼，所以重来没去玩过鬼屋”
“想去吗？”他问
“和你认识的这么多年，很多头一回都是跟你在一起的，这个头一回，也给你吧”
杨润泽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大马路“以后的都给我吧”
她起身返回商场，4楼就有一个鬼屋
“怕吗？”进门之前他握着她的双手问
“怕”
“怕就抱紧我”他说
“嗯”
刚一踏进门口，立马清晰的视线就被剥夺了，陈晨一把搂住了杨润泽的腰
“我有点后悔”他夹着笑说
“后悔什么”
“为什么不早点带你玩鬼屋”他说
她有些脸红，她怕吗？当然怕，可也没怕到非要搂住谁的腰，这只是她明目张胆占便宜的好噱头
“不过，你还真是个兄弟”他笑着说
她狠狠地一巴掌甩在他背上
然而没有给她多余的时间去回味和思考，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工作人员一再给她暗示：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
如果没有这个心理暗示，恐怕她就要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了
出来的时候，她趴在杨润泽身上缓了很久，后来她甚至是闭着眼睛被杨润泽抱出来的
他俩再次坐回了门口的台阶，他给她买了一杯鲜榨果汁“嗓子哑了吧？我耳朵都要被你震聋了”
她顺手接过果汁，奇异果。他还记得她喜欢的口感
“你以后可别再玩了，以前你老吵着闹着想玩鬼屋，看来你也真就只是说说”
“我一定是脑袋搭错了弦儿，要去玩什么鬼屋”
“以后还玩吗？”
“这是第一次，也绝对是最后一次”
俩人抱着一大一小的佩奇在马路上并肩沉默的走在这座城市的南湖公园，太阳往西转着，两侧柳树绿油油的冒出了枝丫，微风吹过轻轻浮动，远处凉亭里有很多人在拍照，湖中心有几只小船，船家站在停靠岸往湖中心吆喝，岸边有一大一小再捞蛤蜊，桥两侧的小贩吆喝着卖饰品，几个小朋友从他们两侧嚷嚷着跑过去，陈晨觉得今天她格外的矫情，比如说她现在特别想看看他的脸，她要把他的一切都可在脑海里
迎着太阳刺眼的光芒内心是不是就没有黑暗？
“杨润泽”
“怎么了？”他站在她以下的几个台阶上回头看着她
“笑一个”
他冲她一咧嘴，转身往下走
“混这么多年吃不少苦吧？这么卖艺怎么没把自己饿死？”
“这不是来找你赎身来了吗？”
陈晨抱着大佩奇抱的胳膊发酸，抬头看着蓝的可恨的天，不想胳膊酸了眼睛再酸了
“看什么呢？”他说“再看就赶不上晚饭了”
“今晚回吗？”他夹了一个刚涮好的白菜问
她盯着他的头旋，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
“我知道了”他说“听说这儿的夜市挺好玩的，一会吃完了，我们去逛逛”
“嗯”
“陈晨”
“嗯？”
“你恨过我吗？”他问
“恨过”
“我也是”
“我真的值得被喜欢吗？”
“我怎么知道”
这里的路灯很漂亮，有各种各样额度模样和颜色，一眼望去连绵不断，灯红酒绿，络绎不绝熙熙攘攘的人群摩肩接踵，相互呼应着这个城市的喧嚣与繁华
这个城市的夜生活活了起来
它也有它的故事，可在它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又有多少光怪陆离蛰伏在黑暗里
“陈晨”
“嗯？”
“你喜欢他吗？”
“我不知道”
他没有说话
“你相信我吗？”她问
他依旧没有说话
“也许我根本不值得你们喜欢”
他突然停下来说“或许你说的对”
她怔在原地
他接着说“可你说了不算”
他抢过她手里的佩奇“这玩意这么丑，你喜欢它什么？”
因为只有它大的小的都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