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钰望向诗音,见诗音也点点头,更是暗自诧异,不过转念一想,也许他们有他们的打算吧!即使是瞒着她什么也该是为了她好的,自己被烫伤的伤口此刻还隐隐做疼,的确是力不从心,也就不再坚持了。其实她也同意让子雍亲自跑一趟,毕竟,能够亲自去,自然是比带着血回去要好很多的!
“好吧!我留下来好了!”紫钰凝视着裴子雍说道,“你放心去吧!府里的事我会打理的!有诗音在我身边,你也不用担心我!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不要再执怪凝寒了,他是我的朋友,又是我的恩人,而你是我的夫君,我最亲的人,我不希望你们两个成为敌人!任何一个人受伤我都会很难过的!”
“好!我答应你,不会和他为敌!”裴子雍笑,举起筷子夹了一块肉饼放在她的碗上,这才突然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没事了,不由得怔然望去,见楚殷扬朝自己眨了眨眼睛,便知道自己又中计了。
也许,他根本就没有中什么会半身麻痹的毒,也或许,他的手已经被楚殷扬这家伙的几戳给戳好了!这个狐狸,竟然骗了他?!
刚欲发怒,紫钰却忽然朝他笑了笑,夹了块荷包蛋给他,说道:“你的毒才刚解,该多吃些肉!”裴子雍的怒气也就消弭了。耳边听着楚殷扬唠唠叨叨的嘱咐诗音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声音,突然感觉他很有当老妈子的天分,裴子雍和紫钰相视而笑,却也因为诗音的不耐烦和偶然才发出的哼哼声而为楚殷扬感到无比同情了。
这是不是自作孽不可饶的最佳诠释?
饭后,又闲聊了一会儿,楚殷扬就带诗音去客房安歇了,裴子雍屏退了裴安他们,不顾紫钰的反对,抱起有些疲倦的紫钰缓缓朝新房走去。紫钰挣扎了一下,见他依旧坚持,也就由他去了!只是这一路上,虽然并没有遇见谁,紫钰还是羞涩得将脸完全藏进他的怀里,不敢看路了。
裴子雍那强健有力的心跳声一声声的传来,如鼓声一般,让她的心潮愈加的起伏跌宕。他身上的男子汉气息是那样的浓,那种温暖是那样的让人着迷,紫钰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怎么?伤口又疼了吗?”裴子雍蹙眉问道。灯光摇曳,映照在他的半边俊脸上,明明灭灭的,拢上了一道黯沉之色,“烫伤的伤口在结疤前的痛楚是很难忍受的,何况你颈项上的伤才刚止了血?你若疼了一定要告诉我,别硬撑着,知道吗?”
“哦!”紫钰闭着眼睛应道,笑颜如花。
两人穿过了桂花林,拐向了长廊,一阵夜风吹来,紫钰忽然颤抖了一下,感觉有些冷意,她不自觉的更靠近他一些,却触到了自己的伤口,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裴子雍突然想起楚殷扬说的话,钰儿的身子虚寒纤弱,今日为了治烙伤又在冷水中浸泡过,今夜很有可能会发烧,他的眼一黯,抱着她的手又微微的紧了一些。
“怎么了?子雍!”紫钰惶然抬头,感觉他的肌肉有些紧绷,难道是他的壁伤又……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问题,出神了一下。”
“放我下来吧!我能自己走的!”紫钰还是不放心。
“不!我喜欢抱着你的感觉!”裴子雍轻笑,“唯有抱着你,我才会真切的感觉到,你就在我身边!”
紫钰的眼泪再次盈眶,却硬是将它给忍住了,她搂住他的颈项,低声说道:“也唯有听着你的心跳,我才会真切的感觉到,什么叫幸福!什么叫……不羡鸳鸯不羡仙!”
她的话让裴子雍的笑靥愈加璀璨了,因为有花影的掩护,他可以畅快的笑,任红晕蔓延了整张俊脸。他放缓了脚步,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了句:“钰儿,我已经等不及了!”
紫钰还未回过神来,他已经飞掠而出,如魅影般穿过围栏,跃过花林,很快就来到了他的住处——摘星筑。
那才是他真正的住所,今日他已经叫裴安带人来重新布置了一番,此时屋里烛光高照,一片光明,大门敞开着,屋檐上也挂上了红幡,洋溢着喜气。
紫钰从裴子雍的怀里落到地上,站在房门口,望着里面红烛高燃的景象和那分外豪华雅致的布置而微微的失了神,“这好像不是往日的新房!我以前的房间在那……”
裴子雍用一根手指抵住了她的唇,淡然说道:“这里就是我们的新房!钰儿,以前是我错待了你,就连成亲,我也是分外的不情愿!我还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我希望,我们能够从今夜起,重头来过,将那些过往给扔弃了,做一对真正相爱的夫妻!你愿意给我这一个补偿的机会吗?”
因着他这几句平淡的话语,紫钰的心竟然狠狠的撞击着,眼泪再也忍不住而纷然坠落,却也点了点头,哽咽着说道:“若我不是上官莹嫣,你还会爱我吗?”
“你又来了!那我问你,如果我不是骠骑大将军了,而只是一个平凡的农夫,你的爱会变吗?”
紫钰摇摇头,说道,“不会!”
“我的心亦如你一样的!我只知道,我爱的就是你!不论你是外人眼里的落雁美人还是魅姬,在我的心里,就只是我的最爱,我今生的唯一——钰儿!”
“可是,其实我……”
裴子雍说得如此情深意切,紫钰却更觉得良心不安了。她并不是小姐,她是沐紫钰!她虽然不是魅姬,却是不容于世的魅星!她现在顶替了上官莹嫣的位置,若他日子雍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会认为自己欺骗了他的!到时,怕是恨意远比爱意要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