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沈羽坐在凉亭之中，心里却想着董白被抓之事，柳素不知何时到了沈羽身旁，坐下，看着沈羽专注的脸庞。
“夫人，今日李捕快抓走了董白，说他偷取了刘侍郎两位千金的肚兜，并企图猥亵她们。可信吗？”
柳素听到刘侍郎千金五个字，心里顿时有了答案，摇摇头道：“夫君，要是别的女子说我可能会信，但是刘侍郎家的大千金刘月和二千金刘雪所说的话，我还真不会信。”
沈羽顿时抬起头看着柳素问：“为何？这两个不是贵女吗？”
柳素扶眼睛一瞥，若有所思一下，然后看着沈羽道：“夫君，刘月和刘雪两姐妹平时就会散布谣言，我的谣言她们不知道散布了多少，所以，我不会信她们说的话。”
沈羽不由惊奇起来，忙问：“夫人，她们散步了你什么谣言啊？说来让为夫听听。”
柳素停了一会儿，慢慢道：“夫君，说出来，你切莫生气。”
沈羽一听，心想：与我何干？对了，我现在是柳素的夫君，估计谣言到我这了，我得听听她们说了什么？
“夫人，但说无妨，我也得弄明白那俩人什么德行。”
柳素开口道：“夫君，她们起先只说我是天煞孤星，克夫命。后来嫁给夫君后，她们就说夫君又穷又丑还不认字，再后来，夫君保护了临城，她们说你献身给了山大王。”
沈羽听后气的不行，心想：这两个女的我可算搞明白，就是吃饱了没事干，喜欢看别人出糗，恨别人有好，不搞事情就会无聊透顶。
“夫人，她们造谣你我二人，还说得过去，董白就是个文弱书生，怎么也会遭她们毒手？而且还让刘知县派捕快来抓走他。”
柳素叹了口气道：“夫君，恐怕董白真的是得罪了这两位千金，否则，不会下如此狠手。”
沈羽笑道：“夫人，不用担心，我相信董白，他不可能偷两位千金的肚兜，更不会对她俩有非分之想，刘知县一定会查明的。”
柳素一脸担心道：“夫君，你还不知道这些贵女的手段，她们根本不是为了将董白判罪，或者说，她们都清楚董白压根没偷过她俩的肚兜，甚至没见过她俩。”
沈羽有些奇怪了，问：“夫人，既然她们可能连董白都没见过，为何要如此冤枉董白？”
柳素想了一会儿，道：“这我不大清楚，不过，我听说甘不群向刘侍郎求娶刘家三小姐被拒绝，是刘云死不同意的。刘月和刘雪今年就要嫁到京城，你说会不会是刘家三小姐对董白有意思？她的大姐，二姐不放心，先将他们二人破坏！”
沈羽听柳素一说，又想起董白说只见过刘云一面，但一面岂能定终身，那不过是小说戏曲中说的罢了。沈羽看着柳素，笑道：“夫人，不许胡猜，否则，你也成了传谣言的。”
柳素腼腆一笑，道：“夫君，我只是稍微猜测。不过，刘家二位千金肯定是想整垮董白。今天董白被抓，一路上经过对文人最看重的北城，估计，明天，董白的名声已经臭了大街。就算无罪释放，也难以解释清楚。”
沈羽笑道：“夫人，你这话有错。既然都被无罪释放，何来名声之损？”
柳素道：“夫君，女子的肚兜不知多少，说董白偷了几个后，又扔掉，你会不会怀疑。何况，猥亵之事，又无旁人看见，这是贵女经典的‘无中生有’招式，因为地位不同，百姓们肯定相信穷书生对贵千金有那种幻想。”
沈羽见柳素讲的头头是道，了如指掌，心想：夫人，你在那个圈待久了，可真是了解。
“夫人，被人说，就被人说呗！为夫这两天被临城百姓笑称假书生，三十一呢！也没怎么样啊！该怎么着还得怎么着，等到霜降，考试结束，这些谣言都慢慢退去了。”
柳素叹道：“夫君，你为人潇洒不羁，真不是个纯正读书人。读书人在大宁地位高，但是路子只有一条，科举为官。读书人非常重视名节，讲究君子之行。追求名随立功而显，身随功成而退。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污文人之名犹损女子清白，大宁对文人的气节和品德十分看重。前朝文人多消极避世，清谈服药度日，整个社会yin糜不堪，男不男，女不女，导致罗刹族连年入侵，抢去了广阔的北方旧地。太祖英明创科举，废中正制，提倡允文允武，提拔寒门子弟，天子守国门，凡读书人和武将要学古之遗风，所以大宁日渐强大，只不过如今又出了乱子。”
沈羽看着柳素谈起读书人是由衷的喜欢，心想：完蛋，自己以后还得好好学习，否则就像街上人说的，连个软饭都吃不成了。
“夫人，你是说刘侍郎的两位千金目的不是告董白入牢狱，而是侮辱他的名誉，让他愧对读书人的称号。”
柳素点点头，道：“正是如此，不管董白如何辩解，百姓们半信半疑，若是，他哪天再被设计一次，恐怕名声就彻底完了。”
沈羽问：“夫人，你是说，刘家二千金还会再陷害董白一次吗？”
柳素笑道：“夫君，这只是贵女害他的前奏，往后等着吧！一大串伎俩呢！董白，肯定是得罪了刘家小姐，否则，她们不会这么狠，往绝处去整董白，一般都是设个陷阱戏弄下即可，让他当众出个糗。不过，刘家二位千金也没这么聪明啊！我记得她俩只会散布谣言。”
沈羽听了柳素的话，不由地琢磨了起来，心想：董白，恐怕真的和刘家三小姐有问题！董白家世低贱，刘家三品官宦，门不当户不对，刘侍郎连甘不群都看不上，哎！董兄就更不用多说。甘不群，别说，这种损招还真有点像他的作风？
柳素看着已经升到天空正中央的月亮，知道时候不早，便道：“夫君，该休息了，明日你还得书院呢！”
沈羽笑笑：“夫人，快回去休息吧！为夫先待一会儿。”
柳素知道沈羽在烦心董白之事，便起身道：“夫君，素儿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回去，相信董白定能逢凶化吉。”
看着柳素离开，沈羽不由地仰望了一下月光，然后低下了头。心想：大宁读书人还真是奇怪，既然都如此重视名誉，他们中佼佼者为官，为何南方农民起义，北方皆骂朝廷昏庸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