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吓得缩了缩脖子，急忙继续解释，“不过失明是暂时性的，神经半年左右的时间就可以恢复正常，失明也就恢复了……”
司慕霆沉默，脑海里回映的全是女孩之前失明的恐惧。
他，犹豫了。
林泽自然也看得出他有多在乎那女人，轻言，“不做手术也可以，暂时还没有发现血块造成什么影响。”
“不做。”司慕霆沉声道。
失明后的惊恐，他不想女孩再经历一次。
“那好。”见男人已经做出了决定，林泽自然不会再多嘴，“在监护室观察两个小时，要是没其他情况的话，就可以转进普通病房了。”
司慕霆点头。
林泽临走之前，看了眼男人手上熄灭的烟蒂，顺手夺过来，扔进垃圾桶里。
“你一年前就戒烟了，怎么又突然开始抽了。”
虽说这烟是司氏独家研制出无色无味无毒的特殊烟草，但说到底，还是烟。
林泽轻叹，“三爷，你会不会觉得……自己太在乎那个女人了，这样下去，她会成为你的软肋。”
曾经的司慕霆坚硬如石，冷漠似冰，犹如无情无欲的神祇一般，让人望而却步，遥不可及。
他所定的规则，无人敢破，一手打造的帝国传说犹如不可高攀的神话，一度让所有人崇拜仰望。
那样站在金字塔顶尖的男人，此刻会和普通人一样会因为爱人受伤难过，会为了情屡次破戒，变得柔软……
林泽不知道这到底是好是坏。
司慕霆眸眼轻垂，看向手术室时，那深眸明显的温和下来，“已经是软肋了。”
……
沈染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四个小时之后了。
只觉得头昏昏沉沉，带着钝钝的痛感。
她彻底昏迷之前，脑海里飞速闪过的画面犹如一场梦，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染蹙了蹙眉，扶额，想要努力回忆起来什么，却一星半点的印象都没了。
“醒了？”
耳边，是男人低沉带有微不可查的谨慎的嗓音，他一直守在这里。
沈染掀开眼睛，想要摸摸发痒的伤口，被男人的大手捉住，“别碰。”
“嗯。”沈染应了一声，才发现自己在医院。
“继续睡会儿。”司慕霆轻声道。
沈染只觉得头不舒服，睡不着，想到发布会现场的事情，问道，“风岚怎么样了，现场工作人员有伤亡吗？”
“她没事，受伤的人员已经在医院了，一切都好。”
都好，就意味着没有死亡。
沈染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
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还心有余悸。
偶然？
知道这一次发布会的重要性，之前特意叮嘱现场安全负责人，就担心黑粉闹事作祟，所以安全这一方面，按道理来说不该出问题。
她记得很清楚，当时台面晃动坍塌，上面的布顶也跟着砸了下来，若不是她反应迅速带风岚朝着一旁滚去，此时此刻，她们已经被压在废墟之下，最起码缺胳膊少腿。
想到这里，沈染眼睛里闪过一道暗光，总觉得这出事故没有那么简单。
“怎么了。”
沈染摇摇头，抬头看向男人时，已经扬起笑意，“没事。”
司慕霆眸眼微眯，“瞒着我？”
“啊？不是，我只是还没确认，我哪敢瞒三爷您啊，只是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想查查，不过又不知道从哪里查起，所以再想想，没打算瞒你的。”
司慕霆略微点头，“这件事我派人去查，你安心养病。”
沈染明白他的意思，这次也没有拒绝，乖乖的点头，“嗯，好。”
在医院住了一天之后，林泽又给她做了一个全面检查，确定没有什么问题，才让她出院。
刚下楼，还没走到医院大厅，就看到一辆警车堵在大厅门口。
看到沈染，沈北青和四名警员立马围了上来。
“就是她，这个贱女人害死了我妈！”沈北青手指向沈染，仿佛她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犯，眼睛快喷出火来。
司慕霆将女孩护在身后，墨眸扫过之处如同凛风过境。
沈北青顿时吓得缩回了手指，躲在检察官身后，只是目光依旧死死的盯着沈染，“就是她！快把她抓起来！”
为首的警署队长对司慕霆颔首，才对沈染说道，“李柔死亡的案子有了新线索，请沈小姐回去配合我们警方调查。”
沈染不明所以，“这件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是说李柔是自杀吗？
怎么扯到了她身上？
“李柔死之前见过沈小姐，我们需要你提供和死者见面时候的所有细节，做口供和笔录。”兴许看在司慕霆的面子上，警署队长解释的格外温和。
司慕霆眸光扫过警署的人，“不去。”
“为什么不去，她是杀人犯！她杀死了我妈！”沈北青眼看司慕霆出言有意袒护沈染，直接大声吼道。
他这一吼，医院大厅外面的病人都朝这边看过来，议论纷纷。
“三爷，请您见谅。”队长也是一脸为难，只好看向沈染。
“我去去就回，没事的。”沈染见状，手反握男人的手指，轻声安抚道。
谁知，男人放在她腰上的手臂又收紧了些，将她护在怀里。
“一起去。”
低沉冷冽的声线，带有不容拒绝的意味。
警署队长的脸色一僵，若司慕霆执意要去，他当然是奈何不得，但这样一来这案子……
知道警署为难，沈染踮起脚尖，凑到男人耳边，低声道，“你要去了，会影响检察官办案，到时候哪怕结果出来了，也有不公正的嫌疑。
与其这样，你倒不如帮我找找证据吧，我估摸着一时半会警方也查不出什么，风岚那边要顾及公司，没个人帮我，只能拜托你了男朋友。”
司慕霆垂眸，沉思几秒，“我送你去，在外面等你。”
她都劝到这份上，司慕霆也已经是妥协。
沈染看向警署队长，队长点点头。
司慕霆已经做出让步，若是他执意坚持，再惹恼这个男人，就真收不了场了。
沈北青原本就怕司慕霆，可硬着头皮要反驳些什么，一察觉到男人的目光，顿时吓得直接钻进警车。
司慕霆拥着沈染从警车旁经过，上了自己的车，扬长而去。
“队长这……”一旁新调来的警官指着迈巴赫的车影，“嫌疑犯都这么猖狂吗？”
“闭嘴，不该说的别说，不该问的别问。”警署队长撇了他一眼，恢复以往的威严。
警署很近，十分钟左右就已经到了。
司慕霆要将她进去，却被沈染拦住了，“听话，乖乖在车上等我。”
司慕霆的手指微动，将她的碎发别在耳后，“别怕。”
“我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怕的。”沈染轻笑了一声，下车。
没想到刚进警署大厅，竟然看到了沈明东。
上一次见他已经是三个月之前。
只见沈明东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脸上哪还有之前成功人士的骄傲，全是悲苦和沧桑，
若不是沈染早就知道他什么德行，旁人看了，真以为他爱妻心切，对李柔伉俪情深呢。
沈染冷笑一声，并没有理会。
一旁的女警察走过来，“沈小姐，跟我来。”
沈染点头，跟女警察走进审讯室。
很快，王队带着两名警察进来，开始审讯。
“沈小姐，把你和李柔当时的见面经过以及谈话内容详细阐述一下，希望你认真思量。”
王队点到为止，那位大佬此刻就在警署外面等着，他自然不能对沈染说重话。
沈染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经过全部告诉警署。
“就这些？”王队眉头微蹙。
“就这些。”沈染一脸坦然。
“那你有没有发现李柔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在你们谈话的时候，流露出悲观消极的情绪，甚至是自杀的意向？”
沈染回忆了一下，摇摇头。
“没有，她当时挺正常的，我们交谈了不到半个小时，条件没谈拢，我也就离开了。”
“条件？”
沈染抱歉，“不好意思，这属于隐私，但我可以保证和案情无关。”
“好，那你是什么时候得知李柔死讯的？”王队犀利的目光紧盯在沈染脸上。
“电视上播着她的葬礼时候。”沈染如实回答，“当时我也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去世了，凭着我对她的了解，她不像是一个会自杀的人。”
王队又问了几个问题，沈染都认真回答。
审讯结束之后，沈染从里面走了出来。
刚出来，就被沈北青堵在审讯室门口。
“你们怎么把她放出来了，她就是凶手，就是她杀了我妈！”沈北青恨的咬牙切齿，伸出手要来抓沈染，似乎她要逃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