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果然犹豫了。
趁着他分神的空档，沈染猛地挣开他的手掌，踹在他的心窝，拉开彼此的距离。
她很疼，浑身上下都疼，疼的灵魂都要离开身体，挣扎的动作越来越无力。
突然，原本在地上蜷缩的男人爬起来，一跤猝不及防的踹进她的后背，她整个人扑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沫。
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她的眉眼，半阴半明之间，冷彻至极。
“你不是挺硬吗。”那人一跤踩在她的心口上，碾压，刚才他差点就被废了，这一脚几乎用了十足的力气。
沈染的神智已经有些模糊，血色之间，眼前的人影已经从一个变成了两个三个。
她闷闷的吐出一口血，顺着脸侧流到脖颈里。
咽喉里都是铁锈的滋味，红色的血染红了她的牙齿，连眼神都开始迷离。
可是司慕霆还在等她，等她穿上礼服成为他的未婚妻。
明亮的灯光将她隐忍的表情照得透亮。
一脚一脚的踹在她的心窝和脸上，沈染没有了挣扎的力气，直到那人踹的累了，她才困难的面朝灰暗的黑夜，重重的喘息。
夜，死寂。
“好了，我们走吧。”年长男子没有拦住他暴力的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地上的女人，直到她呼吸艰难，才说了一句。
她很不安分，或许这样能给她一个教训。
年轻男子摸了一把鼻子，上面都是泥土，有些不平，“要不是清小姐没交代留活口还是死口，我一定让她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两个人说话间转身离开，没意识到身后的女人再次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
她浑身颓废，手指擦掉唇上的血后啐了一口，唇间溢出一声笑，那双眼睛已经没有了女孩子的温婉，凌厉而决然。
抄起铁棍的动作干净利落，碰的一声砸在那人的后脑勺上，直接开了血花。
年长男子的眼睛撑大，怔在原地，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她还能爬起来，把他弟弟的脑袋开了瓢。
沈染抿了抿嘴角，笑了一声，在夜里漾起冷意，“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怎么样也用不到你评头论足。”
年轻男子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眼睛撑的老大浑圆，年长男子见状强攻上来，这次没有留情，处处往她最脆弱的地方进攻。
她的膝盖收到二次伤害，咯吱咯吱的能听到骨头磨损的声音，已经颤颤巍巍。
可女人握住铁棍的手没有任何松懈，利用身体的柔软度和韧性从他身下划过，反手用劲全身力量砸在他的后脖颈。
他碰的一声倒地，夜又重新恢复了寂静。
沈染的腿在颤抖，勉强撑在铁棍上才站起身，她晃了晃不太清明的脑袋，一步一步往诺曼庄园的礼堂去。
司慕霆还在等着她……
就在她刚刚走出那段黑暗中，一双黑色奢华的皮鞋停在她的面前。
顺着那双修长的腿向上，男人沐浴在惨淡的月光下，浑然天成的贵气在任何时候都是那么的让人不敢直视。
此刻，他蔚蓝色的眼眸低垂，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女人轻颤的长睫。
“没有我，你还是这么狼狈。”霍连爵的嗓音淡淡的，一如既往的桀骜不驯。
沈染抬头看向他，发丝沾染的血迹凝固在她白皙的脸颊上，一半映在黑暗，一半铺满了月光。
“我还以为，你会眼睁睁的看着我死。”
她一早就感觉到霍连爵就在附近。
就在她被一脚踹在地上的时候，霍连爵也没有站出来，也对，他一直都是这么恶趣味的看自己笑话。
自己于他而言，不过就是有点兴趣的玩意，随时随地丢了命也无所谓，毕竟当初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看自己和野兽搏斗。
霍连爵抬手，递过去的面巾洁白无瑕，“擦擦，丑死了。”
沈染没有说话，只是继续低着头往前走，与他擦身而过，他的手心倏然一顿，心似乎也跟着空了一瞬。
“不用了。”许久之后，女孩惨笑了一声。
早就说过没有什么牵扯，他不站出来，沈染是庆幸的。
身侧的景亦眼底瞬间拉下一片阴霾，阴鸷道，“你别不是好歹。”
沈染没有搭理他，或许霍连爵能出现在算是偶然，但景亦一定不是。
下一秒，她的胳膊被景亦的手仅仅攥住，力度之大几乎可以将她的骨头捏碎。
沈染皱了皱眉心，脸色更加苍白了一些，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松开她。”
景亦看向霍连爵，手指托了一下镜框，泛着冷冽的眼睛有些不甘，“爵少，就这么放她离开吗，我们在她身上砸的钱……”
“闭嘴。”霍连爵风轻云淡的话犹如夜色，层层压下来，“我让你说话了吗。”
沈染的下巴被迫抬起，景亦只能松开她，退到一边，她被迫撞进那双轻佻的蓝眸，“知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今天。”
沈染扯了扯嘴角，“怎么，你关心我啊。”
霍连爵轻嗤，“又在自作多情，我不会是想告诉你，待在司慕霆远不如待在我身边安全，我可以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富贵满堂。”
他的指尖在她下巴尖上摩挲，意外的发现手感出奇的好，声音难得软下来些，“司慕霆利用你，利用这场订婚，不过是为了整治司家那些垃圾，可见你对他来说不过也可有可无，你又为什么非要飞蛾扑火呢。”
“哦，就算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没发现，说完这些，霍连爵脸色已经低沉如墨，眸底下的阴霾比此刻的天空还厚重。
沈染笑了笑，即便妆容惨淡，也掩盖不住她的芳华，淡淡的开口，“我知道他利用订婚来料理司氏，我不需要第三方来告诉我我和我男朋友之间的事，爵少，你可以让开了吗，我男朋友还在等着我。”
“等着你？”霍连爵松开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很遗憾，他现在离开诺曼庄园了，是不是很讽刺。”
沈染的身形微僵。
“你伤成这幅样子，可惜他在娶另一个女人，沈染，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