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日头高挂在正空中,灼热的阳光炙烤着大地,热浪滚滚扑面而来。马车从沙石路上飞过,卷起地上的尘土漫天飞舞。
郊外的羊肠小道上一辆马车正在在疾驰,道路两边灌木丛生,足足有半人高,乱草肆意蔓延,遮掩了世间的丑陋嘴脸。
马车里杨三煮着茶,罗三爷看着手里的书,车厢内一室寂静无声,车外的热气腾腾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们。可能真的是心静自然凉,他们内心一片平静没有丝毫燥热的烦闷。
突然一群手里拿着大刀的人从道路两边的灌木丛中涌出,拦在了马车前面。马夫吓得勒紧了缰绳,狂奔的马儿突然被迫急停,前蹄都高抬到了半空中。
“三爷,你没事吧?”杨三扶住了往前扑的罗三爷,外面的情况还是他们第一回遇到,这条道上怎么突然出现这么多强盗而且还是青天白日的,太令人意外了。
他们的马车这么破旧普通怎么还招贼人惦记了,罗三爷有些想不通了。他按住了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稳住了心神。大不了把身上所有的为数不多的钱都给土匪,劫匪不至于要他们的命吧。
“三爷,咋办?”车夫杨大看着来势汹汹的土匪,担忧的问道。
“我们等会儿身上的钱都交出来,反正银子不多,保命要紧,切莫暴露了身份。”罗三爷沉静的吩咐道,他打量了一下车厢里的布置,出门在外还好并没有露富,所有的物件都非常一般。
“好汉饶命啊,这是我们身上所有的钱,求好汉行个方便让我们过去。”老三爷掏出身上揣着的钱财递了过去,带着杨大和杨三跪地求饶。
在劫匪群的最后面有一身穿黑色长衫的壮士拨开众人,鹰眼里带着冰冷刺骨的戾气,一步一步向罗三爷走来。
壮士一把抢过钱袋,放在手里轻轻的掂量着,他毫不在意的将钱袋丢在了一边的沙石路上,嘴角带着嘲讽的冷笑,冰冷的吐出一个字:“杀。”
瞬间劫匪们身上的气息陡然一变,他们拿起刀,眼里翻滚着嗜血的猩红,身上散发着死亡的气息,杀气腾腾。
罗三爷他们眼看委屈求全也不能被放过了,只有奋起抵抗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杨大转动着马鞭的手柄,泛着寒光的银针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他狠狠的将带有毒针的马鞭向劫匪甩去,刺眼的白光从他们以前经过,幌眼的他们呆愣了一下,趁这会儿功夫,杨大解决了几个匪徒。
为首的劫匪看到有兄弟折辱了,他轻巧的多个了马鞭的攻击,靠近了杨大,一刀砍伤了他的右臂,瘦臂吃痛马鞭从杨大手里脱落至地,砸起一片尘土飞杨。
马鞭本就不适合近身搏斗,失去了马鞭右手又受了伤的杨大只能靠赤手空拳抵御劫匪头子的进攻。
杨三和罗三爷抢了劫匪身上的大刀,罗三爷还不时用点暗器打伤劫匪,但是他们的身上还是或多或少的挂了彩。
死伤过半后,劫匪们才意识到,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太轻敌了,他们收起了嘲讽,面上一片严肃,开始拼尽击杀他们。
双拳难敌四手,寡不敌众,而且劫匪的功夫狠辣,罗三爷他们开始处于下风,后来越来越吃力。
罗三爷心里一片悲凉,脑海中都是妻女的样子,他没有想到出来一趟命就要交代在这荒郊野岭了,以后可能要做孤坟野鬼。
“爷,前面有打斗声。”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若青提醒道。
钟离云深冷峻的面庞下颌微收,脸上的线条更加冷硬了。他一言不发,扬起马鞭,坐下的高头大马加速疾驰着。
劫匪与罗三爷他们杀红了眼,根本没注意到靠近的马蹄声。
等钟离云深赶到时,罗三爷已经浑身是血,手里还紧握着刀,不到最后倒下的那一刻他绝不松开。
钟离云深看着眼前的血人也是大吃一惊,他从衣袖中甩出飞刀结果了血人身边的劫匪。若青他们这些侍卫也加入了战斗中,战局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不到一刻钟,劫匪全部被击杀了,想要留个活口的机会都没有。
罗三爷之前心一直紧绷着,靠信念支撑着,获救后他的心陡然一松。失去了信念的支撑,他还没看清恩人的脸就眼前一黑昏过去了。
钟离云深这几天一直在赶路,事情处理好后他就马不停蹄的往回赶,只因为某人给他说过一句“早点回来”,这可能是二十几年来唯一有一个人在等他回来,这种感觉很酸涩,很满足还带着一丝窃喜。
他不明白这种感觉该如何解释,但是他还没想好措辞,理清思绪,行动却快了一步。马一天比一天跑的远,他的心里还带着雀跃,想见到那个人,站在她面前,轻声告诉她:“我回来了。”
为了赶路,钟离云深只留下来了一个侍卫照顾血人罗三爷和杨大,杨三已经不敌劫匪身亡了。
远在京城的罗依依并不知道她爹和死神有个短暂的擦肩而过的相遇,她每天还是打理的商铺,查看着各商铺的账本。
有些遗憾的是还没等她撒网,瑞哥儿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自己先栽了跟头。店铺刚交给他的第一天,他不在望风楼对账,大白天的火急火燎的跑去花楼会小情人,却不自知那花楼里的妓子哪个不是一条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的。
他偏和睡在他花楼小情人床上的武阳侯府的小少爷万勇大吵大闹了一通,大早上就心气不顺的两人大打出手。
武阳侯府曾今可是开国的将军府,家里武将多,女儿更是当今皇上的贵妃,瑞哥儿这个软蛋哪是他的对手,一不留神就被万勇给推下了楼,胳膊和腿自此和瑞哥儿的肉身分离了。
伤筋动骨至少要修养一百天,就瑞哥儿这种断了胳膊和腿的少说要个两百多天,国公夫人还不容易谋算到三房的生意就被小儿子的不争气给毁了。
她本来坚持让儿子身残志坚继续打理这些铺子,奈何瑞哥儿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他躺在床上一看账本就哭诉胳膊和腿疼,被他这么一闹,国公夫人心疼不已,不忍儿子受苦便只能作罢,商铺又回到了罗依依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