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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新画与背影

半年后,紫栀公主从公主府学习完礼仪回到了皇后的身边,每天围着皇后撒娇,皇后也在紫栀的陪伴下,心情逐渐好了起来。

叶落清则是通过这段时间和四皇子的耀子安相处之下,慢慢习惯了这个傲娇而又喜欢装逼的四皇子,也习惯了自己这个跟在四皇子身后仿佛跟屁虫的陪读身份,自然也和四皇子的关系亲昵了一些。

今日,四皇子的作画师傅,倾颜大师来教四皇子绘画,师傅将纸铺好,开始拿出各种他最近新调试出的颜料。

这就是倾颜大师与众不同的地方,在这个都还是水墨画的年代,他却格外迷恋外邦的油画艺术,据说是他奉命学习的时候,被一副写实的油画所吸引,可当时的那个画家,却不愿将画作卖给他,说是不愿意将画作流落在其他的国家。

叶落清看着倾颜大师拿出一罐罐仿佛是他长姐放胭脂的小罐子,不由好奇的问道“倾颜大师,这些都是什么呢?”

倾颜大师刚想回答,就被四皇子耀子安抢先说道“落清,这些装的都是不同色彩的颜料,相当于将墨块磨成黏糊一般。”

叶落清听了点点头,倾颜大师却感觉刚才他想说话好像被四皇子瞪了一下子似的,可当他看向四皇子的时候,发现四皇子又恢复了一向冷淡的神情。

他接着说道“四皇子殿下,今日臣带来了上次您想要的霜降色,介于灰色和蓝色的颜色,还真是让臣废了不少心思,不过果然做出的色彩令人赞叹不已啊。”

说着从箱子里拿出一罐只有手掌心大小的圆罐子,倾颜大师将封在罐子上的封条摘了下来,打开后是一股浓浓的水汽的味道,说不上好闻倒也不算难闻。

叶落清好奇的凑上前去,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惊讶的感叹道“殿下,您快看啊,竟然会有这么美丽而又清透的墨块啊。”

耀子安只是瞥了一眼,对倾颜师傅说道“辛苦倾颜师傅了,学生想要的确实就是这样的色彩。”

倾颜大师则是欣慰的说道“四皇子您画作的天分,有时候是臣都不及的,这些要不是在您的提醒下,臣大概也是想不到的。”

然后叶落清和文熙为四皇子铺好了一张宣纸,叶落清期待的问道“殿下,您今天要画什么啊,要用到这个好看的,什么霜降色吗?,

耀子安看着星星眼的叶落清,内心有些无奈,不由想到叶落清刚进宫时总是谨慎,并且一点都不敢与他亲近,就连他有时候的示好,叶落清都会吓得更加约束自己的言行。

说是陪读,但终归和文熙不同,皇阿玛还要求叶落清的功课跟他同行,只是不同的是他学的是大义,而叶落清要学的则是效忠国家。

他看着每夜都通宵看书复习预习的叶落清,很是感慨,即使是他三哥,整日被皇贵妃逼着学习,也做不到每日看这么多的书。

而叶落清始终跟他保持着一个距离,直到有一天他看着在学堂上也是文熙站在自己身边,叶落清则是在离门口不远的距离,他还是没忍住在学习完功课后叫住了叶落清。

“落清,你怎么总是离我很远呢?”耀子安好奇而又生气的问道“难不成本殿下是什么恐怖的生物,让你避之不及吗?”

听到耀子安这么说的叶落清自然急忙摇摇头否认道“不是这样的,四皇子殿下,其实我在进宫前,父亲曾教导我要谨遵君臣礼仪,您是皇子,我肯定不敢在您身前惹您生气的。”

耀子安听到叶落清说的话,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思虑不周,是啊,他是皇子,而他虽然是丞相的儿子,可进了皇宫当了伴读也不过是一位地位稍微高一些的宫人,他让他离自己太近是让他失了礼。

看着他白嫩的小脸在自己面前变得刷白,他想,或许叶落清此时担心自己会迁怒与他的家人吧。

耀子安无奈的叹了口气“落清,你别多想,只是我很久身边没有过同龄人,其实皇阿玛让你当我的伴读,我是很开心的,也希望你不要跟我太过疏离。你放心,我不会迁怒与你家人的。”

叶落清忽而就抬起了头,两只眼睛里充满了希冀“殿下,您是说我不用如此遵守礼仪,可以跟您当朋友吗?”

四皇子突然间就明白了自己内心的郁结,看着叶落清清澈而又明亮的双眼,他果然还是很喜欢这双眼睛,他笑着点点头“当然,我也很希望落清是我的朋友。”

从那天起,落清虽然在宫人和外人面前依旧恪守规矩,可当只剩耀子安和文熙的时候,落清还是偶尔会流露出十岁孩童的天真。

想到这里,耀子安看着发现自己竟然当着倾颜大师面露出自己性子的落清,他求助似的看向四皇子,四皇子捂住嘴笑笑,就连文熙也是将头扭向了一边轻笑。

倾颜大师自然也发现了这件事,看着四皇子没有任何表示,只好打圆场说道“落清公子还真是孩子心性啊,真是令人羡慕。”

听到倾颜大师这么说,落清本就白嫩的小圆脸一瞬间就红透了,害羞的躲在四皇子身后,不敢看倾颜大师,倒引得大家笑出了声。

然后露出了一个小脑袋抬起头问四皇子“殿下,要作画了吗?”

耀子安笑着点点头,对他说道“嗯”

之后,耀子安便从倾颜大师那里拿过来新做出的颜料,用毛笔沾满水,然后在霜降这个色彩里的表面刷了一层,取了淡淡的色,大面积的晕染在宣纸上。

而落清因为给四皇子打下手没有文熙熟练,并且四皇子不太想他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看他作画,就让他自己去倾颜大师身边随便写写画画了。

叶落清自然很高兴的听从了四皇子的吩咐,叼着一支笔愁眉苦脸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宣纸,倾颜大师当然注意到了这个正在苦恼的小陪读,他和蔼的笑笑,虽然才四十出头,但是因为常年创作,额头多出的皱纹,总是让人忍不住称呼您。

“落清公子,怎么不作画呢?说起来,之前落清公子虽然习字也是几乎没有画过画,是不喜欢吗?”倾颜大师好奇的问道。

落清摇摇他的小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倾颜师傅,其实我没有学过画画,因为父亲觉得做好一件事很重要,所以总是习字学习功课,便没有专门的师傅教我绘画。”

耀子安听到落清这么说,放下了自己手里的毛笔,淡淡的说道“落清,你正好没事,不妨试着作画,正好倾颜师傅也在,可以让他帮你指导一下。”

“可是我害怕会画的很丑。”落清低声的回复到。

倾颜大师听了哈哈笑了两声,拍拍落清的小脑袋,激励道“谁第一次画画都不会画的很好,不过熟能生巧罢了,落清公子就当做是在练字就可以了啊。”

落清抬眼看向四皇子,看到耀子安和文熙都有信心的冲他点点头,不由放下了心来,他其实明白这个万事开头难的道理,就像当初学写字的他也总是歪歪扭扭的,刚才不愿提笔,就是怕四皇子和文熙还有倾颜大师会笑话他。

如今得到他们的激励,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辜负四皇子的期待,于是在大家的注目下,他将画笔从嘴里拿下,学着四皇子沾了些水。

当他就在画笔即将触到宣纸的一瞬间,耀子安和文熙还有倾颜大师都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可是落清又突然停了下来。

挠着自己的后闹勺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可是我不知道该画什么啊。”

耀子安有些被落清的天然呆气笑了,他继续着自己的画作,然后对落璃说“画你喜欢的,画你想要的,画你心里出现的画面或者食物甚至是人物就可以了。”

倾颜大师迎合着四皇子对落清说道“是啊,落清公子,你只要画出来自己心中最喜欢的,便是最好的画作。”

落清虽然不是很明白,可他看着四皇子的背影,心里想到的也只要四皇子,他对自己点点头,那么就画四皇子的背影吧,他觉得四皇子作画时的画面真的是很美好了,既认真而又平静显得岁月静安。

想到此,他便坚定的落下了第一笔在宣纸上,而四皇子在他心里又是一位可望不可即的高贵人物,他将色彩淡了淡。

从四皇子那干净而不繁杂的明黄色长袍画起,在他的视线里,四皇子的身影都是很直挺,他腰间纤细的腰带将他的身形衬托的很清瘦,头顶的发虽然被一只玉簪挽起,可散落下的长发就那么乖乖的温顺的搭在外衣上。

叶落清画完后,突然觉得四皇子的背影很孤单,可是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第一次画,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四皇子身上的明黄色长袍,因得他没用色彩,这一副画,更像是清淡的水墨画。

倾颜大师这时走到叶落清身后,当他看到叶落清的画作时,惊讶的张大了嘴,感叹道“落清公子,你真的是第一次尝试画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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