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盛胤朝,肆十年,严冬。
屋内的炭火燃的正旺,男子端坐在金丝软垫之上,身披灰白色狐皮大氅,墨色的长发上系着一根淡蓝色的发带,面前摆着一壶滚茶,他安静的坐着,伸出手放在炉火旁,猩红色的火光打在他白皙修长的指腹间,烙下一层红霞。
对开雕栏门轻启,屋外一片霜华,琉璃青檐上倒挂着一条条冰柱,一片雪花随风而至,他伸出手承接,冰凉化作手心一滴水。
身侧传来脚步声。
水墨丹青的长衫,外披月白色棉袍,金丝绣边的腰带上吊着一枚白玉牌,玉牌上镂刻着精致繁复的花纹,天枢阁三字嵌于正中,玉牌末端吊着一颗白玉铛的流苏,随着不急不缓的步伐,一声声清脆的玉玲声传来,男子恭敬的行礼,端坐一侧,低眉颔首,肩头落了一层薄霜,带着一身清冷之气。
男子袖手添了杯茶递给他。
他跪坐一侧,点头挽袖端起茶杯,垂眸吹了吹浮茶,轻饮一口,放下茶盏才开口道:“听闻平南侯的车马已经入了帝陵城。”
弯起嘴角,端起茶盏,看着褐色的茶汤内浮着几片清茶。
声音清冷仿佛窗外寒风夹杂着一片雪,让人不由的心头一颤:“如此,怕是今夜有人不得安寝了。”
子胥笑了笑:“听闻,沈侯婉拒了接风宴说是夫人体弱不便出席…”
宛然一笑,嘴角弯成优雅的弧度,声音也轻柔了起来:“放眼盛胤这般推辞也只有他沈既安敢说。”
炉上的茶壶滚了起来,水溢了出来,洒在猩红的红碳上,惹了一股青烟来。
他徐徐起身,身上的大氅落了地,行至屋前,望着屋外的霜雪。
男子急忙起身拾起大氅想要给男子披上,却听道:“子胥,这是岁末最后一场雪了把。”
收了手将大氅安放于臂弯,弯了弯嘴角道:“回阁主,霜华消融便是春分了。”
“真快啊…”他垂眸。“那也该准备准备了。”
子胥答道:“已经着令下去了。”
男子回身,拍了拍子胥的肩膀,回到炉火旁,伸出手。
子胥面色犹豫,顿了片刻,才开口询问道:“有一事,子胥不敢自夺,还请阁主明示。”
男子侧目,回过眼眸淡淡道:“可是为了四大家族之事。”
子胥一惊,随后笑道:“还请阁主明示。”
男子看着面前的炉火,沉寂了片刻,起身走到内庭顿住身子道:“玉堂翰墨题璇榜,荣膺鹗荐金麟才。”
子胥颔首:“子胥明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