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明府内热闹非凡,张灯结彩,布置华丽,明丞汝一身枣红色锦缎长衫,胸前、领口皆绣着竹叶纹,雕花白玉的封腰,脚踩软绸长靴,眉梢带喜,身携年迈老奴,站在府门口。
只见一辆辆精致的马车停下来。
“哟,楚大人,快请快请。”
楚廷煊下了车喊了句老师,随后改口道:“明相。”俯身行礼:“这寿诞之期,您这个主角还亲自出门迎客,真是折煞我们了。”
“廷煊啊,快进府,我专门为你备了上等的佳酿。”拍着楚廷煊的手道:“待会多喝几杯。”
“好,一会儿定陪明相一醉方休。”
明府外灯火通明,指路的宫灯从府门口延至坊街口,府内装饰华丽,热闹非凡。
“哟,谢大人、宋老弟、许老弟。”
三人的车驾几乎是并驾齐驱而至。
“恭喜明相啊。”
“快入府,快入府。”
相府外,一顶金丝鸾轿缓缓而至,落轿后,白发的老奴仆掀开轿帘,一双赤金嵌宝的软靴踩了过来,他微微弯身走出来,身姿修长,一身紫黛色长衫,胸前绣着如意蛟龙纹,嵌宝玉牌的腰封上吊着一枚南红玛瑙串成的翡翠环佩,钩花的香囊,随着动作环佩作响,微微仰头,定身于相府门前,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站在府门口,眉目半垂,白发老奴仆安静的站在一侧,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他微微仰着头。
明丞汝快走几步下跪行礼道:“老臣见过太子殿下。”
元玺上前一步,扶起明丞汝微道:“明相快快请起。”
众家仆俯身立于一侧,恭迎太子入府。
玉阶上,男子徐徐而至,府内的宫灯打在男子脸上,一半明亮,一半晦暗。
男子嘴角仰着似有似乎的浅笑,从一片昏暗中走来,顶带一枚精致的紫金蛟龙冠,横叉一柄嵌玉金簪,如墨的长发随着两条黑色的璎带垂在身后,丹颜鬓绿,光洁的额头上系这一条黑色红玉的抹额,让他冷峻的眉眼不由多了一丝浓浓的书卷气,乌黑浓密的眉毛下是一双深邃幽暗的双眸,纤长的睫毛如一翅蝶尾,鼻峰挺拔,线条流畅,唇色浅红,不薄不厚,轮廓刚毅,浑身透着一股冷峻、自持的气息。
在众多皇子中只有太子的样貌像极了年轻时的君上。
“太子殿下到!”
众人起身相迎。
元玺顿身道:“各位大人不必多礼,今日是明相的诞辰,原是元玺唐突了。”坐在正位上,摆了摆手须翁递上礼盒道:“明相素爱两物一是美酒,二是书法拓本。为明相身子计这美酒可饮且不可贪杯,君父已经赐了先君的拓本,那元玺遵从君父送一件三足波纹水洗供明相一乐。”
“太子言重,明某人受宠若惊。”一侧的老家奴接过礼盒,退至一侧。
皎月高挂,满地银霜,一辆马车徐徐而至,沈既安坐在马车内,眼眸望着一处,马车摇摇晃晃的走在路上。
“老爷,到了。”
沈既安回过神,掀开车帘,下了马车,对沈伯道:“不如你先回府吧。”
沈伯摇了摇头说道:“老奴就在着候着老爷。”
说罢沈既安走进了府内。
华灯初上,酒已温,高朋满座,共饮觞。
小厮来报:“平南侯沈既安到——”
众人顿住,看向门口,沈既安一身常服,目光淡然,轻步而至,明丞汝起身相迎。
抱拳行礼道:“恭贺明相诞辰,既安来迟了。”
明丞汝还礼:“不迟,不迟,沈老弟快上坐。”
“臣下,见过太子。”
太子元玺扬手示意:“沈侯请起。”
众人落座,太子位于正位,明沈于两侧,其他人分坐明沈两侧。
一行仆人端来一坛坛美酒,明丞汝起身端起酒杯起身道:“今日老朽诞辰,得蒙诸位同僚光临,不胜欣喜,老夫敬各位一杯聊表谢意。”面相太子行礼,举杯扫过众人一饮而尽。
堂内丝竹声起,灯光旖旎,一群彩衣的舞姬迈着轻盈的舞步由远而至,粉白色的纱衣,肌理若隐若现,彩绸飞舞,精致的妆容,曼妙的舞姿,纤细的腰身,魅惑的眼神…
貌若芙蓉,时而妖艳,时而清丽,美轮美奂,目不暇接,突然天上下起花瓣雨,漫天花雨中走出一个美若天仙的白女少女。
素白的纱衣在百花中格外惹眼,清淡的妆容,精致绾发,面上覆纱,只露出一双清澈明媚的眼眸,眼波流转之计,添了一丝媚态,嘴角仰着恬淡的笑意,步伐轻盈,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纤长白皙的手指变换着舞姿,飞旋之间,纱幔清扬,她站在中央如众星捧月,一个旋身,飞出一段彩绸,彩绸纷飞,如行云流水,身姿纤细柔软,舞姿优美旖旎。
此时萧声急转,少女以足为轴心,舒展长袖,娇躯随之旋转,彩绸环身,裙裙飘飞,一双明眸欲语还休,身轻如燕,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数名舞姬将她围成一圈,随着鼓点减缓,一个下腰结束了舞曲。
堂下一片喝彩,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只听闻婉兮文采出众,不曾想才艺双绝啊。”
“明相教女有方啊。”
明婉兮俯身还礼:“今日祖父大喜,婉兮不才,在各位叔叔、伯伯面前卖弄了。”
明丞汝笑了笑,摆了摆手道:“婉兮呐,你的孝心,祖父心知,下去吧。”
明婉兮俯身告退。
“来来。喝酒,各位同僚,喝酒,喝酒。”
……
…
酒宴直至子时,众人大多已然宿醉,明丞汝也是一脸醉意,端着酒杯走到沈既安身侧,沈既安急忙起身:“明相。”
明丞汝碰了杯道:“今夜,老哥哥可是欢喜,府内许久不曾如此热闹了。”
沈既安扶着明丞汝小心的安坐。
“想我从政五十载,殚精竭虑,如今也算是功成名就了,退居高堂之上,享享父子天伦。”
太子端起酒杯道:“明相乃盛胤柱石亦是我等心中的指路明灯。”
明丞汝俯身行礼:“老臣愧不敢当。”
说着众人齐声道:“臣等必将肝脑涂地,以报天恩。”
太子元玺扶起明丞汝道:“烈酒伤身且不可多饮。”
明丞汝摆了摆手对众人说道:“老了,老了,诸位同僚,明某人先行一步。”说着唤来明聿修:“聿儿啊,替为父好生招待。”
“是,父亲。”
送走了明丞汝,寿宴接近尾声,元玺起身端起酒水道:“今日,元玺借明相的风水宝地在此敬各位大人一杯。”
众人急忙下跪道:“臣等惶恐。”
“各位大人如此拘谨,倒是元玺的不是了。”
众人起身。
“各位大人乃是朝堂的栋梁之才,元玺心知,敬之,元玺年幼,各位大人年长元玺,望日后多加提点。”说罢,行礼,饮下酒水。
“太子言重。”
放下酒樽道:“如此,天色已晚,元玺还有公务,就不打扰各位大人的雅致了。”
须翁点了点头,跟在元玺身侧。
“恭送太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