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杨玲一脸惊讶，不可置信的看着苏云月。
“这个是你们这些人的吃穿用度。”苏云月叹了口气，道：“那院子许久未主人，你们先过去打扫一番，也好入住，至于你们如何同住，这些钱又如何用，便是你作为成衣铺的掌柜该考虑的事情，我都不会干预你，但你若花的超了，自有饿肚子的时候！”
“我知道了，小姐！多谢小姐赏识！小姐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杨玲说的信誓旦旦，因为激动，面黄肌瘦的脸都微微犯了红。
苏云月又同牙婆交代了几句，这才走了出来。
回到马车上，苏云月已经没什么力气，闭着眼睛在马车上休息。
墨竹踌躇了一会儿，问道：“小姐为何选了那少女做掌柜？”
“我瞧着她是个有出息的，绣工想来也不错，有胆有识，又看的通透，虽还年幼，但假以时日，必成大器！”苏云月笑道。
墨竹鲜少听苏云月这般夸一个人，还是个未曾谋过面的人，一时愣住，好一会儿才蹙着眉道：“可小姐就不觉得奇怪么？”
“你是说她母亲？”苏云月睁开眼，看向墨竹。见墨竹点头，笑了下，道：“她的确是奇怪，这也是我不希望她跟杨玲同在一处的原因，有这样一个母亲，会影响杨玲的判断。”
墨竹哑然，心下道：“小姐你怕她影响到杨玲，就不怕她影响到夫人？”但又想着，这么问自家小姐似乎不大合适，便顿了顿，道：“既如此，小姐把她安排到夫人那里去，是不是不大妥当？”
“无妨，娘亲是个性情温和的人，没什么脾气，况且，娘亲身边有秋荷她们在，纵然是去了娘亲的院子，也多半是被安排去做些杂事罢了！”苏云月揉着额头，再度闭上了眼睛。严思禅虽没什么大的城府，却也是上京圈子里长大的女子，这谷勐沁又是个素未谋面的，想来严思禅自由思量。
见苏云月闭了眼，又断的是气定神闲，墨竹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马车一路行到水墨书局，苏云月往水墨书局走了一遭，不巧的是，齐然不在。铺子里只有几个小伙计，苏云月翻着印刷好的小报看了看，同小伙计打听了一番，又买了几本闲书，这才离去。
因有了昨日里的经验，今日份的小报齐然叫人印刷了八千份，可喜的是，尚未午时，便卖出去了三千多份，齐然是个聪明的，她昨日同他说了些想法后，齐然今日便着人开始登记，又让小伙计在城东、城南、各设置了点去售卖，如今城东、城南的点各卖出去一千多份，所剩不足三千份，上京城几百万的人口，想要卖出八千份去，委实不难。
大抵是身体太过虚弱，苏云月这一番折腾，回到马车上没多久，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许是睡得太沉，迷糊间，苏云月听见有人在喊自己，是一个很空灵、很悠扬的少女的声音，但，却是她从未听过的声音，可苏云月实在是太累了，完全醒不过来，更没办法思考，只能在睡梦中皱眉。
最后，苏云月是被马蹄声给惊醒的，醒来时，脑海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墨竹见她皱眉，忍不住道：“小姐莫非是做噩梦了？我方才瞧见小姐睡觉的时候，一直皱眉。”
“或许吧。”苏云月揉了揉眉心，道：“总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她顿住，一时之间竟是想不出如何来形容这个梦，默了会儿道：“偏偏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罢了罢了！”
话音刚落，马儿的嘶鸣声猛地传来，与之而来的还有勒马时的颠簸。
眼看着苏云月要撞上车筐，墨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苏云月。
“怎么回事儿？！”
待马车摇晃的幅度减小，墨竹这才掀开车帘问驾车的小厮。
那小厮正拼命勒马，闻言道：“方才有禁卫军冲过来，我躲闪不及，小姐可还好？”
“禁卫军？”苏云月挑眉，忙掀开一侧的帘子往外看，便瞧见扬长而去的人马。
“果真是禁卫军！”墨竹神情严肃，皱眉道：“这好端端的，禁卫军怎么出来了，看他们的方向，似乎是要去皇宫。”
苏云月摇头，往西边望了一眼，这才放下了帘子。
若这禁卫军是从城东而来，她倒还能理解，可这城西……
苏云月拧眉，一时间，想不出所以然来。
马车一路往回走，等拐入尚书府的胡同之后，便听得驾车的小厮“欸”了一声。
闻声，苏云月和墨竹对视了一眼，墨竹便掀开帘子问小厮：“怎么了？”
小厮拿着马鞭道：“墨竹姐姐，好像有人在咱们门口闹起来了。”
听见这话，苏云月凑上去掀开帘子去瞧，果然瞧见一群人围在尚书府门口，不由诧异。
“小姐，咱们还从正门过么？”小厮迟疑道，毕竟前几日有关苏云月和夏侯珉的传闻在上京城闹得沸沸扬扬，如今，若在惹上旁的，可就真不大好了。
“先上去瞧瞧。”苏云月眯长了眼睛瞧，她视力比不得习武之人，如今门口又围了这许多人，实在是瞧不清。
“小姐，好像是那个小姑娘！”墨竹眼神一亮，猛然道。
苏云月闻言一愣，一时没缓过神来。
墨竹急声道：“就是那天我们救下的那个，被人打的半死不活那个！”
她这么一说，苏云月总算是想起来了，可她明明记得那少女当时已经昏迷了，且她那日一直带着面纱和兜帽，不应该被认出来才是啊！
很快马车在人群外停下，墨竹搀扶着苏云月下车来，苏云月打眼扫了一圈，见果然是那少女，如今正坐在尚书府门前，一言不发，也不知在做什么。当值的小厮，则在一旁好声好气的劝她离开。
围观的百姓则在一旁指指点点。
那少女也不以为意，面不改色的盘坐在地上，嘴角隐隐还带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人群中，有人眼尖发现了苏云月，喊道：“苏大小姐回来了！苏大小姐回来了！”
这话一喊，围坐一团的人群立刻让出一条道来，直通那少女。
那少女还穿着那身破布衣裳，撕烂的地方已经被补上了新的补丁，她头上包着一块由碎布做就的头巾，脸颊上还蹭着一层灰，看到苏云月时，她眼神猛然一亮，随即从地上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满是笑意的等着苏云月靠近。
小厮看到苏云月回来，忙上前道：“小姐可认得这姑娘，她说她是小姐您的故人，小的请她进府，她也不进去，请她离开，她也不愿意，非要坐在门口等您回来。”
苏云月打量着少女略点了点头。
小厮又道：“不知小姐可认得这姑娘？若不认得，小的这就把她请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