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女子独自呆在房中,自从昨晚遇见了夜陌便心不在焉,而源霖在门外晃了两趟又怏怏地回房去了。这时,源府传话的丫鬟在源母的贴身丫鬟玉麝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玉麝听后神色凝重,于是走向里间,源母正梳洗完毕。
“夫人,不好了,三少爷……”玉麝回话。
源母闻声,匆忙起身,以为源霖出了事。一旁的丫鬟扶起源母,家丁气喘吁吁,还候在门外。
“三少爷怎么了?”源母焦急地问道。
“快说。”丫鬟催促道。
“回夫人,听说三少爷从墙上摔下来了。”
源母听罢,满脸惊慌,她们还不知道源霖已经不在家了。
“夫人,别着急。”玉麝安慰道。
“玉麝,扶我过去。”
“是,夫人。”
玉麝扶着源母朝门口走去,门外候着三四人,见源母出门而去,亦跟随其后。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源霖的院子,这时院子里的众人也神色慌张。
“快说!”常山对众人道。
众人低着头,都不说话。
“都不说是吧,来人!将这院里的人都带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老爷饶命啊,老爷饶命啊……”
众人齐齐跪下,丫鬟皆绿沈衣着,家丁皆赭色衣着,整整跪了两排,免不了又要受一场重罚。
“爹,他们只是一时疏忽,才让三弟溜了出去,您就网开一面,饶了他们吧!”源城替众人求情道。
“是啊,爹。”源瑞又道,“三弟肯定是找那位姑娘去了,儿子这就去把他找回来,您就饶过他们吧!”
源父看着两个儿子,满心欣慰,怒气渐消。
“常山。”
“是,老爷。”
常山转过身,对丫鬟家丁道:“都下去吧!”
“谢老爷开恩。”
众人退出房中。
“霖儿,霖儿怎么样了?”
源母刚踏进院中,便见丫鬟家丁走了出来,众人问候道,“夫人。”
源城源瑞听见声音,都出了来,迎过源母。
“娘……”二人唤道。
“城儿,瑞儿,霖儿怎么样了?”
“娘,三弟没事,只是打晕了家丁,溜出府了。”
源母忧色渐褪,由二人扶着进房,源父正坐着看见源母过来也站起来了。
“老爷……”
“夫人,夫人怎么来了?这外面风凉,怎么不好好呆在屋里?”
“老爷,霖儿他?”
“夫人别操心了,我马上让瑞儿去找,夫人先回去。”源父转而对丫鬟玉麝说道:“还不扶夫人回去!”
“是,老爷。”
在源父的允可下,源瑞出府去寻源霖。客栈里,源霖在女子那吃了闭门羹,一上午也是闷闷不乐。这时差不多也快到中午的时候,只见客栈前方,步履急促,源瑞带着仆众找到了这里。
“你们几个守在后门,别让三弟发现你们,去吧。”一人说道。“是。”五六赭色衣家丁,悄悄朝后门绕去,这人走进客栈,伙计快步迎上来。
“公子打尖儿还是住店?”
“伙计,我问你,早上可来了一位姓源的公子?”
“公子,店里每天客来客往的,小人也记不住了。”
“伙计麻烦你再仔细想想。”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源公子啊?”伙计收起东西,又见说话之人,举止有礼,和颜悦色,又道,“对了,宿字十四房,倒住着那么一位公子,不知是不是公子要找的人。”
“多谢伙计。”说完上楼而去,宿字房里,那位源霖正闷头吃着菜,来人推开门,踏过门槛。
“三弟,你果然在这里。”
源霖放下碗筷,吃惊道:“二,二哥。”
“原来你在这里享用山珍海味呢。”源瑞笑着在桌旁坐下。
“二哥,你怎么来了?”
“你说呢?”
“是爹让你来抓我回去的?”几分不悦。
“爹这次可是真的生气了,你快跟我回去吧。”
“我不会回去的,你走吧。”又端起碗吃着。
“你真不跟我回去?”
源霖依旧不说话。
“看来我只能来硬的了。”他无奈一笑,拖起人就往楼下走。
“二哥,你……”
两人推攘着,一个不走,一个硬拖。
“走,回家。”
“你放开我……我不回去……”
“现在可由不得你了。”源瑞说完对楼下的家丁们说道,“来人,带三少爷回家。”
那几个家丁听言都上楼来了,楼梯上发出沉重的脚步声,附近几个房间的客人听见声音都出来围观。源霖见状就要逃跑,家丁上来就架住了他,他挣脱不开已被架到了楼梯口。围观的人开始议论起来,源霖还是奋力挣扎着,几个人在楼梯上拉扯成了一团,忽然一个重心不稳,几人都跌了开来。
“啊……”
“隆咚……隆咚……”
只见源霖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三弟……”源瑞吓坏了,忙跑下了楼梯,这时伙计及大堂的客人都聚拢过来,惊慌不已。
“我的腿,疼,疼……”
客栈后门,源家的几个家丁听见动静,也匆忙赶来。
“快抬去医馆!”有人说道。
“来人!快!”
家丁蹲下身,抬起源霖。
“小心别碰着腿了。”
“疼……”弱弱呻吟声。
“轻点儿,轻点儿。”源瑞急出一头汗来,“三弟你忍一下,二哥马上带你去看大夫。”
“慢点儿走,小心别晃着了。”
“让开,麻烦都让开。”
“三弟你再忍忍,马上就到了。”
……
众人手忙脚乱,源霖表情痛苦,无力地望了望楼上,自己已被抬出门外。围观的人群也是面露惊慌之色,看到人走了也渐渐散开。此时楼上,一袭白衣,立在栏边,望着门外,静若幽兰。
“姑娘你怎么才出来?你不知道刚才有多凶险……”伙计瞧见了楼上的她也说起刚才的事情,“看这样子是很久不能来了,起码也要养上两三个月才能痊愈……”
“嗯。”
女子应了一声就回了房间,适才自己呆在房间也听见了隔壁的动静,如今见他受了伤心里也不是滋味。
“真是太险了……”
伙计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仍旧心有余悸。黄昏的街上依旧人来人往,伙计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就怕再出什么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