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奇君在陈府婢子的带领下,穿过风景秀丽的园林,走过曲径通幽的小道,左弯右拐,走了不少冤枉路,才来到了那间用来待客的正堂。
这胡奇君实在是想不通,明明只要顺着刚刚他看见的那条位于府中间的道路直直的走就可以到达正堂了,为什么还要左弯右拐,走那么长的一段冤枉路呢?
不过,他又想了一想。他此刻所处的地方是凡间,这些凡人和天上那些天人一样,规矩破事一箩筐,这也得合乎礼仪,那也得合乎礼仪的,麻烦的要死。只怕是那条近路里有这家姑娘的闺房,只能让主人家自己通行。而客人,尤其是像自己这样丰神俊朗,气宇轩昂。才貌双全的男宾,是没有资格从主道走的,只能从这狭窄的侧道通过。
胡奇君在心里腹诽:这些凡人还真是麻烦啊!还是我们青丘好,雄狐狸,雌狐狸自小就玩闹在一起,才没有那么多的礼仪呢!不过腹诽归腹诽,这条路胡奇君走的虽然远了些,累了些,但他却是十分欣喜的。
因为这条路上人比较少,也就只有打杂,做饭的小厮,婢子会偶尔从这里经过,能看到他的人比较少,他的“烂桃花”也就招的比较少。而且这些小厮,婢子都是有事情要去忙的,就算被他招惹到了,也苦于要完成他们今日繁重的工作,无暇跟在他的身后,觊觎他的美色。
胡奇君看着今日身后那空空荡荡的道路,心里很是欣喜。要知道,自从他来到这扬州城后,身后整日都会跟着大批大批的人,有男有女,还都散发着欲望的目光,搞的他怕的不行,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那么清净了。
于是,他大摇大摆的跟在那个婢子的身后,一副“大爷”的样子。直到他见到眼前出现了一间屋子,他才有所收敛,变为一副谦谦君子的作态。(因为之前都没见到过屋子,所以他知道这就是这家的正堂,主人就在里面等他,所以他得伪装一下,毕竟他是要靠“陈府”来避桃花的。)
不一会儿,那婢子便将他带入了正堂。陈主人和陈夫人早在听到小厮汇报说有“大夫”接下告示前来拜访时,便早早在此等候了。只要还有一丝能让自己女儿醒过来的希望,那他们俩就算耗尽所有家产都会去试上一试。
只是,当他们看见眼前这个年纪轻轻,英俊潇洒的翩翩少年郎,心中总是没有底,总觉得他徒有虚表,是不可靠的,两人心中的希望顿消大半。
但,陈主人和陈夫人还是出于礼貌和他行了行礼,客套了一番。胡奇君见到两人不相信自己的医术,心里还有些生气,要知道,他之所以可以成为胡秀莲的未婚夫,阳瓶的持有者,不仅仅只是靠那副人见人爱的外貌的,他的法术,医术可都是青丘顶尖的水准的。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不是青丘,这凡人可是不知道他的医术的。而自己现在这副模样,看着也着实是不太靠谱的,也难怪人家不相信自己。看来,自己想要留下还是要向他们推荐一下自己的,就像凡人总爱说的那个成语,什么,什么自荐来着?哦,想起来了,毛遂自荐。
于是,他开口道:“大人,夫人。区区不才,却是甚有机缘。幼时因身体过差,而被父母遗弃深山老林,险些因此而丧命。幸运的是,师傅下山为山脚村寨百姓治病救人,刚好碰到了奄奄一息的某。便将某带回山中,为某治好身上的疾病,并将一身医术传给了我某。不久前,师傅得道成仙,位列仙班。他命某继承他的衣钵,下山治病救人,救死扶伤。同时,他还告诉某,某与一名唤‘秀莲’的娘子甚是有机缘。她在这扬州城中,让某前来寻她,可惜小子人微言轻,相识之人甚少,总有寻不到这位娘子。”说到这,胡奇君还装出几分感伤。
陈主人和陈夫人一边为他幼时的遭遇而感伤,一边又因他向得道仙人学习医术以及仙人说自己姑娘是这位小郎君的有缘人而开心不已。两人对胡奇君的态度顿时有了质的飞跃,与初见之时,天壤之别。
他们连忙对胡奇君说:“郎君不知,我家娘子在不久前突然闹着要改名。我们拗不过她,便随她去了。巧的是,她改的这名却是正好叫做‘秀莲’。也不知,这‘秀莲’会不会是郎君的有缘人。”
胡奇君还在感叹:啧啧,我这演技,那可是真的好啊!这些凡人可真是好骗,只要说自己是被人遗弃的孩子,又恰巧被山中修行之人捡回去教授医术,再编一个和“谁”有缘,他们就一定会深信不疑。
不过,他在听到他们说自家娘子的“秀莲”这一名字是不久前才改的,便激动不已。他在进府时嗅到那微弱的青丘狐族妖气时,心中有五成的把握觉得胡秀莲在此地;而刚刚听到他们说,前一段时间楚娘子闹着改名时,心里却是有十成的把握确定胡秀莲在此地了。毕竟,这很是符合胡秀莲的性格,就算附在他人身上,用他人的姓,她也是会想尽方法把名改成自己的名的。
于是,胡奇君兴高采烈的想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秀莲等着,我马上就来给你医治。不过,这秀莲的妖气这般稀薄,只怕是快要坚持不住了。
他正想开口像陈主人和陈夫人提想去看看胡秀莲时。陈主人和陈夫人早已是迫不及待的向他提议了。胡奇君自然是乐得自在,随他们一起去看胡秀莲了。
只是,当他看到躺在床上,陷入梦境,不可自拔,奄奄一息的胡秀莲时,心里还是颇为担心害怕的。若是自己再晚一天找到胡秀莲,只怕她这辈子都将陷在梦境中,醒不过来了。也不知她做了什么样的梦,能让她一直甘心待在梦里,不愿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