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日三餐之外,几乎所有的时间梦璃都在修炼。
在引风和控风方面,梦璃的领悟力不及秦朝暮,但是对于混元心法的修炼,梦璃却是初步摸到了门窍。
白天的修炼结束之后,梦璃通常会打坐运转混元心法。一个月下来,梦璃觉得自己的灵力又有所精进,且运转过混元心法之后,体内的灵力运行更通畅,分聚自如。
因而,虽然梦璃使出的风刃威力弱于秦朝暮,但是梦璃却比秦朝暮更早戒食。现在,梦璃每天早修之后会喝上一碗清粥,其余时间只饮些清水。
昨天,平沧海专门跑来告诉梦璃和秦朝暮,明天是弟子们每月一次的停修日,不论是何时上山的弟子,都可以到山下的集市采买生活必需品。
梦璃本来对下山没有什么兴趣,但是昨夜赵宛如派了一只传信鸟来,约梦璃一起下山。恰好梦璃用来遮掩额头的水粉也用得所剩无几,因此两人约好一同下山。
一大早,赵宛如就乘云行船来到小莲峰。
乌莲城只有梦璃一个女弟子,所以供女弟子们居住的房间寥寥无几,小院的门十分窄小。
赵宛如从门口经过时,只当这里是个存放杂物的后院,因此堂而皇之地闯进了男弟子们居住的小莲苑。还是被秦朝暮撞见,才把人领到梦璃住的地方。
云行船将两人送至主峰的高台,二人沿着当初上山的石阶拾级而下,一路上见到不少成群结队下山的弟子们。
赵宛如想起刚才的事情,向梦璃感慨道:“灵念仙君竟然只有你一个女弟子。”
“是啊”,梦璃无奈:“我穿了七天男弟子的衣服,大师兄才从你们住的望月峰上借了两套衣服过来。最近,师兄带人又开了一个专给女弟子用的洗浴池,我才有洗澡的地方。”
赵宛如道:“我看男弟子们住的地方也十分简陋,灵念仙君果然如传说中所言,对修炼之外的事情毫不在意。我一到小莲峰上,还以为自己进了深山。”
梦璃笑道:“本来就是深山没错,怎么,望月峰上的条件很好么?”
赵宛如道:我之前总觉得望月峰不怎么样,跟你这么一比,我发现自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对了”,赵宛如突然想起什么:“方才带我去见你的那个人很是眼熟,他是同我们一起上山的么?”
“是”,梦璃提醒道:“你忘了么,他找的灵物是颗种子,名为捕风果,可以长期记录周围的声音。”
“是他呀。”赵宛如摸摸下巴:“我就记得入门的时候,有个人的气质和灵念仙君特别相似。他叫什么名字?”
“秦朝暮。”
“人长得不错,名字也好听。”赵宛如露出一个坏笑的表情:“你觉得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梦璃疑惑。
“就是长相和性格之类的。你和他相处过么?”
梦璃道:“这一个月我们都在一起修习。朝暮他虽然看起来难相处,实际上待人十分友善。”
“那你对他有没有好感?”
这么直白的问题,梦璃终于反应过来。梦璃道:“我们只是普通的同门,你是怎么想到男女之情上去的。”
“我想的是人之常情。”赵宛如正色道:“你想,我们修炼不知要在山上呆多少年,将来肯定是要找道侣的。现在,小莲峰上只有你一个女子,还是一个如此美貌的女子,那些男人岂不是任你挑选。”
梦璃道:“我上山又不是为了找道侣,何况在修行到家之前,我根本不想考虑其他事情。”
“为什么?”赵宛如不解道:“修炼和找道侣并不冲突。你们可以一起修行,说不定还会事半功倍。”
梦璃摇摇头:“在我看来,任何修炼之外的事情都不重要,何况我要做的事情还是一个人去做比较好。”
“你要做什么事情?”赵宛如问道。
“一件很艰难但是必须去做的事情。”梦璃笑笑,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不过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具体是什么事。”
看着梦璃凝重的表情,赵宛如没有多问。每个人上山之前都有自己的故事,她想,正如同自己是为了某个人才上山一样。
赵宛如岔开话题,开始讲修行的事情。二人随着其他弟子的脚步,来到了山下的集市。
在山上呆了一个月,又来到这人声鼎沸的集市,赵宛如对一切事情都充满热情。她买了一些屋里摆的小玩意儿,又买了一包可以放很久的桂花糖。梦璃在路边的摊位上买了两包水粉。
二人本想原路返回,但经过一座小桥时,人群太过拥挤,一个小孩不慎跌进了河里。
孩童的娘亲趴在桥边呼救,但会水性的人看着湍急的水流有些犹豫,而河里又没有一条小舟,孩童在水里挣扎不断。
赵宛如见状,拉着梦璃躲到桥下一个人少的地方,施法让水流把孩童送到了岸边,岸上的人忙把孩子拉到了岸上。
重华山的规定有三,其中一条就是不可以对普通百姓滥用灵力。二人下山的时候穿的是重华山的衣服,赵宛如怕人发现,赶紧和梦璃匆匆离开此地。
不过她们还是被发现了,一个同样穿着重华山衣服的弟子悄悄跟在她们身后。
出了集市之后,赵宛如拍拍胸道:“我是救人,应该不会被惩罚吧。”
小贩们看衣服便知晓她们是重华山的弟子,当时桥上的人看见那水流也见怪不怪,梦璃料想在场的人应该知道这是重华山的弟子所为。毕竟集市已经存在了百年有余,相比她们这两个新弟子而言,山脚下的百姓对重华山的情况也许更加熟悉。
梦璃道:“一定不会。你既然是救人,便不属于滥用灵力。”
二人闷头交谈,谁也没有发现背后跟着的身影。
那身影却主动出声叫住了两人。
“宛如,梦璃。”
二人同时回头,见焉有容背手笑望着她们。
赵宛如面上一喜,但很快掩去表情道:“你怎么来了,我昨日问你,你不是说不下山么。”
“我去了一趟平阳村,帮师父取一样东西。”焉有荣指了指身后的包裹,接着道:“回来的时候从集市经过,恰好看到宛如女侠救人的英姿。”
赵宛如瞪了焉有容一样,哼道:“没办法,本女侠就是这么引人注目。”
在一旁看两人斗嘴的梦璃莞尔一笑:“别站着了,两位。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