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报时鸟勤快地鸣叫着。
平沧海从房间里把文不语拖出来，相继走出房门的弟子们见怪不怪地前往莲清殿早修。
没过多久，莲清殿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久违的身影。酬勤鸟欢快地飞到乌莲城的肩膀上，大殿内早修的弟子们被吓了一跳。
文不语和平沧海更是诧异，两人同时问道：“师父，您怎么来了？”
“只是了解一下你们的近况罢了。”乌莲城掠过众人，走到前方的高台上。
弟子们继续修炼，乌莲城的目光在殿中来回扫视。
梦璃和秦朝暮的蒲团都稳稳浮在空中，乌莲城停了几秒便移开视线。最后，乌莲城的目光停留资质较差的几名弟子身上，他们比沈梦璃和秦朝暮入门早数十年，对灵力的控制却不及新入门的两人。
乌莲城看着那几人对文不语和平沧海道：“早修之后，带他们几个到梦莲居找我。”
那几个人听完，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没多久，乌莲城就离开了，剩下没被点名的弟子如释重负。
从莲清殿出来，乌莲城脚步一转，走向了玉渊峰的方向。玉渊峰上存放着重华山的许多法宝，赵轸念既是峰主也是看守人。
赵轸念正在指点弟子的修行，虽说客人不请自来，且来的时辰有点太早，赵轸念还是礼貌地将人迎进大堂，奉上清茶。
见乌莲城没有喝茶的意思，赵轸念询问道：“灵念仙君这么早便到玉渊峰，不知有何贵干？”
乌莲城不紧不慢道：“清晨叨扰，望灵孚仙君见谅，乌某想借窥心镜一用。”
赵轸念抬眸，恰巧撞上乌莲城审视的眼神，无需多言，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早修之后，梦璃和文不语来到一处远离溪流的空地。凭借昨晚的参悟，梦璃成功在周遭没有水的情况下，使水系法术攻击了文不语。
此时梦璃的攻击速度快了许多倍，文不语也开始打起精神，应对梦璃的进攻。
对于梦璃泡个温泉也能参悟这件事，文不语欣羡不已，对着比自己小了将近百岁的师妹哭诉：“当初我花了不知几年几月的时间，才找到感应水灵质的窍门，你泡个温泉就把问题解决了。苍天不公，苍天不公啊！”
有些人自出生起便受到上天眷顾，单论天赋二字，便可以抹杀掉普通人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努力，修炼尤其如此。所以成为重华山的弟子，才要经过重重筛选。即便如此，有些天资绝伦的人依旧能将其他人远远甩在身后。
梦璃心知自己修炼神速的原因是八卦元气炉三百年的滋养，而文不语在普通人之中已经算是凤毛麟角。于是，梦璃开解道：“不管参悟快慢，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师兄你的水系法术出类拔萃，我顶多算是小有成就，和师兄相比，还差得远了。”
文不语最喜奉承，拍他的马屁绝对不会拍错地方。闻言，文不语明明欣喜，却装出一副严肃的面孔，摆足大师兄的谱，道：“这倒是，好歹我也比你多活了近一百年，要是这么快被你赶上，那才是丢了师父的面子。”
“对了”，想到早上那几名被乌莲城叫去的同门，梦璃问道：“师父早上把那些师兄弟们叫去，是要训斥他们么？”
“师父只是引导他们修炼罢了，每过几年总要有这么一两次。”文不语解释道，“他们几个修炼的年份也不少，不过总是没什么起色。师父给他们吃了一些能够帮助修炼的灵药，又帮他们导顺体内灵力的运转。”
“原来如此。”梦璃点点头，不过心里仍然怀疑乌莲城的突然到访，和昨晚的事情有着丝丝缕缕的关联。
昨夜，突然被乌莲城发现了自己额头的梅印，梦璃心中产生了无比的危机感。
之前的借口一定难以瞒过乌莲城，却又不得不说。
从梦璃的沉默中，乌莲城似乎读出了什么。看出梦璃不打算说实话，乌莲城再次开口：“梅印是何人所赠？重华山上是谁告诉你要遮去梅印，不能示人？”
想不到乌莲城一眼便看出了事情的原委，不想牵扯到赵轸念，梦璃摇摇头道：“师父，这方梅印是一位故人赠予我的，被人问得多了，我才故意把它遮去。至于这位故人是谁，请恕弟子不能相告。”
说完，梦璃忐忑地等着承受乌莲城的怒火。无论如何，乌莲城应该都想不到自己和碧天宫的关联，顶多只能责怪她这个弟子隐瞒事实。
乌莲城不露声色，也不知是否相信梦璃的说辞。半晌，乌莲城终于道：“也罢，你去吧。既然要遮起来，以后便不要轻易被人看见。”
“谢过师父。”得了准许，也顾不上再看乌莲城的神情。梦璃裹紧衣衫，快步离去。
“很意外吧？”文不语突然问。
思路中断，梦璃疑惑问道：“什么意外？”
文不语道：“早上那几个弟子修为这么差，你不觉得奇怪么。”
若是仔细分辨，根据修炼的年份来说，那几个人的修为的确低得离谱，远远达不到重华山收徒的标准。梦璃问道：“这是为什么？”
文不语解释道：“早些时候，重华山名气还不够大，收徒的时候也没那么挑剔，有些天资不佳的人，也可以上山拜师。因为师父的名气不如其他几位仙君，所以只能最后选徒弟，资质差的弟子大多被分到师父这里。”
“其他仙君自然也有天资不高的弟子，不过近百年的时间里，不少人要么被赶下山，要么主动离开，只有师父教的弟子不少人都留了下来。师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耗费自己的灵力，替这些弟子梳理体内的脉络。毕竟在山上呆了几十年，即使下山他们也无处可去。”
平日乌莲城凌厉的外表和言行给人的印象太过深刻，梦璃完全没想到他会有如此体恤他人的一面。
看着梦璃微怔的表情，文不语手支这下巴道：“怎么样，是不是没想到？像我这么经常闯祸的人，也幸亏是拜在了师父门下。重华山上没有一位仙君，能像他这样，为自己自己的徒弟们着想。所以，若是有其他人说师父的坏话，那绝对不可信。”
听完，梦璃对文不语微微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