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晚自习。
班主任严老师拿着一份表格进了教室，大家都很配合的没有切切随遇，看着严老师。
“咱们初一年级其中考试的成绩已经出来了，有的科目大家也都见到试卷了，分数也看到了，这是咱们这个年级的排名状况，跟全班排名状况，下课后，大家到前面来看一下，我就不公布了，一会儿班长贴一下！”严老师显得很严肃，可又没有糟糕的情绪。
“咱们班的整体成绩都是这四个火箭班最差的，可以说明一些问题。也不凡有那些优秀的学生脱颖而出，可是总体来说并不理想，年级前十里没有咱们班的，前五十的倒是有18名，所以咱们班的学生并不是学的不好，是赖的，不愿意钻研。虽然成绩说明不了所有问题，可是，总能说明一些问题。初中生涯的六分之一已经结束了，用一次考试的洗礼。”严老师看着台下几十双眼神，顿时感觉到一种暖暖的感觉。
于心木也是紧紧的盯着严老师的嘴唇，生怕漏掉任何一个重要的字句。
“未来的路还很长远，有人要去向更远的学府，有人要去向更远的城市，也有想着去更远的异国他乡，但是这一切都需要通过学习成绩提现出你的能力，被高学府认可，被社会认可，被世界认可。寒门出身不是什么定格，你们一样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这一切，而当下最捷径的路途就是读书，好好读书不一定让你成为人上人，但是最起码也是一条路。所以我希望大家都重视起来，对自己都要求一点，想想现在，再想想未来，然后再决定用什么样的方式去接近你们想要的生活方式。”严老师有点口干，咽了一口口水。
“成绩只能说明过去，更是对自己过去的一个检验，我希望通过这次的考试，让大家看清楚自己的优劣得失，在以后的学习过程中加强、注意！”严老师忽然眼神看着于心木的方向，于心木心里一紧，感觉这句话是特意说给自己的。
“同学们加油，老师也加油，咱们把自己的学习成绩提高，是对父母最好的回报，也是给自己最好的人生筹码！”严老师说完了，然后把成绩单递给了班长。
严老师离开了讲台，来到阳台上，没有走远，只是给同学们一个缓冲的空间。同学们三三两两的扯过成绩单，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自己的排名，即使是不关心自己成绩的也不例外。
上课的时候还好点，也没有大动干戈。下课后，教室就成了完全开放的菜市场，很热闹，真的很热闹，总是有人欢喜放心底，有人忧愁在脸上。
于心木倒是想看看自己的排名，可是轮不上自己看。也就来到外面的环境，安静一下。
“你看你的排名了吗？”萧冉走了过来。
“没看，轮不上啊！你呢？”于心木一脸的轻松，可是心里还是有点担忧。
“唉，看不上，被后面的那些家伙抢到后面去了，都不贴到门背后。”萧冉抱怨了一句。
“呵呵，那你抢去么！”于心木也是无奈的笑了笑。
“就那样，看不看都一样！你语文考了多少分？”
“84”
“数学呢？”
“96”
“艹，你牛！”
“你呢？”于心木有点无奈。
“语文87，数学90”萧冉明显有点不服气。
“挺高的啊！”于心木也是羡慕了一下。
“数学没你高。”
“我语文还没你高呢！”于心木也不知道萧冉出于什么心理要这么计较。
“唉，语文又不用动脑子！”
“你真不要脸！”
“我咋不要脸了！”
“我就是记不住，不然……呵呵”于心木给自己画了一张大饼。
“那倒是，不能让你啥都行吧！”
“切！”
“一会看看吧，社会考的好请吃饭！”萧冉忽然提议。
“好啊，那你准备着吧！”于心木自信自己没有萧冉考的好。
“也行！”萧冉笑了一下。
上课了，教室里还是不够安静。这节课是常老师的课，他把试卷上遗留的问题，交给了同学自己解决，自己有事。
“你看到你的排名了吗？”徐爱莎低下脑袋，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发呆的于心木。
“没有啊，咋了？”
“你没看？”
“没有啊？”
“你可真能装？”徐爱莎有点憋不住的样子，想笑。
“我咋了？”于心木很无奈的笑了一下，显得那么无奈，一头雾水。
“你是咱们班第7名，年级35名”徐爱莎萧冉有点嫉妒，更多的是替他高兴。
“怎么可能？”于心木更加不相信了。
“真的！你一会看看！”徐爱莎一看，的确还算是老实，真的不知所以。
“哎呀，还好！”于心木长舒了一口气。
“你咋这样，装什么装啊！”徐爱莎有点忍不住的笑了一下。
“没有装，看砸了就完蛋了！”于心木头扭到后面，看成绩单什么时候能到自己跟前。
“艹，英语才考了28分！”于心木接过成绩单，看了一下，的确跟同桌说的一样，可是英语成绩有点太寒碜了。
“我去，这都能考第七？我才26名！”徐爱莎也凑上来看着。
“嘿嘿！”于心木显然有点开心，尽管英语成绩不理想，可是总分不影响自己继续留在这个班上。
“杜婉红，你看看你29名！”徐爱莎看完把单子递给了前排。
“我看看！”杜婉红扭过头，一脸的笑意。
“你怎么考的？”徐爱莎又一脸羡慕的看着于心木。
“唉，英语那么低，完蛋了！”
“咋了？总分不是挺高么？”
“英语是必考的科目啊！”
“其他科目也是啊！”
“英语我不会啊！唉…”
于心木这句话说出了重点，有些科目虽然也是考试科目，那毕竟不是主战场，就算也影响成绩，可于心木也可以看的懂，分析的透彻。可是英语，他真的是有点不知所措。
“好好学么！”徐爱莎也是安慰。
“你看张老师那样，你愿意学吗？”
“唉，凑活吧！”
“你真是狠人，这样的老师，你都能应对。”
“不要跟老师作对，对你又没好处！”
“唉，我哪敢啊？”
“好好听课，好好学吧！”
“唉………”于心木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班主任叫你，他房子！”下课后不久，一个班的同学过来叫于心木。
“哦！”于心木看了一眼，有点意料之内的感觉。
旅途中，有嬉笑的人群，又昏暗的的路灯，有这个季节的风，伴随着一个少年。
“报告！”
“进”
于心木进了房间，关了门，算是对季节的一种尊重，也算是留给自己一点私密的空间。
“坐！”严老师把手里的笔放下，调整了一下坐姿。
“………”于心木也不知道说什么，拘谨的坐在了一把椅子上。
“于心木同学，你这段时间表现的很好，成绩也说明的问题！你脑子很聪明，咱们班也找不出几个来。”严老师说着话，一脸的笑意，显然也是高兴。
“成绩看到了？排名也出来了！你觉得怎么样？”严老师恢复了一脸的严肃。
“还行！”于心木也不知道怎么说。
“其实，你其他科目都很不错，可是就是英语成绩太差了，才考了……”
“28分”于心木看严老师不好意思说，还是自己说吧。
“唉，你说，英语就考了28分，还能今年级前50名，班级第七。你说，你要是英语成绩提上去了，会是个什么结果！”严老师一脸的憧憬。
“英语我……”
“怎么回事？”
“英语我学不会，记不住单词和语法！”
“可是你其他学科的那些东西不是都学的挺好吗？”
“我……”于心木支支吾吾的。
“到底咋回事？”
“英语老师，咱们班都挺不待见的！”
“到底怎么回事？”
“反正没几个人喜欢这个英语老师！”
“你要为你自己考虑，不要因为个人情绪影响学习，知道吗？学习是给自己学的！不是给老师或者父母！”
“哦！”
“你这么聪明一个学生，要知道什么什么是主次，什么是利弊！”
“哦！”于心木始终哈着腰，低着头。
“老师相信你成绩还有可上升的空间，只要你认真踏实的对待自己的学习！”
“哦！”
“你跟将山上次的事，我也大概清楚了怎么回事，可是咱们之前约法三章，现在你是达到了老师的要求，所以希望你今后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哦！”于心木抬起眼睛，看了一眼眼前的严老师，眼睛转动了一下又收回到地面。
“下去吧，把将山叫来！”严老师起身了。
“哦！”于心木起身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看着眼前的一团明亮，是自己愿意看到的光明，虽然在黑夜里，虽然在这个凉爽的夜晚，可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让人喜欢。
“将山，班主任叫你去一趟！”于心木本来打算叫别人去叫的，可一想，自己怎么能这么怂。
“……”将山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也快上课了，于心木来到了阳台，算是把心里的一块石头放下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把这段时间的压抑也吐了出来。
“怎么，考那么好，还叹气！”
“好吗？”于心木扭过头，看着左边的苏云。
“你真能装！”
“我英语才考了28分。”
“显摆啥呢你，看不起人是吧？”苏云一脸的愤世嫉俗。
“我才考了28分，我显摆？”于心木那个欲哭无泪的样子啊。
“考那么低都能考第七，你说！”
“唉！”于心木一想，的确是有点太过分了。
“咋了？”
“你也不赖啊，第9！”
“哪有你厉害啊！”苏云一脸的不服气。
“我就厉害啦，怎么的，要崇拜我吗？”
于心木一看这也没个头，索性自己就认了，死猪不怕开水烫。
“有什么可崇拜的，得瑟什么劲啊你？”苏云被突如其来的转变弄的也是上头了。
“我比你考的好啊！”于心木晃着脑袋，一脸的得意洋洋。
“英语才考了28分，都没及格！”苏云一脸的挖苦表情。
“可是还是比你考的高啊！”于心木继续把得瑟发挥的玲离尽致。
“切！”苏云没有什么可反驳的了，扭头看向前面。
“咋了，咋了，气着了？”于心木趴在阳台上，把脑袋凑过去，看着苏云的眼睛。
那双眼睛在黑暗的慕色里，那么的清澈，动人。尽管脑后有一个背景的光亮，可丝毫盖不过这双眼睛的色彩。于心木看的有些出神了，愣了大概一秒钟。
“干嘛！”苏云没有动，只是盯着眼前不水平的小眼睛。
“你眼睛，好大呦！”于心木赶紧缩回了脑袋。
“那当然，谁跟你一样，贼眉鼠眼的！”
苏云也是笑了一下，这样的称赞还是头一回。
“谁贼眉鼠眼了？”于心木扭过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你啊，你看你眼睛那么小！”苏云笑起来真的很美。
“就你眼睛大，能咋？”
“就是大，咋了！”现在苏云得意洋洋的看着于心木。
“唉，你厉害，行了吧！”于心木刚把头转向远处，上课了。
于心木走进教室的时候，萧冉看了一眼，很有深意，没有说话。去向自己座位的时候，杜婉红也看了他一眼，意义深远的样子。
放学后，教室里乱七八糟的人都各自处理自己的事，回家的回家，回宿舍的回宿舍。只有星星点点的几个人还在教室，将山也是其中一个。他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
于心木没有很快离开作为，还在那里研究几道数学题，忽然感觉身边的世界很安静。抬头一看，教室里已经没几个人了，原来已经放学了。
趁着还没有熄灯，去外面转转，活动活动筋骨，顺便放松一下视力。走到门口的时候，被折返的一个同学撞了一个满怀。
“艹！”将山一句粗口，却不知道对方是谁！
“……”于心木一看是将山也就没有说话。
“你没长眼睛啊！”将山一看是于心木也是更大的情绪。
“………”于心木没有说话，像看傻子一样，看一个疯子。
“艹，你给我等着！”将山显然心里不得劲。
将山因为学习成绩的原因没有达到严老师跟他约定的高度，可以说是很糟糕。来到这个班级，开始的的时候还是他的亲戚动了一点关系，可是因为上次打架事件，大家也就达成了一个条件。现在将山没有达到理想的高度，所以只能离开，去另一个班级。不过经过亲戚的活动，他还是去了三班，跟四班还是一样的老师。换汤不换药，就是从这个教室调到了隔壁的教室。如果把一道墙打通，那也就是一个班级。
可是显然将山也是愤愤不平，凭什么自己去那个班，于心木那家伙就不用动，凭什么把自己从四组调到了一组最后一排。而那个家伙安然无恙。凭他学习好吗？学习好有什么了不起？
“你想咋？”于心木摊开一步，拉开距离。
于心木现在心里也有底气了，自从上次的事件过后，他觉得人与人的相处很微妙，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可是你不能触碰我的底线。何况有于阳这样一个哥哥，实在不行的情况还可以让他出面。
“你给我记住？”将山虽然说着恶狠狠的话，可还是不敢看于心木。
“记住什么？”于心木看起来不再那么唯唯诺诺，也没有嚣张跋扈，只是很平常的样子。
“你TM给我等着！”将山出了教室，看了一眼靠着阳台的于心木。
“你说话放干净点！”于心木抽出裤子口袋的手，站好身姿，看着将山的背影，做好战斗准备。
“咋了！”将山停下脚步，回过头，还是装作一脸不可一世。
“说话放干净点！”于心木吓得也没有上前一步，只是在原地故作镇静。
“好！好！你给我记住，也给我等着！”将山一看这情况，心里有点虚，还故作镇静的显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不停的咧着嘴，点着脑袋。
“我等着！”于心木也是话赶话。
“好好！”将山晃着脑袋，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
于心木看着将山进了三班的教室，心里有点若有所思。如果自己考试成绩没有达到预期的美好，那自己是去那个班级呢？老师会像这样的通情达理吗？
这件事算是落下了帷幕，结果已经是这样的局面。可是总是感觉到一点不安，毕竟这年龄上承担这些东西还是太过沉重。
于心木走路的时候，总是在想着事情，虽然看着眼前的道路，也只是不让自己走进水渠里去。来往的行人，如果太过突然，就会是一次交通意外。可大部分人都不跟于心木一样，远远的就躲开了他。
于心木打算去外面的商店，打个电话，毕竟还有点时间。漫不经心的走到了一楼楼梯的拐弯处，脑子里还在想着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啊！”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对不起！”于心木回过神一看是前桌。
“于心木，你跟我有仇啊？”杜婉红摘下一个耳机，恶狠狠的瞪着于心木。
“没有啊！我没注意！”于心木陪着笑容，一脸的谦卑。
“眼睛长背上去了你！”杜婉红还是不好的情绪。
“你瞪我干嘛？眼睛又不好看！”于心木一看这，还是说点有的没的吧。
“不好看又不让你看！”杜婉红没有了那份坏情绪，还是有点不悦。
“那给谁看，？”于心木歪着脑袋，斜着目光看着这个小姑娘。
“不给你看！”杜婉红把眼神移向了另一个方向。
“我看到了啊！”于心木挪了一步，更近一点看着那双眼睛，虽然灯光很暗，可是总能看出哪里有光泛起。
“滚！”杜婉红也不再气愤，可是还是装作很生气，扭头就走了。
于心木笑了笑，然后继续往校外走。
“喂，妈！”于心木打通了电话。
“小木啊！我给你打过来！”
“喂，妈！”
“放学了？”
“放学了！”
“吃饭么？”
“下午吃了，晚上吃什么饭？”
“饿的话就吃点！”
“嗯！”
“冷不，屋里？”
“还行！”
“冷了，把秋裤穿上！”提醒你穿秋裤的第一人是老妈。
“还不到时候！”
“还不到时候么，冷了就穿上，不然把腿冻坏了，老了你就知道了！”
“哎呀，我知道了！”于心木有点不耐烦。
“打电话干啥！”
“就是，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
“考的咋样！”
“还行！”
“你能考第几名？”母亲也是很关心数据、名次的。
“班上第7，年级35”于心木有点不满意。
“还行，好好学，就行！”母亲以前问成绩都是班级前三居多，现在有点下降，难免有点失落，可想想那么多学生，还是接受了。
“哦！”
“复读机，到时候让你爸给你买了，让人给你捎回来！”母亲不亏是母亲，猜出了儿子的心思。
“哦！”
“买回去是给你学习用的，不是让你买那些乱七八糟的磁带听的！”
“知道了！”
“饭吃饱，不要买那些不相干的东西！不要买饮料喝，那些都是糖精兑的！”
“知道了！小禾呢？”于心木一听没完没了了，赶紧叉开话题。
“在学校，每周接送回来一次。”
“哦！那我明年是在那念书，转校吗？”
“这我说了又不算，到时候过年回来你问你爸！”
“哦！”
“不管转还是不转，现在都要好好念书，不要放松！”
“哦！”
母子俩聊了很多，都是些于心木不愿听的话，自己也是应付的回答着，毕竟好久也没打电话了，不忍心挂断。
“妈，我要睡觉了，熄灯铃响了！”
“行，那你赶紧休息，有时间就给我打电话哦！”
“哦，挂了！”于心木放下电话，给五毛，拿了两个棒棒糖。
母亲看着手机屏幕，合上了电话。心里有点若有所思，儿子虽然这次考的不是太好，毕竟已经是中学了，人数也多啊。可是想想之前于心木给自己说过，英语老师的事，还是有点担心，果然这次英语拉了不少分数，不然名次可以上升多少名啊？
母亲那个时候也想过把儿子送到县城那所民办学校，教学质量全县第一，升学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去了那学校后，等于一只脚已经踏进了省重点。可是自己还是妇道人家，又不识字，所以人微言轻，一切都是他爸决定。毕竟在那个学校上学的花销太大了，这个家庭倒不是支撑不起，而是那个时期的很多人对教育不够在意，别说重视了。
于心木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虽然黑暗在窗外，可是眼前能看到一片隐隐约约的光。这道光可能来自黑夜的其他地方，可能是来自脑子和心里的想法，总之这个世界让他看来，没有完全的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