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为什么不让我离开？”我猛地睁开眼，冷冰冰的看住他。
他脸上没有异色，淡然得让人想撕碎他戴着的面具，“我不允许。”
“想在你娶了霍思妍之后，让我做你见不得光的情人？”
盛承彦身上的衣服全被打湿，血和水一起流下，在地板上，铺成条条弯弯扭扭的细流，看着触目惊心。
“我只想你留在我的身边。”盛承彦继续手上帮我冲洗的动作。
“你要留我，还要娶霍思妍，是不是想得太好了？”我逼近他。
“这是两件事，不冲突。”他沉声下来，声音融进水流里，哗啦啦的灌进我的耳里。
我胸口涌上来一口腥甜，怒不可遏之下，用力尽全力一拳头抡盛承彦伤口上，“你他妈比穆北杨还要渣！”
“再说一遍！”
明明水温有那么高，这一分钟，我却感觉到冷，像是冷水冲下来一样。
下一秒，我被盛承彦抵到冰冷的墙上，他有些不管不顾，甚至带着几分疯狂和肆意。
我反抗，挣扎，最后和他血齿相见。
他仰起头，大拇指轻轻抹去嘴角的血迹，邪魅的笑了下，“程慕青，你一定没有好好看过我们之间签订的协议，孩子没生下来之前你不可以离开，就算这个孩子没了，你也要再怀一个，等生了孩子，你才能离开。”
“……”我震骇无言，完全没想到盛承彦会这么说。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想让我再怀一个孩子，你做梦！”
“你是我的女人，替我生孩子不是很正常？”
盛承彦的坏，只怕穆北杨都不及三分。
看着他，我吃吃笑了，同时，心底有句话来回循环，和盛承彦在一起，让霍思姸一无所有。
我止了笑声，现在的我可能有些病态，被热水冲胀的脑袋也越发不理智，我拉过盛承彦的手握住自己，“盛承彦，我可以留在你身边，但你要答应娶我，不然，你得到的只会是一具尸体！”
话刚落，我的颈子被盛承彦用力扼住，他脸色冰冷，目光凌厉如箭，刹那能贯穿我的瞳孔。
“你在威胁我？”他声音低沉，骇人惊悚。
我笑靥如花，抬手搂住他的颈子，“盛总，你可以……”
还没动作，我被他掐住颈子用力推开，“你是真想嫁给我，还是因为你想报复小姸？”
小姸，听着真的很刺耳。
“你说呢？”我继续不怕死的攀着他，已经明显感受到他的怒不可遏，却还在不停的火上浇油，“别和我说，我不是真心想嫁给你，你为此在难过。”
“我只再问你一遍，你真要嫁给我？”盛承彦沉着眸子，眼底覆着一层阴翳，不知道他在恼怒什么，看我的样子跟要吃了我一样。
“你有钱有势，我嫁你不吃亏，而且你还是霍思妍的未婚夫，光是这一点，我真的是迫不及待的想嫁给你。”我满眼嘲弄，即使笑自己，也是笑盛承彦。
他没说话，只是凝着汹涌的怒意看向我。
“只是，我敢嫁你敢娶吗？”我抬手，小尾指骨轻轻跳开他的衣襟，现在的模样，大抵是以前我最厌恶的。
盛承彦唇抿得紧紧的，线条刚毅冷峻的脸颊咬得鼓起来，可以看出，他在极力忍着想要掐死我的冲动。
水声不止，嘀嗒在我们两人之间。
“你自己选择的，以后别怪谁。”
说完，他覆在我身上，狠狠在我肩头咬下一口。
除了疼，只剩疼。
我有些支撑不住，两手抓住他的手臂，眉头皱得紧紧的，只要忍下去，一切就都好了。
盛承彦没有过多的动作，转身退开。
我以为他要做点什么，然而他没有。
偏头看去，肩头一排的牙齿印，疼麻木了，也没觉得多疼。
身旁，盛承彦取下喷头，冷沉着脸再次给我冲洗。
从浴室出来，他帮我换上暖和的家居服，吹干我的头发，放我进被子里，拿了个枕头给我枕在腰后，“你的头发还没有全干，现在先这样坐着休息，等会儿，何嫂会端药上来，自己把药喝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和何嫂说。”
他附身时，伤口半露出来，好巧不巧，落刀的位置和之前他伤过的位置在一处，恍然想起，他当时替我挡了子弹。
一丝不忍，在心口泛起苦涩，“你……”
盛承彦直起腰身，“你要说什么？”
我偏开头没再去看他，他站了会儿转身离开卧房。
没多久，何嫂端了中药进来。
“程小姐，你快趁热喝，这是先生去找的老中医配的药，说是贫血气虚这些喝了好得快，你快点好起来，和先生好好的，没多久就能再有小宝宝了。”何嫂神色自然，完全没有察觉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
对比之前何嫂的态度，现在的她简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我端过药碗，沉默喝下苦到让人想死的中药。
以后，不能拿自己身体不当一回事，要折腾要折磨，都冲着别人去。
好苦啊！
我打了个寒颤，何嫂给我递过来一颗糖，“先生让准备的，知道你喝中药怕苦。”
何嫂话里话外都在提盛承彦，想美化你家先生也不用这样明显。
我接过，握在手心里看了看，不待何嫂说话，我抬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谢谢，我现在不喜欢吃甜的。”
相反，越苦越合心意。
何嫂欲言又止，最后看我兴致不高，收了碗离开房间。
头发彻底干了之后，我感觉又困又累，躺下去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感觉到身旁的位置凹陷下去，我惊醒过来，下意识一拳头抡过去。
黑暗中，我听得一声闷哼，借着从窗外进来的幽淡光线，隐约看见人堪堪靠着床头。
“你下次再重点，看你明天还能不能见到我。”声音低低的，压抑着一丝痛楚。
听见声音我放心下来，抬手摁开壁灯，“你自己不出声，怪不得我。”
“这个房间这张床，除了我，还有谁？”
“不见得……”
我没说完话，盛承彦俊朗冷魅的脸赫然撞进我的视线里，他的鼻尖几乎挨着我的，“我的床，你还想和其他男人一起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