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真诚无辜的眼睛直视住我，被忽视的罪恶感涌出来，我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妙妙，福利院有很多小朋友，还有很多阿姨，他们每一个人都会对你好，陪你玩，你要是留在阿姨身边，阿姨……”
“你就是不想要我。”小女孩终于没忍住，豆大的眼泪掉了出来，“爸爸说，那个地方，都是没有家的小孩子，我不想没有家。”
心狠狠被戳疼，好半天我没有说一句话，“妙妙，你不会没有家，你看这样好不好，等阿姨处理完一些事再来接你好吗？”
“谢谢，尽管我知道你在骗我。”妙妙低下头，再不说话。
一句话，我差点泪目。
之后不管我说什么，妙妙都不再说话。
从外面买了东西回警局，我把妙妙交给工作人员，她换上新衣服，背上新书包，手里抱着一只公仔，安静的站在一旁，没有任何生气。“同志，孩子交给你们了，你们安排好她的去处可以电话通知我，以后我有时间就会去看她。”
“好的。”
“妙妙，阿姨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
她不说话，我不忍再看，怕自己冲动之下做了选择。
我走出办事大厅，还没出大门，被从后冲过来的妙妙抱住腿，她哭得很凶，“我还可以叫你一声妈妈吗？”
那时，我全身僵硬，心里难受到可能下一秒就会死去，会不会上天看我可怜，见我没了孩子，又送了一个给我。
我回身，把孩子搂进怀里，“叫吧。”
“妈妈。”妙妙在我怀里，低声哭泣。
哭够了，她离开我的怀抱，从新书包里一个破旧的布袋子拿了个笔记本给我，“爸爸说，把这个东西给你。”
工作人员追出来，把妙妙带回去。
临走，她看住我，“我走了，阿……姨。”
一刹那，我下定决心，我要留下妙妙，把她养在身边。
我忙从工作人员手里一把抱回孩子，“同志，我想领养这个孩子。”
妙妙，如果可以，阿姨愿给你满天星辰，愿你不受颠沛之苦。
从办事处回来，看着身边的小不点，我开始犯晕，突然有个快五岁大的孩子是种什么体验，大抵跟中了六合彩然后过期没去兑奖一样的心情。
没回酒店，我给叶瑶打电话让她出来吃饭。
饭店里，叶瑶风风火火过来。
看见小不点，她皱眉头，“你帮同事带孩子？”
我刚要介绍，叶瑶一句话堵了我的声音。
“不是？”她又问。
我拉过她，小声嘀咕，“不是同事的孩子，我的孩子。”
“什么？！你没发烧吧，是不是因为大宝贝没了，你……”
我忙捂住她的嘴，怕她说出什么话伤到小不点，“不是，这事说起来有些复杂，还得从那个记者说起……”
三言两语，我把事情解释清楚。
我口干舌燥，想水喝时，小不点递了一杯过来，“妈妈，你喝这个。”
这么懂事的小孩儿，被我捡到，有种赚到感觉有木有。
叶瑶久久没有缓过来，可看见小不点萌翻天的憨态，她乐呵呵笑了，“妙妙，我借你妈妈用两分钟，一会儿还你。”
叶瑶拉着我过去过道，刚刚还笑着的脸瞬间拉下来，“你疯了是不是？这是养孩子，不是养条猫养条狗，你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到时候怎么办，还有现在，你领养孩子的事情盛承彦知道吗？”
“不知道，我没说，我也不准备说，孩子我会自己养。”
叶瑶急了，一巴掌甩我肩头，“我看你是疯了，你……”
“如果她家人那场车祸不是偶发的而是有人故意的，那我也算半个刽子手。”
“跟你有什么关系，那李明辉是傻的吗，你让他查他就去查，你就是把人想得太好，什么都想往自己身上揽，有病吗你？”
“那孩子挺乖的，你不喜欢吗？我要养不起了，不还有你吗，你成天嚷着不生，现在给你送个现成的，偷着乐吧。”
叶瑶看一眼妙妙，她正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吃东西，“孩子是挺乖的，得了得了，懒得说你。”
我搂过叶瑶，“走吧，我的主任。”
叶瑶过去，给小不点夹了肉圆子，“你叫妙妙？”
妙妙放下筷子，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嗯。”
“我和你妈妈是好朋友，你不能光喊她一个人妈妈，我会吃醋的，知道吗？”
小不点很懂水，“那我也叫你妈妈吗？”
被叫妈妈都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嗯，可以的。”
“小妈妈。”妙妙甜甜的叫了声。
叶瑶微微蹙眉，“为什么我是小妈妈？”
妙妙不知道怎么解释，红着脸看我，“妈妈……”
“你别为难人孩子了，两个妈妈，这样叫也知道她在叫谁。”
“好吧，谢谢妙妙，妙妙真乖，一会儿吃了饭，小妈妈带你去电玩城玩好不好？”
妙妙睁大眸子，“真的吗？以前爸爸总是说要带我去玩，可是最后他一次都没有带我去。”
想到李明辉这个人我的心情复杂起来，我一筷子打叶瑶手背上，“这么晚了，还要带她回酒店洗漱，明天再带她出去玩。”
叶瑶撇嘴，悄悄给小不点眨眼睛，“悄悄的，明天带你去。”
从饭店出来，过去叶瑶车边，然而，她车子被人泼了红漆，上面用大黑笔写着加粗的婊，子去死这样的标语。
叶瑶那个暴脾气，当即破口大骂，“卧槽她娘的，谁做的？太他妈过分了，要老子不得安生是吧，等着，老子好好陪你玩。”
她刚发泄完，几个青年人提着装了红漆的桶跑出来，二话不说，对准我们方向泼过来。
“叶瑶你小心！”我抱紧小不点，立即背过身体去，叶瑶没反应过来，被生生从正面泼了一身。
叶瑶瞬间变成一个红人，只有两只眼睛滴溜溜的黑白分明，她攥紧拳头，怒不可遏的低斥一句而后拉开车门，从里面拿出棒球棍，“老子跟你们几个拼了！”
那些人泼了红漆转身就跑，叶瑶一个都没追上，她气到全身发抖，恶狠狠的看住那几个人逃跑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