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凌山，我不想和你拐弯抹角，你要告诉我就请你快点说，我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你为什么要害我父亲？”我攥紧拳头，一再克制自己的情绪。
“我都说了，真正要害你父亲的不是我！”
“不是你？那你为什么要派人杀了罗仟吉，罗仟吉是我爸当年的合作伙伴，他亲口承认陷害了我爸，他那个时候承认这些事情，你就派人去杀他，你这不是杀人灭口是什么？”我情绪还是不受抑制的激动起来。
“杀罗仟吉，是因为他太碍事了，该死，不是你说的什么杀人灭口，如果是我害了你父亲，我今天又何必见你一面，左右我都逃不过一死，我为什么不把这些话都带下去，你自己想想？”
盛凌山拐弯抹角说了这么多，难道他是有求于我？
“你说杀害我父亲的人不是你，证据呢，你就是害怕罗仟吉把你供出来，你才会先我们一步派人把他杀了，现在和我说什么，你没有害过人，你害的人还少吗？像你这样的人，死一百次都不足弥补你欠下的那些罪恶！”
盛凌山不可置否的笑了下，“我知道自己会有什么结果，可就是我罪大恶极，也不会就这么死了，顶多在里面坐个几十年，然后照样能出来！但那些死了的人，就永远的死了，而我还照样活着！”
一股怒气冲涌上来，我差点掀了面前的桌子，“你……你以为只是几十年吗，就你犯下的那些罪行，够让死几次了，盛凌山，你是不是没看清楚现在的形势，你的合作伙伴，他们只怕比任何人都更想你死吧。”
终于，盛凌山的脸色起了变化，他眼神逐渐黯淡下去，眼底那抹锐利也被削弱了几分。
对盛凌山这类人，死是最可怕的。
盛凌山挺直的脊背，有一瞬间，虚垮下去，整个像摔进座椅里面一样。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盛凌山，在法国的时候，你骗黎碧依说会帮她杀了罗仟吉，对此，她对你深信不疑，后来，你的确也帮她杀了罗仟吉，但这根本就是因为你自己要杀罗仟吉！她会被罗仟吉强，暴凌，辱也是你间接促成的，你就是个罪人！”
盛凌山一双眼困顿苍凉的看着，可能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会突然说起这个。
我说完这些，把当时在法国黎碧依和我的那些话，重新质问一遍盛凌山，“黎碧依当时想帮你抓住我，那个时候她和我说起我母亲，那些是不是你告诉她的，你为什么这么说？”
当时在法国，盛凌山派人追杀我们的时候，黎碧依曾和我提过我的母亲，说我母亲不要我，把我丢给我父亲，她如虽没有明说什么，可意思直指白家，如今看来，我爸的死是不是和白家也有关系？
盛凌山眼睛亮了一下，“是我告诉她的，我就是想借她的嘴告诉你，你父亲死亡的真相，只可惜，你不会相信我说的任何话。”
我倾身向前，“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不是杀害我爸的凶手，凶手是另有其人是吗？”
盛凌山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看着我，又开始刚刚那样诡异的笑容，他笑得阴厉森冷，看得我毛骨悚然。
一直等盛凌山笑够了，我都没有再询问他什么。
如果盛凌山一开始没有直接回答，后面我也不会轻易从他这里得到任何答案。
“盛凌山，说吧，你今天让我来见你的目的是什么？”
盛凌山敛了笑，“我觉得就算我告诉你凶手是谁，你也不会信的！”
“对，不会，在我看来我爸就是被你害死的，你就是杀人凶手，无论你说什么，都是在为自己的罪行辩解和开脱。”
“我不是凶手，你爸被活活烧死的时候，你也在现场，不过那时候你还小，不记得也正常，你忘了也好，没人想记得那些痛苦的回忆……”盛凌山脸色从平静开始慢慢扭曲起来，好像在压抑什么不能忍受的痛苦。
在我的记忆里，是有关于那场大火的回忆的，但可能是太过久远的原因，有时候很清晰有时候又很模糊，就像现在，我怎么都想不起来那个场景。
“当时你也在场是吗？”我抿了抿唇。
“是。”
“这么说，你和盛凌河当时都在场……”
盛凌山在听见盛凌河的名字时，突兀的大笑起来，笑声沉厚凄厉，“盛凌河就是个烂好人，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他，永远以为自己是个好人，永远觉得自己是在帮人，殊不知，他那样也是在害人，对，他当时也在场，他想救你父亲，只可惜他过去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最后，他只得把你带回了盛家，这么说起来，你和盛承彦还算是青梅竹马，只是，这些你还记得吗？”
盛凌山凑近桌边，冷着脸这么问我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带着椅子滑开一些距离，他说的这些我不记得，但也没有觉得陌生。
“盛凌河是你杀的吗？”我紧了紧声音问。
盛凌山笑了，笑里有道不尽说不明的情绪。
谈话僵持起来，盛凌山不愿再说什么，他虽不愿说，可我却明白了一件事，我爸的死可能真的和白家有关。
很有可能，害死我爸的……就是白老爷子！
我爸不是豪门贵子，他从小家境贫寒，走到当时那个位置全是靠他的才华和坚持，可就是那么认真努力的他，仍然不可能是白家长辈眼中的良婿之选。
我母亲又做为白家的独女，可想而知，白老爷子有多疼她，在当时那个情况下，白老爷子肯定会想法设法的拆散我的父母，甚至借刀杀人！
而这把刀，就是盛凌山！
所以盛凌山才会说他不是直接害死我爸的凶手，而真正的凶手是另有其人。
真要是白家害死我爸的话，我母亲在这里面又起了什么作用？
有些真相真被剖开来的时候，原来这般鲜血淋漓。
我知道盛凌山不会再说什么，也不准备再问，我爸死了，而白家现在的境况，就算我什么都弄明白了，也只是给自己多添一份痛苦和折磨而已。
我要走的时候，盛凌山沉声喊住我，他声音沉厚，像是从胸腔中直接喊出来的一样，“程慕青，阿静她没有做错什么，一切都是我逼她的，包括去加害小彦的母亲，都是我一人的主张，她是被我逼的，如果可以，请你们高抬贵手放她一条生路，别把她往死路逼，她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事就是不应该一而再再而三的爱错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