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之所以浑身颤抖不止,那是因为站在远处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已经过世的父亲,并且是已经逝去多年的。
这样一个人在事隔多年后重新站在你面前,试问有谁不既惊又惧的。
张真真看着自己的挚友这般神情,他觉得有些古怪。
“你怎么了?”张真真向杜明问道。
杜明还兀自站在那儿,好似他的魂魄都被什么吸走一般。
杜明决定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所以他大步向前走去。
可还没来得及靠拢对方,那个人便转而隐身在荒草丛里了。待杜明重新拨开杂草一路追寻,却哪里还有对方的影子。
张真真尾随杜明前进,当两人重新来到那扇门前时,这时他们却止步了。
昨晚留给他们的噩梦还没有消散,今天却再次站在这儿。他们是进还是不进?
虽然现在是大白天,门前的光景却是偏于暗淡,让人在大白天也不禁寒气浸骨。
杜明不及思量,依旧鼓起胆子推开了那扇门。
他就不信大白天的还能见鬼了。
张真真则跟在杜明后面鱼贯而入。
巡视了一圈,然后发现屋子里再没有第三者。
那个男人没往屋里来,那他到底跑哪儿去了?
张真真现在则对杜明说了句。
“刚才那个人……我好像记起来了,刚才那人就是与我接头的人……没准,就是他将我打晕了!”
“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杜明问道。
张真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杜明和张真真走出屋来,继而又在附近搜寻了一遍,然而终究无果。
既然无果,那他们便果断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
两人重新站在车子旁,杜明点燃了一根香烟,然后问张真真要不要。张真真拒绝得很干脆。
烟雾飘散在车窗附近,张真真说:“我记得你是不抽烟的。”
杜明又吸了一口,然后重重吐出一口烟雾。
他背靠着车门,身体的重心倚在车身上。
“最近才开始抽,期间断了七八年了。”
“七八年?”张真真恍然道,“难不成你高中就抽上了?”
“嗯。是被唆使的。”
“还是趁早戒了吧,国家劝诫大家戒烟。”
杜明没睬他,“我这变相纳税的公民,岂不利好祖国?”
张真真摆了摆手,“我说不过你,你的歪理邪说总是占理。”
杜明并没有上车,他扔掉烟头继而朝一栋小洋楼行去。
张真真问他干嘛去,杜明没有说话,张真真只得追了上去。
“这家伙,还真把自己当主角了。”张真真吐槽了句。
杜明来到小洋楼门前,门上有个铁环首,杜明伸手叩响了大门。
“有人吗?”张真真替杜明问了句。
门里貌似没啥动静。
“不会,这大白天的人在外面吧?”这里都是务农的人,没有人会大白天把自己关在家里的吧?张真真心道。
然而就在两人准备放弃之际,这时那扇铁门开了,然后从里面探出一个头来。
那是一个妇人,中年妇女的模样,剪着一头短发。
“你们是?”那妇人明显对杜明和张真真有着提防之心。因为她的确没见过这两人,而这村子里也少有外来人进村。
“您不必惊慌,我原也是这村里的人,只是搬走了许多年。你们是后来来的人吧。”杜明终于说了话。
那妇人此刻忙答道:“对啊对啊,不过俺们也搬来十几年了。”
看来杜明想得没错,这村里的人大多都是外来户了。
“事隔多年,我有事就路过了这里一下,不过我想找您打听点事。”
妇人这时将门完全打开了,“进屋说吧。”
妇人给两人搬了个凳子。
“喝茶吗?”妇人继续问道。
杜明摆了摆手,“啊,谢谢了,不用了,我们才喝过。”
妇人随即作罢。
妇人也在一张椅子上坐下,“问吧,晓得的我就说,不晓得的我也说不上来。”
“其实我们也没有别的来意,我就是想问下,距您家不远处的那栋房子是什么时候建的啊?”杜明用手指指着方才去过的那所屋。“怎么会荒成那个样子?”
“哦,你说那个屋啊,那个屋可是比我们这个先建的呢,至于建了多久我还真不知道,反正我们来时那屋便在那儿了。”
“那儿现下有人住吗?”
妇人沉吟一下,随后答道:“……有,那里是有人住的,只是住在那里的人神出鬼没的,我跟他们也不熟。”
张真真:“……”末了他又道,都说乡村的人质朴,难道我理解错了这句话不成?”
妇人道:“这村子里别的人家还好。唯独他家是些怪人,他们那院子周围也不修剪一下的,看着就跟没人住似的。”
“哦?”依旧是张真真在接话,杜明始终充当着一个倾听者,“这么说,是些离群索居的人喽。等等……您刚才说,他们?难道那里是一户人?每个人都那样神秘莫测的?”
听到这儿,杜明的心也不禁为之一颤。
妇人则点了点头。
该说的人家也都如实说了,要想再从这妇人的嘴里知晓别的事大概是不可能的了。所以杜明和张真真这时也起身。
“打扰了。”杜明很有礼貌的说了句。
然而在他两刚踏过门槛时,张真真这时扭头又朝妇人问了句:“那他们种田吗?他们靠什么生存?”
妇人神情依旧,直摆了摆头:“我没看见过他们下地,你也看见了,他们家门前都荒成那个样了,还能指望他们种地?”
“至于他们吃什么,我不知道,这里的村民都不知道。”
走出妇人的屋所后,张真真面露疑色,“出于我的职业素养,我怎么感觉这户人家有可能是个潜逃已久的杀人犯之类的啊!”
“你想错了。”杜明干脆果断地下了判断。
“怎么?你有线索了?你知道这家人的底细?”张真真这时好奇道。
“因为,这里便是从前我死去的家。”
张真真:“……”
张真真面色凝滞,他当场木立在原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