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刚走出一步,齐业便见到一道倩影正向自己走来,只能在心中叹了口气。
萧青墨本来见齐业停下步子顿了顿,随即看到不远处正往这儿走来的绯红色身影,眸色变了变。
不一会儿,那道身影便已来至两人身前。
“见过长公主殿下。”齐业神情淡淡行了一礼。
“齐将军。”李元乐微微浅笑,虽然强烈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情感,还是不免有些欣喜,“方才听宫人说皇上来了这儿,还以为有什么事,没想到竟是来见齐将军了。”
“微臣突然有事要禀报陛下,这才进宫里来。”齐业应道,神色冷淡。
见齐业此般疏远,李元乐低笑一声,脸色讪讪,这才看到萧青墨,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个男子此前从来没有见过。
“这位是?”李元乐问道。
“回长公主殿下,不过是军营中的一位副将而已,军中人多,长公主殿下不识得也是正常。”齐业淡声道,“微臣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了。”
语罢,齐业就要绕过李元乐往前走去。
“站住!”李元乐猛然冷下声音,“齐将军扯谎也扯个圆些的,方才本宫来此此人既然没有给本宫行礼,难道咱们连岳军中的人就这么没有规矩吗?”
说着,李元乐又走到齐业身前,冷冷望向齐业的眸子,“本宫记得皇上已经不让齐将军再管军中之事,难不成齐将军不遵圣令不成?”
见状,不待齐业开口萧青墨赶紧低下头拱手十分紧张的样子道,“卑职官职低微,以前没见过长公主殿下,不知是殿下,方才失了礼数还请长公主殿下恕罪。”
闻声,李元乐冷哼一声,看向萧青墨,“哦?那不妨告诉本宫你叫什么名字,这样不知礼数的人,自然好好惩戒一番!”
“殿下!”齐业猛然开口,“殿下何必故作不知,此时现在不是闹大的好时候,还请殿下以大局为重。”
自己的心思被猜透,李元乐脸色几份难堪,须臾,才勾起一抹笑来,“本宫向来顾全大局,一心一意只为我连岳江山,只是齐将军你的决定难道就真的是为了连岳着想?”
“自然。”齐业脱口而出两个字,“此事早已禀明陛下,对连岳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好!”李元乐笑着拍起了手,“齐将军好生大义,那本宫就不耽误齐将军大事了,齐将军请便。”
“微臣告退。”齐业不曾有片刻迟疑,一礼便径直走了。
萧青墨也微微颔首,便快步离去。
李元乐回眸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眸光百转,最后一咬牙,敛下眉目,“回宫!”
从密道中出来,便只有萧青墨和齐业走在路上,想起方才齐业和长公主的种种,眉头轻皱,琢磨半晌还是开了口。
“齐将军和长公主殿下之间,可是有什么情谊?”
这话虽是直接,但萧青墨觉得还是有必要说出口来,猗儿在齐家的身份本就微妙,至少现在世人眼中她只是个卑贱的商贾之女,配不上高高在上的战神将军。若齐业真和长公主殿下之前有过什么,藕断丝连,那么到头来只会让猗儿受到伤害。
“没有。”齐业淡淡吐出两个字,他早已解释清楚,他不相信落儿还会觉得有什么。
“只是方才看来,长公主殿下似乎不这么觉得。”萧青墨沉声道,若齐业真让猗儿受到了伤害,无论使出什么法子,他总归不会再让猗儿留在齐业身边。
齐业脸色有些不好,“这个就不劳五皇子费心了,长公主殿下不过一时没有找到心仪之人,我和落儿的感情并不会因为这些而改变。”
“齐将军这么想,但旁人便不一定,我知道齐将军待尊夫人甚好,可是若是这些丝丝线线的扯不干净,若是伤者她……”
“五皇子只管放心,我会爱她护她但绝对不会伤她!”
萧青墨叹了一口气,齐业此人太过自负,怎么会听得进这些,心头纵有隐患,却是规劝不得。
“既然齐将军这么说了,那日后只望齐将军时刻记着今日所言。”
“当然!”
落竹正在屋里看着账本,突然鼻子一痒,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阿嚏”。
“谁在咒我。”落竹揉了揉鼻子,看着方才手一抖造成的大片墨迹皱起了眉头,吐了一口气直接把笔扔在一旁,“算了算了,不看了。”
“夫人可是着凉了,可要去找大夫过来看看?”春意走过来正好看到落竹打了喷嚏,便急急问道。
“无事。”落竹摆摆手,想来可能这几日日头渐好,贪凉便穿的薄了些,许是染了些凉气,“去让厨房熬点儿姜汤过来驱驱凉气就行了。”
“是。”春意福了福身子便往外去。
落竹揉揉了脖子走到窗子旁,眺望窗外,方才看账时间久了些,这会儿眼睛干涩的紧。
正看着天上云卷云舒,渐渐有些忘我了,忽而眼前多出一个黑点儿,愈来愈近,愈来愈近。眼见着就要往自己射来,落竹赶紧一个旋身闪到窗子后面,堪堪逃过一劫。
再回神时,落竹只见一枚银针稳当当的射在方才落竹呆的地方的窗柩上。
四下望了一眼,没有任何线索之后,落竹径直拔出那枚银针。银针看起来做工很精致,只是在银针那头,微微有一丝血迹。
见此,落竹心中大骇,为今之时,用这个来威胁提醒她的只有一个人!
小柒,落竹猛然闭上眸子,将那枚银针塞进窗柩的缝隙之中,双拳紧握,明明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就这么等不及了吗!
是了,那人想要暗营卫的虎符定然是熟悉京中时势之人,那么现在齐业失权之事他们定是清楚,难不成他想借此机会拿到虎符之后便可一举成事?
只是上次她明明翻遍整个书房都没有找到什么虎符,而且那个原先暗营卫的兵营已经废弃,她又何从下手?
落竹有些头疼,为何偏偏总是一波方平一波又起,难道就不能让她安稳度日了。
落竹重新坐回塌上,闭目养神,想着该何从下手,齐业早就有疑心,若是直接问他,又怎么可能得到答案。但是小柒在他们手上多一天,就多一份危险啊。
“夫人,姜汤熬好了。”春意突然过来打断了落竹的思绪,见落竹心神不宁的,春意有些担心,“夫人怎么了?”
“无事。”落竹摇摇头,强扯嘴角对春意笑笑,看着那还在冒着热气的姜汤道,“姜汤就放在那儿,待凉了些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