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最开始被道歉的人是自己，结果现在……
心里边虽说是懊恼，但一转头见到那盛世美颜，就什么火气都没有了。
还没看上两秒，眼前的人突然站直了身子，姚瑶的目光追随着对方的脸。
“今天的事，以后不会再有了。”
顾弋梵喃喃着，一边把姚瑶揽进怀中，眼中浓郁的歉意，倒是姚瑶不知所措了。
“你怎么了？”
怎么觉得顾弋梵身上的伤感比她还严重？
没有得到回答，姚瑶只得一下一下的拍着顾弋梵的后背，试图降低那种空气中那些忧伤的气氛。
顾弋梵一双眼睛黑得像墨一样，定定的望着某一处，细看能发现，他眸中并没有焦距，双手看着像是扣着姚瑶的腰，却并没有贴上，能看到用力后暴起的青筋。
“先回去吧。”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顾弋梵的一声轻叹，姚瑶觉得腰间一紧，大手揽着她往外走。
总觉得顾弋梵有些不对劲，说不上来。
刚送姚瑶回了华年，顾弋梵就接到了佟卓尧的电话。
等顾弋梵到他餐厅的时候，佟卓尧还坐在那位置喝酒，要不是顾弋梵刚刚在酒店见过他，几乎都要觉得他没有动过位置了。
“什么事？”
今天的顾弋梵格外的冷。
“关于姚瑶的事。”
佟卓尧觉得，这件事还是要顾弋梵知道的好。
“是关于袁梦的事吧。”
顾弋梵并不觉得，姚瑶和佟卓尧有什么关系。
“是，但也是和姚瑶有关系的。”
看顾弋梵的样子，不会还不知道吧？佟卓尧心中的担心更重了。
“你说。”
顾弋梵眸中未见一点涟漪。
“你就没有怀疑过闫晴晴回来的原因吗？”
佟卓尧先卖了个关子，但顾弋梵不吃这一套，用眼神示意他快说，他可没有这么好的耐心。
“听说这闫晴晴回来，是要帮助华年脱离顾氏的，华年因为有顾氏，这才发展到现在，甚至是现在的骨干，有大部分都是以前顾氏的人，可是姚瑶这么做，你不觉得可惜吗？”
佟卓尧满脸焦急，顾弋梵看了他一眼，略带了些诧异。
这一个眼神，看得佟卓尧莫名其妙。
难道不是？
“谁告诉你的，华年要脱离顾氏？”
顾弋梵反问，这都是谁传出来的消息？
他对华年，还不够明显？
“难道不是……什么意思？”
佟卓尧一看顾弋梵的态度，自己也有些凌乱了。
“华年本就不属于顾氏，不存在脱离。”
顾弋梵几乎是耐着性子给佟卓尧解释。
“不属于？那你的那些人手，还有你那么盯着华年。”
佟卓尧觉得有些玄幻，这么久以来，顾氏都是议论纷纷，连他自己都混乱了。
“送她的。”
“我只是帮她盯着。”
顾弋梵揉着眉心，语气有些说不出的烦躁，全然没有在意石化中的佟卓尧。
他在想，若是佟卓尧都是这样想，那顾氏的其他高层呢？
“很好，很强势。”
佟卓尧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
顾弋梵这做的实在是厉害，那么多的资金，人力物力投进去，竟没有什么是属于自己的。
“那华年的股份呢？”
佟卓尧不服输的问道，不相信顾弋梵会做这样亏本的买卖。
“有吧，5%？”
听着这疑问的语气，佟卓尧有些服气，平时那么关心华年的事情，却连自己手头有多少华年的股份都不知道。
“这不像是你会做的事。”
佟卓尧笃定地说道。
确实，顾弋梵并没有亲口说过，或是做过什么表示华年是顾氏的附庸的事情。
一切都是他们的揣测。
“是我做的。”
所以不存在不像。
佟卓尧在心中自动翻译，看顾弋梵的目光更加玄幻，怎么偏偏是遇上了姚瑶，这才转了性。
“这事是袁梦说的？”
顾弋梵想来想去，也只有袁梦这个人说出的话，能让佟卓尧这么不加思索。
佟卓尧点头，顾弋梵回以一个眼神，顿时了然。
“有的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听到的那样。”
佟卓尧：？？？
顾弋梵实在是不像会说出这样话的人。
见佟卓尧一脸的困惑，顾弋梵就知道，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化妆间里不是没有监控，你想知道的，都在这里。”
顾弋梵丢给佟卓尧一个U盘，转身就走。
他的耐心已经耗得差不多了。
但走到门口，顾弋梵又转身，鹰隼一般的目光看向佟卓尧：
“这种事，我只纵容一次。”
佟卓尧手里边拿着那U盘，慢悠悠地转着，接收到的信息太多，他又喝了酒，脑袋里边混混沌沌，一时思考有些慢。
好半天佟卓尧才晃晃荡荡的站起来，摸索着找到餐厅前台的电脑，把手中的U盘插了上去。
里边很干净，只存了两个视频。
一个佟卓尧看过，化妆间走廊外的视频。
另一个是姚瑶化妆间内的视频，几乎，没有人知道的一个视频。
不受控制的，佟卓尧有些紧张，几乎是颤抖着打开眼前的视频。
从袁梦进到化妆间的时候开始，到袁梦离开化妆间，画面上很清楚，袁梦四处打量了一番，目光没有放在化妆台前琳琅的化妆品，而是定格在一旁放着的礼服身上。
袁梦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把小刀，拿起那件礼服，动手滑了几刀，刚好就是在背部，袁梦拿起手中礼服的时候，佟卓尧看得很清楚，就是当天闫晴晴身上穿的那一件。
这……就是袁梦说的不是她。
佟卓尧惊讶的连连后退，后背抵在前台后面的墙壁上，眸光中一片苍凉。
电脑上的监控记录定格在最后一幕，袁梦佝偻着身子离开化妆间，佟卓尧疯狂地锤着自己的头，好像前所未有的盼望酒精的劲头快些上来。
他不敢相信，眼前电脑屏幕上的人是他心里那么多年的女神。
更不敢相信，就在今天，就在离自己几米远的位置上，袁梦还在和自己诉苦，在误导自己的思路。
“怎么会是你呢？怎么能是你呢？”
佟卓尧呓语般喃喃着，身体顺着墙壁缓缓往下滑，最后瘫坐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