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云注意到，顾老爷子的目光总是停留在一个小丫头身上，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边的闫晴晴。
那不是一般的眼神，像是疼爱，像长辈看着晚辈，那种深切的疼爱。
应该是自己看错了吧，林景云自嘲地笑笑，想想应当是不可能。
闫晴晴和顾老爷子可没什么关系。
姚瑶还窝在顾弋梵的怀里，像只乖巧的小猫咪，收起了爪牙，温温顺顺的。
“所以现在，这云中锦是我的了？”
姚瑶摸了摸手中抱着的合同，到现在仍旧觉得这是一件玄幻的事情，看看腕上的手镯，更是觉得神奇。
“是你的，怎么了？这是不满意？”
顾弋梵挑了挑眉，姚瑶则是立马摆手。
不满意，不存在的。
“只是觉得神奇。”
之前只觉得，这最多是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贝，却没想到买一赠一，还附赠一个云中锦，姚瑶甚至大胆的猜想，还会不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
“等等！”
顾弋梵狐疑地看低头看姚瑶，见她神色有异。
“不会还有什么附加的条件吧？”
顾弋梵笑了，大掌抚上姚瑶的头，轻轻揉搓了两下。
“条件就是，一辈子做我们顾家的媳妇。”
像是腻死人不偿命的语调，姚瑶注意到，冷酷的顾弋梵好像比平时笑得更多了。
许是之前喝了酒，又有夜色烘托，姚瑶的语调也变得嚣张起来：
“想得倒是挺美啊，一辈子做顾家的媳妇，那要是有一天你病发不在了……”
房间里的温度骤降了几分，姚瑶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巴，感受到眼前人的怀抱越来越冷，像把姚瑶置身于冰天雪地。
“对不起……”
姚瑶轻扯顾弋梵的衣袖，缓缓抬头，就见那人菲薄的唇紧抿着，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在往上，就是高挺的鼻子，还有那双深潭一样的眼睛。
刚与人对视，姚瑶就转了目光，不敢再看。
却被人捏着下巴，迫使她抬头，姚瑶的目光不受控制的和顾弋梵相撞，小兔子一样的湿漉漉的眼睛，充满了茫然无措。
看着就让人想要破坏蹂躏弋梵，顾弋梵低头，擢住那片柔软，比起刚刚粗鲁粗暴了不少，他处在无端黑暗中，突然遇到点点星光，莫名想要把这点星光也扯进自己的黑暗。
最后看着姚瑶微红的眼睛，顾弋梵手指轻抚过姚瑶略有些红肿的嘴角，眼中抑制不住的心疼，粗暴对她，最后难受的还是自己。
“你生气了吗？”
姚瑶嗫嚅道，她其实也没想到自己会有那样的话脱口而出。
重病中的人，应该是很忌讳这样的话吧，偏偏自己口无遮拦的说了出来，姚瑶心头一阵自责，就算是顾弋梵这么粗暴的对待自己，她也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
“不怪我？”
顾弋梵没回答姚瑶的问题，反倒是自责的追问，只是手指还放在姚瑶的唇瓣上，轻轻抚摸着。
姚瑶摇摇头，她怪的是自己。
顾弋梵松开了手，缓缓搂紧了怀中小女人，目光平和，却像是隐匿着万千情绪。
姚瑶眼中的茫然无措还没有褪去，渐渐也张开了手，回拥顾弋梵。
两个人已经不知不觉近了许多，好像就算是底线，也能为对方让出三分。
托顾老爷子的福，除了敬酒时候的喧闹，其他时候整个聚会都十分安静有秩序，最后要离开的时候，也没几个醉汉。
姚瑶是最后才出现的，林景云担心了她许久，目光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她红肿的唇上，一时语塞，心中暗笑。
这些个小年轻儿啊。
深夜，闫家。
闫晴晴趴在门口，悄悄的往里边探脑袋，房间里边的灯灭了，心里边又放心了几分，她蹑手蹑脚的往里边走。
这时候要是吵醒了奶奶，恐怕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啪嗒一声，灯开了。
闫晴晴看了看眼前穿戴整齐的奶奶，心虚从脚底直蔓延上脑袋，奶奶一脸怒色，看来今晚是睡不了什么好觉了。
“奶奶~”
闫晴晴甜甜地唤道，双手自然垂下，乖乖巧巧的答道。
“别叫我奶奶，我是你奶奶吗？我看你是我奶奶吧，闫晴晴，闻闻你这一身的酒气，大半夜的不回家，说吧，去哪鬼混了？”
闫奶奶柳眉一竖，机关枪一样，闫晴晴被吓得不敢动，瑟缩着脖子不敢看自家奶奶，只有她知道，自家奶奶平时不生气，生气起来不是人。
“我……我没有去鬼混啊，奶奶~”
闫晴晴放软了语气，近乎于央求道：
“没有？你这一身的酒气，你跟我说没有？”
闫奶奶走到闫晴晴面前，也不管闫晴晴是不是愿意，扯她到沙发上坐着，看着像是用了大力气，可闫晴晴却只觉得奶奶小心翼翼的，像是怕伤到了她。
顿时心头一暖，闫晴晴心里边又大胆了不少，至少，奶奶还是爱自己的呀。
“奶奶~我真的没有去鬼混啊，是姚瑶，前段时间公司做成了顾氏的一个项目，咱们开庆功宴来着，就在云中锦，我这是他们敬酒，我才喝的。”
闫晴晴小声地辩解，语气软软糯糯的，勾得人心痒痒，闫奶奶的心一下子就要软下来了，但是一闻到自家孙女身上的酒气，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公司里边，也没几个女孩子吧，怎么那么不怜香惜玉，就这么灌你酒？”
闫奶奶气愤地说道，云中锦她自然是知道是什么地方，况且还是有姚瑶在，闫晴晴说的是实话，可这满身的酒气……
“唉，这还不都是因为顾家老爷子，我本来是不会喝那么多酒的，但因为老爷子在，他们都想来看看老爷子，又没有其他的借口，只能来敬我酒了。、”
闫晴晴无奈的说道，拿顾老爷子当挡箭牌，
她也不是不知道，这些人敬酒的时候，眼睛都不在她身上，时不时往顾老爷子那里看，意图不要太明显。
“顾老爷子？又关顾老爷子什么事？”
闫奶奶有些凌乱了，心头念着顾老爷子这个名字，渐渐的和记忆里的某个人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