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那一刻，闫晴晴就明白了一切，刚刚还开开合合的嘴巴，登时就闭上了。
“你……你不喜欢我，对吗？”
声音里带着颤，问得有些卑微。
佟卓尧顿了顿，最后还是点点头，他实在是没办法欺骗一个姑娘的感情。
最后，佟卓尧实话实说：
“我从没想过，你会喜欢我。”
这话，已经是拒绝了，闫晴晴几乎是当时就要掉眼泪了，只是又生生憋了回去，她低头看了看桌上的菜，都是她亲手选的，全是他店里的招牌菜。
还有这满餐厅的玫瑰，她包了餐厅一整天，约他却是在晚上，这一天的时间，她都在他店里亲自布置玫瑰。
可最后结果，挺意外。
“那……那就不打扰了，最后敬你一杯酒。”
闫晴晴对着佟卓尧举杯，眼底包着泪水，可就是不让它掉下来。
她说：“谢谢你。”
之后夺门而出，走到大街上的时候，速度慢了下来，再后来就走不动了，蹲在路边哭。
最后晃晃悠悠的到了华年门口。
再然后，就是姚瑶知道的，两天两夜没日没夜的加班。
听完这故事，姚瑶叹了口气，挺难受。
闫晴晴表白之前没告诉她，但是她知道，晴晴一向是重情重义，能这么做，那一定是十分喜欢。
“你想做什么？”
姚瑶敏锐的觉得，顾弋梵并不是单纯的想要给她讲这件事。
“佟卓尧喜欢的人是袁梦，那餐厅是为了袁梦开的。”
姚瑶沉默了，这样的事实，对现在的晴晴来说，是一种残忍。
“要告诉她吗？”
这才是顾弋梵想要问姚瑶的，他没有姚瑶那么了解闫晴晴，却明白姚瑶心底对闫晴晴的在乎。
“唉，先不要吧。”
姚瑶摇摇头，这时候告诉她，对她而言，太难受了。
“但她不应该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
顾弋梵了解佟卓尧，对袁梦喜欢了那么久，几乎是刻在骨子里深刻的喜欢了，闫晴晴应该知道这一点。
“好吧。”
姚瑶垂了眸，牵着顾弋梵的手回去，心情蓦然沉重了许多。
闫晴晴还是失魂落魄的坐在原处，好像姚瑶和顾弋梵是不是回来，对她都没有分别。
“还是吃饭吧。”
施助理到底是在顾弋梵身边做事的，眼疾手快，订了附近一家加急外卖，这时候刚好到，急忙就把桌上那些给撤了下去。
顾弋梵看了两眼，带着些深意。
“晴晴，咱们还是吃点东西吧。”
姚瑶把筷子递到闫晴晴手中，闫晴晴面无表情的接过来，整个人身上一点生机都不见。
姚瑶看着心疼，但是一想到顾弋梵告诉她的事，却还是觉得，晴晴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的要好。
闫晴晴吃了几口，突然抬头看着顾弋梵。
“你知道，卓尧喜欢谁吗？”
闫晴晴没听佟卓尧提过，但是她隐约觉得，佟卓尧心中是有个人的，就是不知道，是白月光还是朱砂痣。
姚瑶疯狂示意顾弋梵，这时候，佟卓尧和袁梦的事情不能让闫晴晴知道，尤其是那餐厅，姚瑶亲眼见过闫晴晴因为佟卓尧如痴如狂。
可是顾弋梵却像是看不见一样，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知道。”
“是谁？”
闫晴晴一下子激动起来，手中的筷子不自觉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她连续熬了挺久的夜，这时候憔悴不堪，又刚刚哭过，一双眼睛俱是红肿不堪，可还是记挂着这件事，她想，就算是输了，也要输得清楚明白。
“袁梦。”
闫晴晴眼中的星光突然就熄灭了，口中喃喃着袁梦的名字。
她想了很久，却从没想到过袁梦。
她不是不知道佟卓尧和顾弋梵的关系好，经常去顾氏，但是就是没想到，这些和顾氏那位得力的秘书长有关系。
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一滴一滴砸在面前的饭菜上，看得让人心惊。
“可是，可是他明明，明明对我那么照顾，第一次的时候替我解围，帮我工作上的事，还带我去他的餐厅吃饭……”
闫晴晴扳着手指头轻数那些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情，那些细细碎碎，她记得的温情。
只是，她不明白，这些事情在佟卓尧看来，不过是稀松平常，远不及心里边对袁梦多年来压抑着的情意。
“说到那家餐厅……”
顾弋梵拈着杯子，语气有些让人浮想联翩，姚瑶突然想到刚刚顾弋梵说的，情急之下立刻垮了脸：
“顾弋梵，你住嘴！”
又凶又恼的，顾弋梵却觉得挺可爱。
“不，姚瑶，你让他说吧，我现在还有什么不能接受啊。”
闫晴晴抹干净脸上的眼泪，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坚定，她始终想知道，佟卓尧和袁梦之间，到底还有什么。
“那餐厅，是用佟卓尧赚的第一桶金开的，里边用的所有东西，都是袁梦喜欢的。”
简而言之，那餐厅一开始就是为了袁梦开的。
闫晴晴脸上绽开一抹苦笑，原本以为自己在佟卓尧那里算是特别的，现在看来，也不过是自己一片真心错付了。
“真的吗？他……原来那么喜欢袁梦。”
闫晴晴几乎是喃喃自语，其实到这时候，她什么都明白了，但还是带着倔强。
几乎是咬着唇忍着泪，姚瑶是越看越心疼。
可是这股担忧又不敢对着闫晴晴，只能是泄愤一般横了顾弋梵两眼。
都是他，好端端的惹得晴晴又伤了心。
“他是很喜欢，也喜欢了很多年，闫小姐一颗真心，还是早些放下的好。”
顾弋梵缓缓倒了一杯酒，放在闫晴晴面前，姚瑶突然就没了怨恨，她知道，顾家的大少爷，从来不做这样伺候人的事。
他是真心的想要开解闫晴晴。
“谢谢，会的。”
闫晴晴端起顾弋梵放在自己面前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前尘往事不可追，她以为的不过是她以为，梦境破灭的时候，还是要面对真实。
闫晴晴也不是不理智的人，知道什么样的感情，没结果就是没有结果，既然是佟卓尧喜欢的人是袁梦，又是那么多年自己没办法介入的时光。
那便不如放下这个人，也是放过她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