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
李清牧的回答，让曹霄忍不住翻白眼，他觉得自己被这对小夫妻给坑了。
“小舅子！”胧月回过头，笑吟吟地看着他，“乐曦是常家女呢！常家是权贵，还是皇亲国戚，嗯……”
胧月意味深长地看了曹霄一眼，曹霄一个激灵，猛地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虽然是曹胤的儿子，可曹胤是曹胤，他曹霄是曹霄，若是自己没有什么军功和军职傍身，常家肯把唯一的掌上明珠嫁给他吗？
即便常乐曦愿意，那常家人呢？
他们定是不愿的！
那么常乐曦如果非要和自己在一起呢？肯定会闹得家宅不宁。
这么一来，后果只有一个，要么乐曦迫于家中的反对，和自己分手，要么家里人迫于她的意愿，让她嫁给自己。
不管是哪一种，生活都不会幸福。
想通这一点，曹霄忽然浑身充满了力量，拍打胸脯道：“放心吧小外甥女婿，你小舅哥在此，只要你一声吆喝，我立刻赶来！”
“好，多谢！”
李清牧抱拳致意，曹霄啃着大饼，喝着米汤，大步离去。
“为了心爱的女人，嗯这一招真妙，娘子真聪明！”
李清牧还在想，要怎么劝说这位脾气毛躁的小舅哥，结果胧月仅仅说了几句话，不费吹灰之力就成了，他的小媳妇儿真是太厉害了。
“他是我小舅子，我能不了解他？”
胧月咯咯笑了声，曹霄这种感情迟钝的人，如果没开窍，就会让人气得恨不得敲死他，可一旦开窍了，对感情也很忠诚。
他既然也喜欢乐曦，自然会为了她去做任何事。
胧月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一阵风从门帘里钻进来，令人冷不丁一哆嗦：“阿嚏！”
李清牧给她披上披髦，皱眉道：“冷了，小心着凉。”
“我去弄个炭盆来！”
胧月这次来，还带了很多上好的墨炭，烧起来不会呛人，也不会有浓烟，唯一要注意的是，帐篷里得开个小通风口，以免被闷死，不，是被毒死！
她记得上辈子就遇上过有人用炭盆燃烧来杀人的。
好像说，炭盆在密闭的环境里烧久了，会释放出一种有毒的气体，能把人活生生毒死。
“噼里啪啦！”
炭盆在帐篷里燃烧，里边渐渐就暖和起来，李清牧依旧站在大地图前，沉思着。
忽的，他转过身来，径自出了帐篷。
胧月赶紧追上去，见他找到了曹霄，和曹霄说了些话，曹霄立刻点头，然后去安排人手。
“头顶的乌云密布，这儿又骤然变冷，我担心会下雪，让他们沿着山脉周围的山坳扎营，这样会暖和很多。”
李清牧话是这么说，但胧月知道，他这是打算围而不攻，等天冷降雪，上面的人总要供给吧？
总要取暖吧？这么一来就要下山。
只要有山匪下山，无论是谁，格杀勿论！
至于那里边会不会囤积粮食？
这个大可以放心，当初胧月和李清牧去过黑风寨，那里但凡挖掘成一条通道的，都被拿来当冶炼铁矿石和锻造盔甲刀枪使用，土质和空气都被污染，根本不能存放粮食。
而黑风寨唯一的存粮库房，也只是很小的一间，顶多能存放四五天粮食就算不错了，想要大规模囤粮？那根本不可能！
所以，他们肯定会有人下山运送粮食，或者说，有固定人给他们送粮！
只要截断粮食，他们山上能支撑几日？
顶多七日，就会被逼下山！
而一旦下山，他们这八千军队，就能派上用场！
真是好计策！
“可惜没法断水，否则，会更快！”
李清牧嘀咕，他看见胧月过来，她脸色很古怪，就知道是自己的计划被她洞悉了，也就不藏着掖着，直接明说。
也是，他们是夫妻嘛，自然心有灵犀。
断水？
胧月嘴角微微一抽，这男人做事果然很狠辣，上辈子那些传言，真的一点不假的。
看似乖巧如同无害的小白鼠，可实际上就是一条毒蛇。
当然，胧月也不例外。
“乱石岭……当初我们上去时，他们不是有一条从山涧下来的小溪流吗？我们可以这样……”
胧月附耳在李清牧耳边低声说道。
李清牧眼睛一亮：“知我者莫若娘子也，就这么做！”
“不过……”
“嗯？”
“我担心阿霄，因为这件事让他去做才放心，可我又担心他。”
说起曹霄，胧月微微皱眉。
毕竟那山上有很多敌人，目前也不清楚数量，万一陷入敌人的包围怎么办？
外公把曹霄交给自己，就是让自己看着他，可不能出什么事。
李清牧道：“要不，我和他一起去？”
“不行！阿霄是没人认识，我才让他去的，你我他们肯定认得，不行！”
这只是其一，其二，胧月也不想李清牧去冒险，他身上的伤就算已经见好，可也该多养养。
“那就多多叮嘱些，阿霄虽然呆头呆脑，但至少听话。”
李清牧说这话没任何心里负担，主要还是阿霄平日里总被李清牧拾掇，关键还被拾掇得津津有味……
随后，曹霄就被请来营帐内，胧月和李清牧把计划详细地给他说了说。
曹霄拍拍胸脯，斩钉截铁地保证自己一定会办成此事。
“阿霄，你带两个信得过的人，一起去，有个照应，但不能多，最多只能两个！”
人一多，就容易暴露行踪，被人发现端倪，三个人，一个在前面探路望风，另一个人在后边断后，中间的人行动，正好。
“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事情漂亮地完成！”
曹霄嘿嘿笑了笑。
“那行，你今晚就去！”
“啊？”
曹霄一脸震惊，今晚？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了，现在去，会不会来不及了？
“兵贵神速，行军打仗，在于瞄准时机，一旦错过，就很难再找到机会。”李清牧道，“我们刚刚安营扎寨，对方会认为我们要稍作休整，这时候正是敌人守卫最松散的时候，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曹霄连连点头，这些话以前老爹也提及过，但他都没放心上，如今李清牧重提，他才听了进去。
此时已经是戌时，天黑乎乎的，曹霄换上夜行衣，和曹家军中另外两名信得过，手脚利索的将士，一起上了山。
他们要去执行危险又至关重要的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