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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素莉心疼女儿，趁着这快接近午休的时间，给向阳送来了自己亲手做的，她最爱吃的清炒虾仁，冬瓜排骨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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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整天都爱呆在外面，一心扑在工作上，平时非得说道说道许久，才能让她多一些念家的心思，让她抽空回家看看他们夫妻俩。
她是他们的命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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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素莉倒是想念女儿，这有空没空就给她送饭来，心里总是时不时地担忧着，她在外面有没有按时吃饭？
吃的好不好？
是不是又用外卖盒饭打发过去就是了？
现在送过来，向阳都还一直忙的像是陀螺一般，还没来得及吃。
却未曾想，扭头一看，不远处站的的短发女孩儿，竟是慕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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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素莉狭长的眼眸中的瞳孔缓缓放大，最开始时，只是敛声屏息，没有言语。
“善善……”
在确认之后，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却是带着微微地颤抖，普通在胸腔里先振动过了一般，吐词不大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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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慕善。
三年未见，她都还不知道她已经回来了……
慕善自然也是见到了皮质沙发上坐着的风韵犹存的妇人，眉眼轻蹙，胸口顿时便感到闷闷地，对她的呼唤也恍若耳闻。
而后慕善水灵灵的眼睛从她的脸上转移，蓦然落在了一旁小桌子上放置的保温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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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白了，她来给向阳送饭来了。
看来，她此次前来，倒是打扰到她们母女俩了。
慕善念此，嘴角不禁不准痕迹地轻轻一扬，讽刺意味儿十足。
向阳原来就是陈美妍嘴里的向总监。
怪说怎么韩悦突然跟她说起，让她不要进来……
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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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董素莉也觉得自己刚刚失态了，略显尴尬地摸了摸手腕儿处戴着的翡翠镯子，脸上神色恢复了自然，向慕善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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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善，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董素莉的声音总是带有着江南水乡女人的侬言侬语。
曾经这样的声音是她最为渴望听见的，因为董素莉的声音就是这样，这是母亲的声音。
可现在，她却早已经对这种声音充满了免疫，甚至对眼前的女人，心中的情感更加地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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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善抿了抿嘴，见韩悦已经将服装挂好了，没有理会董素莉的言语，目光看向了还在椅子上坐着的向阳，话语声不卑不亢地响起，
“这是陈姐让我拿过来的，你看看如果没有问题，我就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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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这样清冷的慕善，倒是让向阳不大适应，平时哪次见她，不都是一副高高在上，趾高气扬的模样？
听她的说法，现在是在当小助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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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慕善，你也有今天。
…
“你今天先回去吧，这些衣服要是有哪些地方需要改动，我会知会陈设计师的。”
向阳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哪怕她心里对慕善有意见，但她也不至于会做什么让慕善不好过，公报私仇的事情。
再说了，现在她们的母亲还在这里，再怎么样，她都应该表现出作为一个姐姐应有的态度。
她们之间的事情，只是私人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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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素莉面对慕善对自己的态度，有些许的尴尬。
同是自己的女儿，这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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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善淡淡地点了点头，便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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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已经没有在楼下了，也就是意味着她必须自己打车回到公司去。
慕善在路边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一辆出租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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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D，这什么破地方！
慕善忍不住在心底吐槽，闲暇无聊之际，她不想看手机，偶尔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四处观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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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善……”
一只手在慕善的肩膀上轻拍了一下，慕善不用转过身来，就闻见了那熟悉的茉莉花香，那是董素莉身上独有的气味。
慕善今天穿着很宽松随性，紫色短袖，工装短裤，脚上穿着匡威高帮帆布鞋，衬得她青春又活泼。
看上去哪里有25岁女人的样子？
因为她现在本来也只能算是公司的实习人员，便没有硬核要求她必须穿着职业装。
…
慕善知道她到底在打量什么，怎么，她又丢她的脸了？
…
“你爸爸知道你回来了，应该会很高兴的。”
…
董素莉其实并不知道应该跟慕善说些什么，她们之间，早就已经沦落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甚至，许多人都不知道，慕善是她的亲生女儿。
不过，她对于今天在这里碰见慕善，还是打心底里高兴的，她甚至有一丝的不知所措，紧张，各种情愫混杂。
…
“喔。”
慕善就说了这么一个字，便闭上了嘴，眼睛看向别的地方。
…
向松林高不高兴她不知道，总之，她知道，向松林不发脾气，就是最好的了。
…
尴尬地氛围在两人周边儿蔓延，董素莉也是倍感煎熬，但又控制不住继续开口问道，
“喻之……他待你好吗？”
…
她本来是不应该问这些问题的，可她还是挨不过心里的那道坎。
哪怕她再讨厌慕善，她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也是自己的女儿啊。
一个母亲关心自己的孩子，是天性使然。
…
此时两人的状态，犹如陌生人一般，而她问的问题，也正是慕善最不想听见的。
但慕善仍旧控制不住轻嗤了一声，说话没有什么恭敬之意，谈的上是反讽，
“托董夫人的福，傅喻之对我好不好，你不清楚吗？”
…
董素莉一听，顿时脸上就再也无法将脸上装出来的笑意浮现出来，更是神色一僵，没了声音。
是啊，她怎么会猜不到傅喻之的对慕善的态度呢？
…
董素莉苦笑着，便眼睁睁地看着慕善上了出租车，头也没有回过。
一旁司机老张开着车也过来了，自然也是看见了刚刚那道熟悉的身影，待董素莉上车后，才犹豫地开口问道
“夫人，刚刚的女孩儿是小善？”
…
董素莉愣了愣，嗯了一声，心里却是感慨颇多。
同为向家的女儿，一个已经成了YG的时尚总监，一个却是设计师的小助理。
撇去傅喻之的因素不说，那就是天差地别。
然而这种差距，在很久以前，不都已经注定了吗？
慕善……
不，应该是向善。
当初先后给两个女儿取名为向阳，向善，一个向着太阳，一个向着善良。
多么美好的寄托。
然而，向阳是人如其名，在阳光下茁壮地成长，受尽了向家所有的宠爱。
向善呢？
不，她没有如名字般向着善良，她的心底住着一个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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