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霏举着刀看到了自己亲切又熟悉的父亲,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不敢相信的瞪着双眼,眼里已是晶莹的泪花。
“女儿……”
“爸爸……”林雨霏哽咽道,“爸爸……”话在林雨霏的喉咙里什么也说不出来,胸口装满了重重的石头,堵得毫无缝隙,使她不得喘息。
林雨霏眼看着自己的父亲面带微笑地慢慢走向自己,但这微笑充满了讽刺,毫无温度,她知道这不是自己的父亲,可她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她张了张嘴,可以看清她的嘴型,那是她很久没呼唤的称呼——爸爸。
“熙沫!他不是!”清泽忍着疼痛拼全力喊道。
“碍事!”第五军狠狠地瞪着清泽,朝他慢慢走了过去,林雨霏突然抓住了他的肩膀,慢慢地说道:“你不是……你不配……”
林雨霏向第五军攻击去,可再次躲避,如水的军队再次涌了上来,“都杀了!一个也不留!”
后面的同学陷入了恐慌,哭声、哀怒声,杂糅在一起,林雨霏毫不畏惧地冲了上去,“找……死……”随着空气与刀锋碰撞出来的声音,无数地龙族将士倒在了血泊中随即灰飞烟灭,林雨霏黑着脸,身上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伤疤,头发也被风吹得散乱,血顺着锋利的刀流下,一滴一滴砸在地上,刀每转一次,便是血与锋利混合的声音,渗入人心,使人毛骨悚然,身后的学生没有收到一点的伤,但都紧闭着双眼,不敢看到令人发指的血,清泽看着自己的眼前的女孩,已经不再是那个原来损伤一条生命都会心疼不已的女孩,她现在更像一个恶魔,杀红眼了的恶魔!清泽努力着站起来,捂着伤口,轻声呼唤着,“熙沫……”
林雨霏毫不理会,第五军已变回了之前的模样,“一群废物!”
“这么多生命……都是龙族人……”
“是啊,这么多生命!你堂堂血族公主也不嫌恶心!”
“没有什么比你更恶心了!”林雨霏冷笑道,“这么多无辜的生命……”
“那是他们的光荣!”
两个人说着便扭打在了一起,风随他们舞动,吹得使人睁不开眼,林雨霏最后用血咒将第五军定住,使他不得动弹,第五军看着林雨霏慢慢向自己走来,尖锐的眼神盯着他,仰天大笑着。
林雨霏脸更黑了,抬起手要把刀刺进第五军的心脏,可这时的清泽踉踉跄跄地走到林雨霏旁边,死死地抓住林雨霏的胳膊,“熙沫……你不能杀他……”
“凭什么……”林雨霏的语气中哽咽不断,热滚的泪顺着脸颊躺了下来,死死地咬着嘴唇,一个字一个字地狠狠地说道,“为什么!”林雨霏挣脱开了清泽,将他一把推开,清泽就被软绵绵地推倒了,林雨霏不顾清泽手随即准备刺去。
“熙沫!你这样会连累到整个血族的!”林雨霏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犹豫了,死死地瞪着双眼,上下嘴唇紧闭着,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可以清晰地听到她的大大呼吸声,充斥着愤怒,接着熙沫的手抖着松开,刀从手中滑落,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眼里充满了绝望和空洞,刀掉落后,她的手依旧停留在半空中,慢慢地死死地攥住,手上和脖子上的血管和青筋已经爆出,泪水流过脖子上的青筋,清泽看着这样的熙沫,心紧紧地揪了一下,可他却不知道说了什么。
就在此时,第五军挣开了林雨霏的封印,捡起了地上的刀,无情地向林雨霏的心脏刺去!林雨霏毫无防备,吐了一大口血,重重地倒在了地上,“熙沫!”清泽瞪大了眼睛,脑里一片空白,不顾疼痛,朝林雨霏冲了过去,第五军笑了,那样大声,那样的刺耳,他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第五军,杀了血族公主——奥里吉亚·熙沫。
第五军慢慢地消失了,笑声仍回荡在空气中,清泽紧紧地抱住熙沫,而熙沫,没有说任何一句话,疲倦地闭上眼,疲倦地微笑,疲倦地躺在清泽的怀里面无血色,风吹抚着她的脸,青丝沾着血渍,就这样离开了……
“不要……不要熙沫……”清泽不敢相信地哽咽道,“不是真的……”
“啊——”清泽无论如何歇斯底里他也知道,自己的熙沫被他害死了……
树叶被风吹得杉杉而落,沾染着泪水和血渍,无力地躺在两个人身边,一片树叶落在熙沫的眉目间,寄托着这个女孩的悲伤,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了,连风声都静了,唯独听到的是清泽的哭泣,落叶奇迹般地慢慢变得枯黄,身后的同学心也慢慢沉了下来,天随即也缓缓地暗了下来,清泽吃力地横抱去熙沫,头也不回地消失在空气中,随着一切的打斗痕迹都一起消失。
清泽抱着熙沫来到了血族的正殿,血一直不停地流,整件衣服已经被染成了红色,无力地倒在地上,熙沫冰冷地搭在清泽的身上。
各长老看到都瞪大了双眼,说不出话来,“族长……对不起……我……没能……保护熙沫……”清泽边喘着粗气边说着。
血族族长看着自己的女儿熙沫冰冷的倒在那,面无血色,唇白的可怕,仿佛一层薄冰罩在熙沫脸上,族长双手拄着宝座的椅把缓缓站了起来,紧盯着熙沫,嘴唇颤抖着,胸口不断的起伏:“我的女儿……她……”
“族长!我求求你!”清泽支撑起整个身体,咣的一下跪了下去,说完又转向了其他长老,无助地看着他们,“我求求你们!救救熙沫!我求求你们了!”清泽又转向族长,看向了族长绝望的双眼,立刻低下了头。
族长看着熙沫眼泪本应大量的涌出,可他知道,他是血族的老族长,他宁可流血也不能流泪,哪怕是亲情,因为他是血族的唯一顶梁柱,族长声音沙哑道:“清泽……我不怪你……都怪老夫……都怪我们这些老东西……”
“族长我求求您想想办法!”
族长沉默了,清泽期盼地看向众长老,可他们却躲避着他的目光,清泽显得分外无助和绝望,他努力地平缓着呼吸,“我……我相信你们,”清泽强扯着微笑,“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们依旧保持着去沉默,如果说沉默是金的话,那这种沉默便是幻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