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饮酒

酒馆中齐慕熙和云朵对饮着。齐慕熙似是无意的问道：“酝兄，你师承何派呀”。云朵似是不假思索，答道，：“这个嘛，从何说起呢，我不是四海为家吗，师傅也遍天下，左一个师傅，又一个师傅，记不太清了”。“那你这把宝剑何人所赠呢，看着不像凡品？”齐慕熙又抛出一问，目光似停留在面前的酒杯上，余光实则在观察云朵的表情。“好像也许大概可能是个乞丐给我的吧，我当时好像请他吃了一碗面，他就把这个给我了，这么多年，用顺手了，你要喜欢，便拿去吧”，说完脸不红气不喘的。齐慕熙立马接道，：“这怎么行，这也是那位老人家的一番心意，况且这是你的善意换的，好人有好报，万万使不得”。云朵不禁在心中嘀咕，多亏你不要呀，你要真拿走了被大将军知道，不得扒我一层皮呀。立马点头称是，“琪兄你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咱们继续喝酒”。小六在旁站立着，低着头，不禁想给云朵一个白眼，居然把将军说成乞丐了，亏你想得出来，你怎么不说你无师自通呀。齐慕熙想借着酒意，打探出点儿什么，便接着问道：“酝兄，你参加比武是因何呀，是看上太守之女了”，他也没多想，如果酝兄要真想娶，也许他可以帮帮忙，关系也可以拉近一些。一提这个，云朵眉头一皱，一口饮了杯中的酒：“不是，我以为就是切磋武艺呢，没想到居然是比武招亲，我不能娶妻呀”。齐慕熙觉得酝兄似乎有难言之隐，不然身为男子为何不能娶妻，但谁还没有点儿不如意呢，自己不也是不得不娶么，也感伤起来，饮了杯中的酒。云朵的酒量本还不错，居然越喝越开心，本是用杯的，喝着不爽，换碗了，一不注意，直接拎起了酒坛，话回的也云里雾里。齐慕熙一想，本来自己的目的不纯，难得对方真诚交心，不然今天就这样吧，初次见面，给人家灌醉也有失所礼节。刚要起身结账，便听到云朵提到齐太子云云，顿时有了兴趣，坐着不动了。这可吓坏了在一旁的小六，小六本来已昏昏欲睡，哈欠连连，一听立马精神了，在齐国的地盘上提齐太子，那不就如入了雷区一样，祖宗，不能提，不能提，他是多么希望云朵此刻能和他心意相通。此时的云朵白净的小脸已泛桃色，水灵灵的双眼雾气蒙蒙，单手撑着自己沉重的头，脑袋怎么这么沉，是进水了么，不对，是进酒了，之后像分析正确一样还连连点头。齐慕熙也不着急，一口一口小酌着，想知道酝兄酒后吐真言是如何评价齐国太子的。紧接着听到云朵慢悠悠的说道：“琪公子，你怎么还用杯喝呢，咦，琪公子，你也姓齐呀，那你和齐太子是亲戚么，我偷摸告诉你，齐太子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都说他那张千年寒冰的脸不会笑，而且还特别黑，像煤炭一样，我估计他是不敢笑，怕一笑看不见脸只剩牙了，哈哈哈哈”之后还打了个酒嗝。齐太子的脸这回是真黑了，他什么时候乱杀无辜了，再说他脸哪有那么黑，只是在宫中总穿一身黑好吧，也不知道都是怎么传的，都说流言止于智者，可酝兄居然当笑话讲。自己也不偏爱黑色，还不是因为那群无事生非的大臣。国家皇子多吧，大臣就一天忙着分析局势，分析站队，生怕跟错队伍赔了身家性命；就他自己吧，注意力都转移到这了，忙着观察太子是否能继承大统，是否是贤明之君。父皇早早就将他封了太子，免不了要与那些老家伙斗智斗勇。母后劝他多穿黑色，说黑色显得沉稳，干练，深邃，不易被读懂心思又自带冰冷之气。果然，黑色一上身，群臣变得小心谨慎起来，也不会无缘无故打量他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城府更深，冷气更甚，群臣也都低眉顺眼起来。一想到母后，齐慕熙的眼角有了笑意。母后的确是一位贤德的皇后，不会与妃嫔争宠，不会在前朝安插自己的亲信，更不会让本家的人以皇亲国戚自居。即使父皇向母后提及大臣们的明争暗斗，母后也会就事论事，不偏不倚；也从不教自己如何博得父皇喜爱，只不停告诫自己要思民之所忧，喜民之所乐。也许这样的女子上天都会眷顾，皇儿一出世就是太子，这是后宫女人一生的目标呀。齐慕熙也深知这个目标并不是母后的，即使父皇别的妃嫔也诞下皇子，母后也会一视同仁的，以贤能者为之。齐太子一直也是这样做的，只是不在宫中时就会换上一袭银衣。拿起酒杯，忽瞥见袖口印得白色桃花，又想起了那桃色身姿，竟与对面的酝兄身影重叠到了一起，脸是酝兄的脸，身却是大楚公主的桃粉色舞裙。惊诧也就一瞬，使劲晃了晃头，酒也清醒了几分，不禁苦笑了一下，难不成真是喝多了。那边小六观察着齐慕熙的表情，看他神色的确是变了几变，但似乎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并没有将云朵的玩笑话放在心上，便一作揖说道：“穆琪公子，时间也不早了，我家公子酒力不济，瞧这已倒在桌上了，酒后醉话望公子海涵”，说着便扶起云朵要走。这边云朵听到小六的声音，睁开迷蒙的双眼看了看小六，傻笑了一下，还不忘偷偷用袖口擦去了流到桌上的口水。便倚着小六的肩站起，忽看到还坐在桌对面的琪公子，立马喊到：“琪兄，咱继续喝啊”，就把酒坛往琪公子那推，嘴上还继续说着：“琪兄，你不能认齐太子当亲戚，他太黑了，认不清”。小六不禁一抖，祖宗，你还提，赶忙把云朵往回带：“公子，琪公子不姓齐，姓穆”。“不是，不是亲戚就好，齐太子太……黑……看……不……见”说完，头靠在小六身上就睡过去了，小六连拖带拽的把她弄了出去。齐慕熙坐在那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揉了揉前额，无奈的笑了笑。身后的暗卫向前一步，低声说：“公子，明天按计划回都城么”。齐慕熙沉思了片刻，声音有点儿沙哑的说道：“延后几日，再做安排”。一口喝净杯中的酒，结了帐，走入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