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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如水坐在窗前,看着天空中的一轮明月,心里隐隐有些担心。沐风和宛玉应该已经到了谊国了,不知他们的事情进行的如何了?她的这些朋友中,蓼红和刘冲过得很幸福,笙儿的大仇已报,现在他正忙着学习接手江记。只有沐风他们,不知道他们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告诉自己他们的过去。

欣儿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如水正呆呆地坐在窗前,就连她进来都恍若未闻。

一只手在如水眼前晃来晃去,“小姐,你想什么呢?”

如水从沉思中回神,“欣儿,你回来了。他们都安置地怎么样了?府里布置好了吗?”

“小姐,笙儿他们在商行里很好,就是老吵着要和你在一起。府里已经布置妥当,只要他们敢来,保准他们有来无回!”

“嗯”如水点点头,“公主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查到他们在哪里?”

“小姐,她不肯接受我们的安排,想必是有更好的去处,这是她自己找的,就算出了什么事,也和我们没关系呀?”

“胡扯!她再怎么说也是一国公主,如果真要出了什么事,可不是我们能承担得起的,怕是要大乱了。她初来京城,就算是有朋友相助,恐怕也不能尽如人意吧。这几日,如果杜仲有什么要求,必是公主的意思,你们只管照做就是了,知道吗?”

欣儿慎重地点点头,“小姐,你明天真要和林公子他们一起出游吗?我总觉得他们的身份不简单,那个风无涯,我们查不到他的任何消息。”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想接近他们,查清他们是友是敌。我不想再有什么意外发生了。”如水叹了口气,语带寂寥。

欣儿愧疚地看着如水有些疲倦的脸,有些心疼。“小姐,都是为了我们,你才……”

如水一摆手,“欣儿,你又来了!我说过了,这些都是我自愿的,难道你不把我当作真正的亲人吗?”

欣儿眼睛有些湿润,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如水推到了门外,“好了,欣儿,别多想了,这几****来回奔波,也累坏了,好好休息吧,明天和我一起去。知道吗?”

欣儿点头离去,如水看着她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如水坐在那里继续沉思,脸上,不再有笑。想起那天要公主他们跟笙儿一起到江记暂避一时的时候,公主一脸坚定地拒绝,并且用一种奇怪地眼神看着自己。“难道驸马也会害怕?记得驸马当初在埃泰,面对一千多宫中近卫,驸马也不曾有过惧色,莫非那时是假的不成?”

怕?如水轻笑,自己还会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东西吗?送走了沐风和宛玉,料定谊国的四皇子必定不会放过自己,只好先做安排,没想到……

如水不介意公主鄙视的眼光,也懒得解释,她只是怕见到血。当年,妈妈的血流遍了整个房间,也流进了她的心里,那是一种痛彻心扉的冷。从此以后,她就怕见到鲜血。即使是出征,她也从不出现在战场上,只在三国之中四处游说,以最大程度的减轻战争带来的伤害。如今战场上的硝烟结束了,而真正让人心寒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躲过这场无形的战争,回到平静的生活中来。阳光明媚,是个适合游玩的好天气。

如水早早就起来了,今天她心里有些期待: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了,她确实没有好好出去转过。

今天的如水一身白衣胜雪,如瀑的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身上无一饰物。蓼红看着素雅的如水,叹息道:“我的大小姐哎,你跟首饰有仇啊?”

如水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带着累!”

欣儿看着无奈的蓼红,“行了蓼红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让她带那些东西,比杀了她还让她难过!”

正说着,一辆马车正往这边驶来,“好啦,别多说了,林公子来接人了。”

果然,马车停了下来,云香探出了头,“走吧如水姑娘,他们已经在城门那里等我们了。”

如水和欣儿上了车,云香看着蓼红,“姐姐,你真的不去吗?”

“不去不去,这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去湊个什么热闹啊?快走吧,再不走啊,太阳都下山了!”蓼红摆着手,挥手道别。

“那好吧,我们先走了。”云香心里稍稍有些失望,但看到如水,兴致又高了起来。

三个女孩子一路上说说笑笑,来到了城外。

彩虹山,传说是天下的彩虹掉了下来,落在此处。山上各类景致一应俱全,景色怡人,是个休闲踏青的好去处。

下了马车,入眼就是满山的桃花。如水闲上眼睛,张开双臂,让这浓郁的香气直达心底,除去满身的疲惫。微风吹来,白衣飘飘,长发飞扬,乍看上去,宛若降临凡间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

远处走来的风无涯和林昱达完全看呆了。感觉到灼热的目光,如水睁开眼睛,看向来人,“不好意思,让两位公子久等了。”

今日的风无涯仍是一袭白衣,显得飘逸潇洒。林昱达一身青衣包裹住修长的身材,俊雅不凡。

风无涯收回心神,“如水姑娘客气了,我们也是刚到。”

“林哥哥,你们到了多久了?”云香扑向林昱达,脸色微红。

“哦,我们也是刚到。”

看着浓情密意的两人,风无涯笑了笑,“如水姑娘可愿与在下到别处转转?”

如水了然一笑,“荣幸之至。”

走过盛开的花丛,微风拂面吹过,落英缤纷。情随景至,如水想起那首《金缕衣》,“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风无涯震惊地看着沉浸在忧伤中的如水,这女子的才情果然不一般!“如水姑娘真是令在下刮目相看。”

如水宛然一笑,“突然想起就随口吟来,还请风公子不要见笑。”

“姑娘周身都有一种神秘的气质,令人忍不住想去探究。”

“是吗?”如水挑了挑眉,“我怎么没有觉得?也许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同,对人、事、物的看法也就不同吧,如果每个人给人的感觉都一样的话,这个世界岂不无趣?”

“姑娘说的不无道理。就像这山、这水,每一处都是不同的,只是,这山水远比人更有情。”风无涯言谈之中显得有些寂寥。

如水不赞同的摇摇头,“我不认同公子的看法。山是死的,而人却是活的。人若有情,则看山山含情,看水水含笑;人若无情,那么再美的景致也入不了眼。正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想来也是这个道理吧。”

风无涯由衷地笑了,“风某今日真是服了,如水姑娘的才情让在下汗颜。”

“风公子见笑了,如水只是由感而发罢了。”

“不。”风无涯看着远处,语带寂寥地说,“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告诉我,原来生活也可以这样去看待。”

如水怔怔地看着他略带着忧伤的侧脸,脑海里有些空白。曾经的自己,也像他这般,对生活充满了迷茫和困惑,但如今……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览明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一曲完毕,风无涯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好歌!好诗!姑娘的歌声当真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呀!”

如水轻轻一笑,“别人的东西,借来一用罢了。”

风无涯看着如水,这女子和江莫回倒有几分相像,不管是性情还是才情,如果把这两人聚到一起,不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只可惜自己现在的身份,不能把两人聚到一起,真是遗憾!看来,这事只能由林昱达出面了。

如水心情很好,难得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又有如此美景,只可惜少了些酒。“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要是有酒就更好了。”

“这有何难!姑娘请稍等,风某去去就来。”说来纵身一跃,修长的身形在空中划起优美的弧线,长发随风飘起,白衣翻飞,宛若谪仙!

如水呆了一呆,嘴角向上弯起,原来男子也能有这样摄人心魄的魅力!

欣儿看着风无涯的身形,眉头紧皱,这个神秘男子到底是什么人,功夫这般高深,希望他无伤人之心,否则,以她的功力,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不多时,风无涯便去而复返,手里多了壶酒。席地而坐,抬头看着如水,“今天我们来个不醉不归,可好?”

“那有何不可,如水也很久不曾开怀畅饮过了。”

“不如我们来个行酒令如何?”

“不行,行酒令太普通了,不如这样,我们来猜拳,谁要是输了,就讲一个小时的糗事,还要罚酒三杯,好不好?”如水提意道。

“这个主意妙。”

……

桃花丛中,不时传来阵阵欢快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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