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珍华楼中真的没有密道,那么就是剩下一种可能性了——但乌图巴看重的是这里的哪一点优势呢?总不会是因为这里是全城最好的酒楼吧?”沉月微微蹙眉。
“我倒是发现这里有一个优点——这里位于全城中央,且居高便利望远,利于观察全城的一举一动,看得十分清晰。”天英说着,指了指窗外。
从小孩玩丢羊拐,跳大绳,到妇女在清澈的溪水边浣洗衣物,再到几个小贩在街边抢生意,老人聚在一起推牌九……都观察得一清二楚。
沉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转念一想,又产生了疑问:“乌图巴为何要坐在房间里统观全局,这对他有什么帮助呢?”
“或许,他是在观察着什么人。”天英猜想道,他看向了沉月——沉月认真思考的样子更是好看,总之,不管怎样都是美的。
“这倒是有可能,不过……时过境迁,就算乌图巴真的是在看着什么,现在恐怕你我绞尽脑汁也猜不出他到底在观察着谁,倒不如好好思考他到底是如何从这珍华楼抵达青楼的,而且还是东西两边不同的青楼。”
“说到这里,想要确定他是直接从这珍华楼过去的,还是令外避着掌柜的,就有一番争论了……不过,既然他不想引人注目,怕是不会故意在门口避着掌柜的吧,毕竟,白日出门也是正常之事,掌柜的应该也不会多想。”外面起了阵风,正所谓高处不胜寒,天英怕吹着沉月,于是他边说着,边走了过去,用手轻轻掩上了本来十分通风的那两扇窗。
沉月看起来是灵机一动,立刻疾步走向了那扇窗,低头观察着窗子周围。
却是将眼睛的关注点放在了这珍华楼周围修得整整齐齐的房梁与瓦片上,嘴角动了动,一改适才不解之色。
“沉月,你这是作何用意?外面风大,小心着凉。”天英眉梢紧蹙。
沉月知道天英是在关心他,心下也是十分感动——除了她的父母家人,也从未有人关心过她。
也许在众人的印象中,她是那个法力高强,身份尊贵,千百年守护神仙二界,守护玉龙山的远古洪荒神袛之后,认为她是何其坚强,何其强大。
甚至在两个妹妹会被外人关心时,大家早已忘却了她只是个年纪轻轻的姑娘,按照凡界的年龄来算,她大概也只是二十出头;更是忘了,她也是需要被呵护的。
有时别人会赞叹于她的美貌与智慧,难道他们没有想过——这些优点不是一个花季女子才具备的吗?
那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于是,她莞尔一笑,又解释道:“适才天英你提到:这珍华楼不仅是城中最大的酒楼,更是城中最高的楼房。那么,除了居高望远之外,这城镇繁华,它的周围也有不少其它楼城,若是在夜间前去其它建筑上,飞檐走壁,岂不是很容易吗?”
天英茅塞顿开:“就是了!乌图狼主原身为狼,而作为具有法力的生灵,行动更是灵活敏捷,若是在夜间行走,不用法术,也不用遮掩,连夜行衣都省了。而其行动迅速,再微微用些轻功,夸张一些说,就是后腿刚落在这房梁上,前脚便已经踏上下一栋楼了。”
沉月笑得更深了——一方面是因为天英的关心,而另一方面更是为了案子的进展:“你我所见略同,若是如此,探魔玉只能微微感觉到气息,而只要乌图巴在第一次前来酒楼的路上,在大街小巷中穿行,留下些许不多的魔气也是难免的。你我若是只凭着探魔玉,也是万万不会生出疑心的。”
天英沉月适才紧绷的身躯都渐渐松弛下来。
他们站得腿下也有些麻木了,双双坐到了那桌案旁铺着丝绸外套棉花垫的沉香木椅子上,顺便饮杯热气腾腾的龙井润润嗓子。
休整片刻,天英沉月相视一笑——现下,只要找出他们通往楼顶砖瓦屋檐的方法,这第一步便大功告成了……